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六的话

临风榭午后，阳光明媚，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龙晏清从范之叔那里出来后，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纵身一跃攀上树枝，双腿向空中一蹬，踢在对面的树干上，侧身抱住树干，转身坐下找个舒服的姿势休息片刻。

不知过了多久，龙晏清已经睡醒了，只是感觉无事懒得动，便调整一下姿势闭目养神，忽然从远处走来四五个人，叽叽喳喳的在一起唠嗑你一句我一句，本来龙晏清没准备理会他们，耳边传来“姓龙的那小子最近真是得意，师父天天带着他学习医术，这样下去恐怕是要收他做弟子了，你说他来了还有咱们几位师兄待的地方吗？”

“滚滚滚，你知道什么呀，他是给你做是兄弟的吗，让我看看你的脸是有多大，还敢说给你做师兄弟，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吗？人家是毒姑的心上人，是以后做毒门驸马爷的知道不，跟咱师父平辈，咱哪能配做人家的师兄弟啊，想得美。”

“白师兄，这小子的命够大的，中了蛊毒又喝了灭蛇门的酒，都能活下来的人，我见过的他还是头一个，以后还是不要别惹他了，毒姑宝贝着呢，又有师父护着，咱们惹不起。”

紧接着白术的声音传来“他小子有什么能耐，你知道个屁，上次要不是毒姑护着，你以为他能有命站在临风榭，不自量力。”

声音渐渐远去，龙晏清睁开眼睛，他这才明白，大家这番对自己，那是因为施落给自己下了蛊，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了，自己反而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龙晏清渐渐的从心底生出恐惧，难不成真的应了自己向范之叔保证的那句一命换一命的话了，有些沮丧，落魄的从树上下来，来到草屋里心情低落到极点，心想：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自己在这里所遭受的一切事情都是有人有意而为之，那上次是白术让小六给自己送的酒，还有施落知道后发的火，小六像极了做错事情的小孩子，这样看小六一定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等会先探探小六的口风。

等到傍晚时分，小六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来看到龙晏清一人在屋里便走了过来道“龙哥，好清闲，干嘛呢。”

龙晏清灵机一动道“六哥，去厨房整几道菜，提几坛子酒来，咱们好久没喝过酒了，今天难得清闲，咱俩聚一聚喝喝酒”。

小六听龙晏清这么说，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经过上次的那件事，他已经好久没喝过酒了，也不敢再喝了，本来最近自己想要喝酒的心就已经蠢蠢欲动了，只是和龙晏清住在一起多少有些不方便，害怕他会告诉毒姑，没想到龙晏清居然能这么说。

小六顿时来了精神自告奋勇去准备晚饭，不多一会便整了六个菜六坛子酒来，和龙晏清你一句我一句有的没的聊了起来。

龙晏清一杯一杯的有意无意的给小六敬这酒，没过多久小六的脸色已经微红起来，带着二分醉意，开始不停地倒酒，话也逐渐的多了起来。

龙晏清起身将小六的酒杯中倒满了酒道“六哥，咱们之前是不是有些误会啊，你说白术那小子咋就跟我过不去了，他这是借刀杀人，借您六哥的手来杀我，我也没得罪他呀，不过说实在的，这件事我可是从来没有怨过六哥您啊。”

小六一口将酒喝完酒气顿时上了头，之前的事一直压在小六的心头，很是憋屈。如今听到龙晏清这么说，再也压抑不住了气愤道“白术心术不正，跟他师父一个熊样，阴险小人，见不得我们好，挑拨离间，你是没得罪他，他呀！是嫉妒，心眼小的像个娘们。”

龙晏清试探道“嫉妒，我有什么好嫉妒的，我独自一人在这里还险些丧命，我还羡慕他呢，无忧无虑有师父护着师兄弟伴着。”

小六斜眼看着龙晏清道“别闹了，这事情你还能不知道？”

龙晏清见小六表情有些疑问，一脸正色道“六哥，你看你这话问的，我是真的是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不得躲着他吗？上次知道你和他喝酒，我还往上凑还差点搭上了命。”

小六点点头继续道“其实吧！我也是你出了事才琢磨出来的，白术他呀！喜欢我们家毒姑你知道吧”。

龙晏清点头道“这我知道啊，也没什么呀，喜欢就喜欢吗”。

小六道“关键是我家毒姑不喜欢他呀，毒姑的眼里只有你，哪能看得着他，这事他能不恨你吗，这是你心里要有数，别跟他走的太近，他的话你也不要听...”

龙晏清听后一脸吃惊，面色惶恐，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急忙解释道“哎呦！六哥您就别打趣我了好不好啊，我这个人一无是处，什么都不会，要什么没什么的，你家毒姑要找什么样的人找不着啊！我何德何能毒姑喜欢我呢，开玩笑，这是个误会，回头我得跟白术解释清楚，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龙晏清话没说完，小六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赶紧伸手打断道“这件事整个药王谷谁不知道你是毒姑的心上人啊，那天，还是咱们俩喝酒结果你了受伤，你记得吧！毒姑她去找白术算账，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口承认的，她给你种下了情蛊许给你了一世的爱情，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的，要不是真心喜欢你，一个姑娘能这么做吗？不可能啊。”

龙晏清听了这句话，如同一个急雷在头顶炸响，心头乱跳，定了定神道“情蛊是什么呀那天你不是为我把了脉吗？不是正常吗？这个蛊能解开吗？”

小六紧皱眉头道“肯定正常啊 ！中了蛊毒的脉象都是如此的，情蛊是蛊毒中比较厉害的一种，应该是可以解开的，这种都是历代掌门所涉及的，其他弟子是不能私下熟习的，独孤若寒就是个例子，不过要是谁能将蛊毒所掌握，自然而然就是我们神农门的掌门人，毕竟只有掌门人才能习得此术，哦，毒门门主就是毒姑也可以。”

龙晏清紧接着问道“独孤若寒他是因为这逐出谷的？”

小六摆摆手道“这说来话长算啦，都是过去的了”。

龙晏清连忙起身为小六将酒添满，端到小六的嘴边道“六哥，您就给我讲讲吧，不然以后我一个不注意，万一得罪了你家毒姑怎么办？我的小命还要不要啦！”

小六哈哈一笑道“好吧，看在你是我们毒门姑爷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我就给你讲讲咱们和范之叔的恩怨，这些你知道就行了，不要以为范之叔教你点东西就是对你好了，这些还不是毒姑帮你要回来的。”

龙晏清连忙是是的应付着，小六回了回神正经的讲道“之前我们还是神农门的时候一直有个规矩，是只有掌门人才能习得毒门蛊术，因此掌门人之位一直都是毒门的门主，后来在神农门迁到了这谷中，我们师父是毒门的门主叶留笙，而那时的药门的门主莫天侠和医门的门主就是现在的醉酒阎王施晋安，也就是咱们毒姑的父亲，他们三个是师兄妹叶留笙便是咱们毒姑的母亲，后来师父和施晋安结了婚，但是医门门主莫天侠一直很担心，一直诬陷说施晋安想要成为掌门才娶了师父叶留笙，说是为了借机学习毒门蛊毒，说实话那时候我师父的毒门之术十分了得，只可惜是个女人”。

龙晏清不解道“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成大事了吗？”

小六无奈的一笑道“女人就要结婚生子，我师父再厉害，嫁了人别人记住的也就只有施夫人，谁听过曼天陀罗女叶留笙吗，江湖中大家只记得后来的毒愁行客施夫人，后来师父成为了神农门的掌门人，莫天侠心里一直不是个滋味说施晋安挟天子以令诸侯，发号施令，名不正言不顺，面对于莫天侠的挑衅，施晋安和师父并没有多加理会，因为那时候师父怀上了孩子”。

龙宴清接到“这个孩子是毒姑。”

小六道“不错，是毒姑，在这之前，师父曾以自己鲜血喂养过蛊，所以师父怀孕之后身体弱的狠，一直很小心，不能处理谷中的事情，这时候莫天侠和他的好徒弟范之叔跳了出来，美名为掌门人分忧其实是趁机进入毒门内部，偷偷学习毒门的招术，师父一直没有同意，便将帮内的决策权教给了施晋安，一同移交的还有毒门密术。施晋安有位爱徒，便是这位江湖中人都知道的人称赤煞千毒手的独孤若寒，这人极其聪明又好学，只是和谷中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和他师父施镇的脾气很是对口，后来他爱上了一位谷外西南方向的一个村里的女子，那女子已经结过婚了，他每天无论多忙都去远远的看她几眼 然后一个人再默默地回来一连好几个月。”

龙晏清道“没想到独孤若寒也是一个痴情的人。”

小六红着脸道“他痴情，哼，可还哭了我们，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女子的丈夫去世了，没过几天这个女子便失踪了，没有人知道怎么回事？紧接着莫天侠的门中弟子告发说失踪女子便藏身于禁林中，范之叔带人搜查，果不其然，独孤若寒为了能将这女子牢牢的锁在身边，为她种了情蛊藏身在禁林里。

这下独孤若寒犯了门规，外面又接二连三的传起来这女子的丈夫是被独孤若寒所杀，所用的招数是从毒门那里学的赤煞千手影，一时间民愤激昂，施晋安有了管教不严失察之责，独孤若寒本是医门弟子却私自修习毒门蛊毒，擅自施蛊牵扯命案，这下更是坐实了施晋越权的事情。

于是，便将独孤若寒逐出了神农门派并示意江湖，为此，施晋安失去了神农门的决策权和药门门主之位，还想趁机将毒门也归于自己门下，我师父誓死不同意，极力反对，才没有同意，莫天侠趁机将医门和药门合二为一成为药王谷，自己成为了谷主，神农门也因此一分为二，那时候师父生她刚刚生完孩子，气火攻心导致的气血不足，母体孱弱会受到许多依靠母体蛊毒的蚕食，为此事受了打击，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生怕谷中弟子受到伤害，便强行封锁了这里的所有的蛊毒，最后耗尽元气竭尽心力而去了，并留下遗嘱谷中弟子任何人除了掌门人不得踏进自己的院落，谷中弟子因为知道师父将蛊毒全部封存在了自己院落里，所以也没人敢私自进入，久而久之就成为了禁林，施晋安跟师父的感情甚好，他一直都以为是自己的原因造成了这样的局面，也再也没有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师父去世后，莫天侠大言不惭的居然想要接手毒门，可是我们这些毒门师兄弟没有一个同意，就这样毒门原本是神农掌教的嫡系门支变成了药王谷的旁门左派，我们在毒姑三岁的时候，本门举行了仪式，将施落立为毒门的门主，但是，谷中大小事务，当家做主的以前是莫天侠现在是范之叔，其实呀！他们一直以来都想学的毒门秘术，成为正儿八经的门主，一天天的看着毒姑长大他可难受了，过几天便是五年一次的竞赛，若是毒姑赢了，就会成为我们神农门的掌门人了，师父在天上也会高兴的，大家的日子都会好过起来了，是吧龙公子”。

说道最后小六一个七尺男儿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哭声充满了愤恨不甘委屈伤心，像是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

龙晏清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六的话，原来神农门会有这么多的恩怨，难怪施落不择手段一心要赢，龙晏清想起白术骗自己入禁林，原来是想要自己的命，好狠毒，那自己在禁林里消失在自己手中的是什么，难不成是那些封存的蛊毒，龙晏清心里有些发凉，自己只是来求药之人，并非帮派中人，实在是不想参与他们太多的门派斗争。

于是，龙晏清问道“六哥禁林里除了封存的蛊毒还有什么吗？”

小六有些疑惑反问道“那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我师父一些的书和蛊毒，其余的也没什么了，依我说，其实大可以等到毒姑坐上掌门人的位置，自然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炼制解救你少堡主的解药，何必去求范之叔呢。”

龙晏清点了点头搀扶着小六去休息，小六磨磨唧唧的不想起身休息，嘴里还嘟囔着“龙公子，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了，大家在一起以后互相照顾照顾，大家有事没事在一起喝喝酒都是兄弟”。

龙晏清应声道“六哥没问题，以后有空我们再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今天太晚了，赶紧休息吧。”

龙晏清将小六扶床上话音刚落小六的呼噜声就已经想起来了，龙晏清来到窗前心想:施落为了能够坐上掌门人的位置，当真是在自己的体内中了蛊毒，这样看来范之叔并没有真心想要教给自己如何解救寒毒，或许他只是想了解自己体内蛊毒的情况，想想自己独自进去禁林也是后怕忍不住自嘲道“所有的人都有七拐八弯的心肠，自己还真是傻得可爱，求人不如求己，一切还是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