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与鬼之战
月霎站起身来,将玉骨笛化作一柄长剑,她看着门处的红衣厉鬼,双目不怒自威。
“你是人是鬼?”话间,寒意无比。
幽怨鬼魅般的声音传来:“小姑娘,你说呢?”
言语之间满满的嘲讽之意。
话落,厉鬼甩了甩长若瀑布的青丝,无数鬼手瞬间朝月霎袭来。
紧接着,一阵阵鬼哭狼嚎,经耳直钻脑里。
尖锐又刺耳。
月霎施出一道灵气,长剑飞出,几个回旋,剑气如虹,将鬼手尽数斩断在地。
那落了地的鬼手,瞬间化为一滩滩乌黑的黏液。
散发出阵阵恶臭。
厉鬼抚摸着红甲,冷笑:“身手不错。”
随即幻化无数分身。
差些将小屋撑破。
月霎双手快速结印,无数紫光自指间溢出,瞬间结成一个阵法,只听她大喊一声:“破。”
厉鬼的万千分身嚎叫着,全部化为虚有。
长剑一挥,将她的一头青丝尽数斩断。
厉鬼惊愕:“你是神族?”
忙化为一缕轻烟逃窜。
打不过就跑,连鬼都知道的道理。
月霎冷冷道:“想跑?”
长剑闪电般的刺中轻烟。
“啊——”
厉鬼痛呼,现出身来。
她飘在房梁上,面容狰狞不已。
月霎道:“识相的就滚下来,否则,我定叫你魂飞魄散。”
话罢,厉鬼虽不情愿,倒也乖巧飘下,立在月霎身前。
打不过,也跑不脱,还不如乖乖听话,来换取一线生机。
她掩面哭泣,作出一副可怜之样,道:“求您放了我。”
月霎凝视着她,双眼冷漠:“放了你?方才不是想要食我的魂魄么?”
厉鬼手捧着断发,顾不得伤心,连忙否认:“不敢,再不敢了。”
月霎凤眼凌厉起来:“可有害人?”
若不曾害人,倒也可放。
厉鬼苍白着脸,回道:“不曾。”
“当真?”
月霎目光如炬的盯着她。
这厉鬼的面容着实有些恐怖,看久了,倒也不怯了。
厉鬼被她的目光看着有些心虚,微微侧头。
月霎收起长剑,又变做了玉骨笛,她拿在手上,问:“你死了多久?”
“六十载。”
竟这么久了。
“此处,以前可是村落?”
“是。”
“为何消失了?”
“不知。”
“这屋中主人,你可认识?”
“我便是她。”
“你是,阿陵?”月霎脱口而出,昨夜幻境之中,那男子应是将军,他唤女子为阿陵。
厉鬼阿陵默然。
月霎又问:“在此游荡了六十载,为何不入冥府,也好转世为人?”
阿陵垂下头去。
人世走了一遭,太苦,还不如做鬼来得自在。
“做人有何好?生老病老、生离死别、爱恨嗔痴,每一字,都是苦。”
她抬头,目光从发丝透出,静静看着月霎,心生羡慕起来,如花似水的年纪,花容月貌的容颜,凤眸凌厉可又美丽。
透过那两池寒水,阿陵似乎看到了怜悯与少许神性。
她可是在可怜自己?
一阵轻咳传来,月霎怔了一瞬,阿陵见状,化为轻烟消失了。
“明夜子时,来见。”
空气中幽荡荡传来了回应:“好。”
自阿陵消失后,屋中似乎变得干净了一些,至少,看起来不那么脏与乱。
铜镜前不知何时,燃了一支白烛。
在夜风的撩拨下,火焰来回扭动,一如少女纤细的腰肢。
月霎又查看了一番寂风的伤势。
血已止住。
灵气已将受损的心脉修复。
烧也退了下来。
难得,她如此费心照料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只几面之缘的男人。
这传出去,总归不太好。
要是被焦桐得知,估计他的笑容要咧到耳根子了。
罢了,罢了,好人做到底吧。
月霎皱眉,心中疑云渐生。
“穆戎寂风,究竟是谁将你伤成这般?”
“为何乌郡内贴有你的追杀令?”
水城、梨花、竹国之中,她实在想不出除了各国君主外,还有谁能将他重伤。
难道,真是易浅释?
月霎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想通。
方才与厉鬼小战了一场,她枕着倦意与乱绪入睡了。
这一夜,她做了一梦,梦境中的竹林男子,居然转过身来,眉眼带笑的看着她。
而那张面容,分外眼熟。
正是穆戎寂风。
月霎突地惊醒。
额头上冰凉一片,她伸手去触,才觉是一头冷汗。
想起那梦,当真是可怕、恐怖。
凤眼一瞥。
咦?
地上躺着的人呢?
怎的不见了?
奇怪。
难道,一觉醒来,被昨夜的厉鬼,吃了?
似乎也不大可能。
月霎连忙起身,推门而出,正与迎面一物撞了个满怀。
这物还挺温热,软软的。
像个肉盾。
且等一瞬,容她想想。
这肉盾,该不会是——穆戎寂风吧?
“你醒了。”
男子淡然的声音从头顶飘下。
月霎下意识的手一推,只眼一影立即被她推出一丈开外。
“啊——”
紧接着一阵吃痛的惊叫。
那影半躺在草丛上,几片树叶落在他的身上,沾浸了衣襟。
这狗男人,何时换了新衣?
她竟不知。
“穆戎寂风?”
“月下雨?”
二人异口同声。
寂风吃痛的从草丛里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腰间挂着的一支翠绿竹萧,正不停的摆动着,竹萧尾部有一玉坠,十分精致。
瞧那形状,像只玉兔。
月霎面露尴尬之色:“对不住,力大了些,一时没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