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闲话家常
月霎站在院中，皱着眉，见寂风身上有些泥污，眉心舒展，轻笑：“穆戎寂风，泥巴好玩么？”
她的笑容如春风拂面，令人舒心不已。
些许凌乱的发髻上，插着一支青布钗，腰间别着一支玉色笛子。
清冷的容颜，绝美又令人沉醉。
寂风丢下手中的草，一时间，看得入了神。
青衣飘飞，一如落叶扰了湖面，惊起一阵涟漪，也乱了他的心。
“再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
月霎冷冷的声音传来。
果真。
半点遐思也不给他。
他轻问：“今夜宿在老伯家？”
一道凌厉的目光射来，他立刻住了口。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浓雾袭来。
老伯和大娘招呼着他们二人，快些进到房间去。
二人虽不怕，倒也照做了。
很快，浓雾中便传来了鬼雀凄厉的声音。
夹带着婴儿啼哭之声。
屋里，老伯点了一支烛。
便与大娘去收拾客房了。
屋中，只剩下寂风和月霎。
月霎凤目盯着他，不禁莞尔。
“穆戎寂风，你的眉眼，像一个人？”
“哦？”
寂风来了兴致：“不知雨姑娘觉得我像何人？”
月霎凤目含光：“易浅释。”
寂风惊讶：“你见过他？”
月霎颔首：“幼时见过。”
寂风瞪了瞪双眸：“他与我不沾亲，不带故，怎会相似？”
月霎收起眼底的细光：“罢了。”
“说起来，雨姑娘，你的眉眼才像一人，虽然我只见过她一面，也不算一面，毕竟她当时以轻纱掩面，但总觉得，你与她极为相似。”
“你觉得，我像何人？”
寂风道：“四五分像梨花国君主——月霎。”
寂风瞧着她的眉眼，口中重复着，“月霎，月下雨……”
此时他心中十分忐忑，试探问：“莫非，你就是月霎？”
忐忑不安转为心烦意乱。
此刻，他有些迫不及待。
一面想知晓，一面又害怕知晓。
面对寂风的追问，月霎不禁开怀大笑。
“可笑死人了，穆戎寂风，她就是你日思夜想之人罢，那梨花君主何等威风，岂是我能与之相比呢？”
只一瞬。
寂风便已冷静下来，他有些失落的道：“你的功力与她像是一派，难免认错。”
月霎叹气，掩了印迹，功力却忘了变幻。
“你且放心。”月霎又道：“说不定，我的师父与她的师父有些渊源呢。”
她胡诌道：“世上面容相似之人有许多，恰巧，我只是眉眼有些像梨花国君主呢，能像她几分，是我的荣幸。”
寂风眸子里闪过一丝黯淡。
他究竟在期待着什么呢？
是那惊鸿一瞥？
还是刻在心中的那一双凤目？
他无奈道：“或许吧。”
心中失落万分。
此时此刻，他多希望月下雨就是月霎，
可他也明白，月霎贵为一国之主，怎会随意离开梨花国呢？
又怎会与他在一处呢？
罢了，罢了，许是自己，真的想多了。
月霎见他失落的模样，心中突的一痛。
“穆戎寂风，可否帮我找一套干净衣物。”
“大娘已帮你找好了，夜深了，早些休息。”
寂风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房门。
月霎见他离去时的背影，一时，竟无言。
那背影，如此消瘦，如此伤感。
……
翌日。
月霎打开门，便见寂风正与老伯大娘说着话。
也不知他说了什么，竟逗得他们呵呵大笑。
寂风见她站在门口，立即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来。
老伯道：“我与老婆子出去散散步。”说完，便拉着大娘出了门。
寂风将粥放在桌上：“雨姑娘，吃些粥吧。”
今日，煮粥时，他特意放了些新鲜菜叶，汤汁也很好看，呈淡淡的翡翠色。
寂风瞧着月下雨已换好衣物。
大娘找的这衣物虽是粗布麻衫，但干净整洁。
穿在她的身上，倒还算合身。
月霎道：“多谢。”
说完她缓步走到桌前，微微皱着眉，看着眼前的绿粥，一时，不知该如何下口。
寂风问：“这粥，不合胃口？”
“不是，这颜色有些奇怪，为何是绿色的。”
见她为难的盯着碗，寂风道：“我加了些新鲜菜叶，吃吃看，可香了，晌午，我再做几道拿手好菜。”
“好，多谢。”
月霎艰难的抬起手，舀了半勺，尝了一口。
“嗯，还行。”至少能下咽。
寂风又嘱咐道：“吃了粥，也该办正事了。”
月霎低眸，微微叹气。
“先不谈这些了，我先去看看老伯与大娘是否需要帮忙，你吃了粥好好歇息。”
月霎听完他的唠叨，一阵暧意渐上心头。
她微微颔首，乖巧应允。
院中，连风也清静了下来。
月霎坐在树下，享受着朝阳，闭目养神。
不多久，老伯和大娘回来了。
他们手里提着许多东西，看起来沉甸甸的。
寂风连忙快步上前，接过东西，道：“大娘，老伯，辛苦啦！”
大娘累得气喘吁吁，但也禁不住笑了。
“不辛苦，你有伤在身，总是吃清淡的也不好，所以呀，我与老头子去换了些荤腥，想着给你们补补，人老了，不中用了，这身子骨呀，唉！当真是提不得重的。”
老伯见大娘说了一堆，小声嘀咕了一句：“都是平常闲的。”
不巧被大娘听见了，只听她道：“该死的老头子，尽说风凉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大娘作出要去撕的样子。
老伯见状，一下躲到寂风身后，探出脑袋，怯怯的道：“有寂风在，你不敢，你不敢。”
寂风笑呵呵道：“大娘，手下留情，老伯他知道错了。”
说完他向老翁使了使眼色：“老伯，您说是吧？”
老翁轻轻拽着寂风的衣袖，可怜巴巴的道：“我错啦！我错啦！”
老妇人见他认错的模样，不禁笑开了怀。
笑着笑着，她的眼角流下了泪。
寂风连忙放好东西，轻声问：“大娘，您为何流泪了？”
老妇人拭去泪痕，语气哽咽：“大娘啊，是高兴，高兴。”
老伯知她又想起了逝去的儿子，此刻，他的心也悄悄难受着。
寂风扶着他们在院中坐下，又递去茶水，乖巧道：“歇息会，我会做饭。”
大娘眼含泪花，满足的点了点头。
一脸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