第19章 遗失的珍宝

能入苏洛水眼中的东西，自然不会是寻常凡物。

当蒙尘看到苏洛水所指的“发簪”时，也忍不住倒吸了口气：“这玩意儿怎么被她翻出来了！可别闹出岔子来！”

被苏洛水翻出来的这支“发簪”其实是一只凤形，缀着珍珠的步摇。这支凤形步摇由纯金打造，凤形栩栩如生，仰头欲鸣姿态尽显睥睨天下的风采。上头的珍珠颗颗圆润均匀饱满。

毫无疑问，这支凤形步摇十分珍贵。

但这支凤形步摇真正珍贵的地方并不仅仅在于它的巧夺天工，而是因为，这支凤形步摇，它是前朝皇家的东西！

皇帝使龙，皇后使凤。自古延续至今，便是如此。

全面西化之前，郕朝天下各个阶级使用什么样的飞禽走兽充当图案都是有着明文规定的。上阶层可以随意使用下阶层的，但是下阶层却严禁使用上阶层的。甚至最为严苛的时候，连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是有个各种各样的限制。

而在这些图案限制中，唯有龙，凤，除非皇帝皇后外，旁人触之则死！哪怕是全面西化后的如今。龙凤图案依旧不是皇室之外的人，所能触及的。

可偏偏，蒙尘的藏宝楼中，就有这么一支出自前朝皇室中的凤形步摇。又偏偏，这支步摇被苏洛水发现了。最偏偏，苏洛水还是个官宦子弟。这让蒙尘多少有些顾虑与担忧。

凤形步摇被苏洛水拿在手中，爱不释手。直到程木棉走了过来，苏洛水方才将这凤形步摇转给程木棉瞧瞧。

“这个呀，是还可以。不过我其实对它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诶。”程木棉笑着打量一番后，将凤形步摇放回木盒，顺手塞到蒙尘手中，笑问道：“蒙尘，你这里这么大，比这个金鸡步摇好看的东西一定不少吧！”

“金鸡？”蒙尘一怔，旋即就明白了过来，忙将木盒收到怀里，笑道：“当然了。苏洛水看的这个其实很是一般。你们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拿个更好看的来。”

说罢，也不理会苏洛水仍想再看一眼的要求，快步离开两人身旁，在楼中找了个十分不起眼的地方，将这凤形步摇收好。

收好之后，在陈列柜中转悠转悠，犹豫一番，一左一右，拿了两个小方盒，走回程木棉与苏洛水的身边。

“诺，你们看看，这是楼里收藏的最好看的两件老饰品。”

苏洛水将信将疑的打开其中一个方盒，打开之后，她的视线，就再也没离开过。

乍一看，那就是一支深褐色的玉簪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若是将它举至面前，并转动它。透着楼外明媚的阳光，一幅恍若世外仙境般的画卷，便借着这支乌玉簪子，缓缓展现在持簪者的面前。

“这，这，实在是太美了！”苏洛水目光痴迷，啧啧赞叹道：“乌玉制成的东西，我家里也有，哪怕是乌玉簪子，我三叔也有一支。但是，我从没在家中那些乌玉制品中见到如这枚一般的东西。小小的簪子里竟然还藏着一个世界！这，这也太神奇！”

“如果我告诉你，这簪子里的画卷是后天雕刻进去的，你会怎么想？”

“什么？后天人为雕刻进去的？这，怎么可能嘛！”

“这叫‘内藏锦绣’，是一门十分独特的技法。只是可惜，如今这门技法已经断了传承，后人永远无法弄明白，老祖宗们究竟是如何才能完成这样的作品！”

“是啊！很可惜。”程木棉轻叹一声，道：“洛水，你再看看这个，这叫‘蓖’，发梳的一种。看质地，应该是由象牙制成。”

放下乌玉簪，接过象牙蓖，握在手心里仔细端详。过去好一会儿，却没发现其中有什么不同。

“木棉，这梳子有什么特别的呀？除了香一点，我看不出有什么大不了的。”苏洛水疑惑问道。

“洛水，其实你已经说出它的特别了！”程木棉笑着解释道：“象牙蓖，拿在手心里，是不是有种淡淡的香气？可是洛水，你知道吗，象牙本身是没有香气的。”

“这叫‘沁香法’，也是古时的一种断了传承的特殊技法。制造者用‘沁香法’使得本来无味的象牙沁满香气，用它梳头，可以使青丝含香。香气沁人心脾，安抚人心。”蒙尘适时插嘴笑道：“这把象牙蓖，出世时间，大约距今三百余年。这么长时间了，它的香味，依旧温润绵长。木棉，洛水，你们可以试一试，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苏洛水倒是想试一试这象牙蓖，看看是否真的像蒙尘说的那般神奇。但来蒙家之前，为了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充分的展现在黎青衫的面前，她特意花了好长时间盘了个头。为了不打散发型，苏洛水只能是强忍着好奇，将目光转向长发披肩的程木棉。

对此，程木棉跃跃欲试。

她虽从书中知道“沁香法”这种技法，却从未在现实中遇见过。这一次，好不容易遇上了，又怎么能不尝试一下呢。

象牙蓖接触发丝那一刻，一股清香幽幽传来。吸上一口，仿若置身雨后的竹林，清新，素雅，让人迷恋。

当三人不约而同，同时闭上眼享受这香味的时候，苏洛水终于明白了。为何明明是步摇看上去更加华贵，做工更为精致。却在蒙尘心中，依旧排不进前二。

原来，跟乌玉簪子，象牙蓖相比起来，凤形步摇只是俗物。

恋恋不舍的将乌玉簪子，象牙蓖收回方盒中。苏洛水与程木棉同时将方盒放到蒙尘手中。本以为蒙尘会顺手接住。却没想到，蒙尘只是笑笑，反手将俩木盒推回俩人手中。

“看得出来，你们很喜欢它们。而且，你们是头一回来我家。于情于理，我都该表示表示。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它们。”

两人闻言，顿时一怔，互望一眼，彼此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不解与震惊：“蒙尘，你没开玩笑吧，真的要送给我们？！”

“怎么，你们不喜欢吗？”

“不，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这，这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