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福伯受伤
天刚擦黑,福伯提着两坛子玉满堂敲开张阳的门。
张阳有些意外他这时候过来,又见他手上提着酒,忙将人请进去,还帮着提过酒。
“您老怎么过来了?”
福伯意味深长看他一眼,扬了扬手里的一包卤味。
笑着说,“别人不知道,我还看不出来吗?这几日,你心里憋着气呢!”
如此开门见山,张阳也没扭捏,大大方方说出了心底的不安。
“实话同您说,我也不是有气,是实在没底啊。”
张阳去拿酒杯的功夫,福伯开了一坛酒。
酒香飘出来。
张阳主动倒酒,两人干了一碗,边吃边聊。
福伯劝他,“你也别丧气,家主刚回来,过些日子便好了。”
美酒没有驱散张阳心底的郁气,听着福伯的安慰,他又重重叹息一声。
然后开始说起底下人的不听话,还有自己的担心。
张阳叹气,“管人,可比管账难多了。”
“往上要揣摩当家人的心思喜好,往下还得办好手底下的差事。”
福伯不断点头,偶尔“是啊,是啊”应和几声。
张阳心中烦闷,借着酒意,心底压抑的话一下找到了突破口。
他喝下四五杯,渐渐感觉有几分醉意。
福伯调侃他,“张管事,你酒量大不如前啊。”
张阳舌头都大了,竖起大拇指,“还是您老当益壮。”
“老?”福伯有些玩味地品着这个字。
一会,他冷哼一声,问,“家主要杀张之政的事,被人传扬了出去,你可知是谁干的?”
张阳打着酒嗝,“我哪知道?”
福伯讳莫如深看他,“家主从银月湾回来后,你就去了襄阳,你说……家主能不多想吗?”
“我去襄阳?”张阳甩了甩有些混沌的脑袋,他努力睁大眼睛去看清面前的老人。
可惜视线越来越模糊,他只能放弃,嘴里不解地喃喃道,“不是您让我去的吗?”
那天,福伯单独找到他,说襄阳的铺子有些问题,让他赶紧过去处理。
福伯似笑非笑道,“我怎么会让你去?”
张阳只觉酒醒了一半,四肢却是无力的。
他以前做账房时,担心饮酒误事算错账目,是不喝酒的。
后来做了管事,时常在外东奔西走,生意场上,喝酒是常事,他的酒量也练了出来。
方才也没喝几杯,怎么酒劲如此大?
他这才意识到福伯带来的酒有问题。
张阳挣扎着站起来,手指颤抖着指着福伯,“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陷害我有什么目的?”
“傻小子,现在才问,已经晚了。”
福伯觑了他一眼,拍拍衣服站起身。
张阳惊觉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而匕首的刀尖,抵在福伯肩窝位置。
“你想干什么?”张阳越发看不懂福伯的举动。
他只知利刃会伤人,拼力想抽回手。
福伯眼底闪动着疯狂,“反正你也要死了,就帮人帮到底。”
刀尖一点点没入福伯身体,张阳在他的逼迫下止不住的战栗、颤抖。
他轻轻一推,张阳倒在地上。
张阳的手沾红一片,匕首染血,就掉落在他手旁。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福伯举起酒坛砸下来。
月殊的莱芜园是独立的,得到消息时,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尤大正在救治,月殊上前瞧了一眼。
福伯失血昏迷,那血染红半边身子,衣服剪开,肩窝处的伤口很深。
吕鑫带月殊去张阳的屋子。
屋子里一片狼藉,桌子掀翻,没吃完的卤味、酒水、血混杂在地。
月殊想凑近察看,胃里突然一阵翻山倒海。
她捂着嘴,快步奔出门。
吕鑫紧跟出来,他疑惑地回头看屋子里的尸体。
又不是第一次见死人,家主这反应……也太大了。
他一个大老粗,哪里会想到月殊是闻到异味,才忍不住孕吐。
月殊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舒服些。
又在丫鬟的伺候下漱过口,才问,“福伯怎么在他屋子里?”
“两人当时应该在喝酒,因为身边没人伺候,具体发生过什么,还得等福伯醒来才知道。”
吕鑫说等福伯醒来再去叫月殊,她干等着也无用,就同意了。
两人走到半道上,一队守夜的护卫匆匆而来。
走在最前头的押着一个瘦弱的男子,他全身都在滴水,发丝紧贴脸上,完全看不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