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侮辱本公子,还携刀入府
毛亦恒轻摇折扇,似乎还想继续夸赞月殊,“方才三少爷没在,三少夫人评萧少爷的寿字,可谓精准绝妙。”
月殊讶异,心提起,她不过隔着屏风看他几眼,竟也被他发觉了不成?
毛亦恒心思如此细腻,月殊隐隐感到今日会很棘手,“随口一句,没想到被公子听到了。”
“三少夫人太过谦虚了。”
树柃听不下去冲过来,“她是谦虚你却是虚伪,站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再说说,她方才点评真的很好吗?”
若不是在别人家,她只怕要指着毛亦恒的鼻子开骂。
毛亦恒虽无官身,但在太子跟前得脸,很多达官贵人见了他都以礼相待。
此时被一个毛丫头逼问,面子哪里挂得住,当下也不客气道,“三少夫人所评情真意切,而姑娘,咬文嚼字,卖弄之心实在太过了。”
树柃脸窘得通红,疾步走近毛亦恒,冷不丁抽出脚上绑的匕首,匕首寒光凛冽,划过毛亦恒长袍,割出一个大豁口,里衣都露了出来。
她瞧见那抹大红,讥笑道,“好骚包的男人,哪家公子会在里边穿大红色里衣,简直闻所未闻。”
毛亦恒受此羞辱,一把夺过她手里匕首丢在地上,“树小姐欺人太甚了,寿宴之上含沙射影侮辱本公子,还携刀入府,想做什么!”
树柃毫不畏惧,高傲地抬着头,“你羞辱我在先,我不能教训教训你吗?”
萧骁就在不远处,此时得了动静小跑过来圆场。
听说动了刀子,当场就训斥树柃。
“送你匕首是给你防身的,不是让你拿出来逞凶撑强!”
树柃被呵斥,眼眶红通通盈满了泪水,匕首也不要就推开江意菀冲了出去。
萧骁又跟毛亦恒道歉,让下人带他去光华轩换衣。
月殊眼看毛亦恒走了,对和燊说道,“出了这样的事,若是传进母亲耳中,还不知如何担心,我还是先回去吧。”
毛亦恒走了,没人在和燊耳边不停提起和狰惹他心烦,月殊留下也无用。
和燊爽快放她离开。
众人四散开又各自聊天玩乐,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走过,顺手捡起匕首。
转到无人处,师歌将匕首收进袖中。
月殊走了一阵,偷摸将丝帕藏起来。
春卷急得不行,丝帕乃贴身之物,这是在别家府邸,丢了这东西,又不好声张,只能自己悄悄地找。
光华轩不远,月殊在园中走动时还曾留意,知道毛亦恒去了光华轩,她很快找了过去。
毛亦恒已经换好衣服,萧府下人说要带他去宴席,他拒绝了,让他退下。
一口怒气还憋在胸口里,这会压根不想去应付宴席上的人。
月殊隐在暗处,眼瞅着萧府下人走远,手藏在袖子里,摸出一把飞刀。
“不是说了让我一个人待会吗!”
毛亦恒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呵斥。
脚步声很轻,越走越近,毛亦恒回头,诧异道,“三少夫人?”
月殊不说话,眼睛里凝着一股杀气。
毛亦恒登时站起身,恍然醒悟,“是你!”
月殊依旧不语,握着飞刀近身去刺。
毛亦恒抓起折扇,翻滚躲避,动作迅速利落。
月殊没想到他看着文弱,却也有两下子,暗暗懊恼自己太过自大,顶着侯府三少夫人这张脸就来行刺。
若是人没杀成……月殊不敢再想下去。
“好呀,原来凶手就在身边,待我擒住你,送到太子殿下面前,又是大功一件。”
月殊出刀,毛亦恒便出扇抵挡,转瞬间打了好几个回合。
毛亦恒无所谓,月殊可没有时间跟他在此僵持。
心中涌出一计,再出手,便故意卖出破绽。
毛亦恒果然攻来,月殊胸口被折扇击中,一阵闷疼,倒在地上。
“就这本事,也想杀我?”毛亦恒冷笑,俯身捉月殊的手。
月殊任由他捏住右手,左手又一柄飞刀划出,趁着近身的机会,准备割喉放血。
“咻咻——”两声轻响。
月殊同毛亦恒同时膝盖一软,磕在地上。
“你还有帮手!”毛亦恒胆颤心惊。
“不是帮手,是债主。”
一个妇人随声而至,衣袖挥过,毛亦恒便倒在地上。
月殊忍着疼痛,爬起来就往门外跑,师歌速度更快,从后扣住她肩膀回拉。
手被反拧,月殊闷哼一声,不断挣扎时将师歌衣服都弄乱了,师歌的手不经意间落在她脉搏上。
“谁给你种的蛊?”师歌心中诧异,捏得她骨头近乎碎裂。
月殊丝毫不慌,冷声谈条件,“想知道?那就放了我。”
月殊被推了个趔趄,撑住墙才站稳身子。
“别想糊弄我,若敢耍小心思,以后你杀谁,我便救谁,我说到做到。”
方才动手,月殊已经知道她武功在自己之上,师歌这话,是实话。
她有这个救人的能力,也有杀她的能力。
“你是谁,我何时得罪过你?”月殊想问个明白。
师歌也不掩饰,直接说道,“红衣师婆,可有印象?”
月殊立即明白与她之间过节从何而来,带着歉意说道,“康证南的事,是意外。”
满街都是缉捕令,此时再解释,显得有些多余。
“无所谓,现在我只想知道,你的蛊,是谁种的。”
月殊明白自己还有她想要知道的东西,毫不客气重申一遍条件。
“我消失太久了,帮我杀了他,我会告诉你。”
师歌毫不犹豫,答应下这场交易。
月殊手中捏着一个荷包,一路疾走,胸口处挨了一击,疼痛不断传来。
待走到荣华堂附近,才敢拿出来看,荷包里不知装得什么药粉,一股奇异香味。
这是她从红衣师婆身上顺来的,也不知有何用处。
月殊将荷包藏好,放慢脚步,正要进门,里边冲出一个人。
月殊险些被她撞倒在地,扶着墙才稳住身形。
“谁没长眼睛,挡住我的路!”
居然是被裘氏训斥了一通的树柃,她眼眶比被萧骁呵斥时更红,看样子刚刚哭过。
月殊感叹冤家路窄,这一撞,不知这位娇小姐还要如何借题发挥。
果然,看是月殊,她眼神都凶狠起来,几乎咬牙切齿。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上京才女。”
树柃身后紧随出来的是江意菀,月殊被刁难,她求之不得,冷眼杵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月殊定了定心神,开始想避让,后来想到,若红衣师婆杀了毛亦恒,自己跟树柃搅和在一起,也可洗清嫌疑。
“三少夫人做出这副可怜样子演给谁看?这里可没有男人。”
树柃走过去,在月殊跟前来回踱步,目光锐利如刀,恨不能刮下几块肉来。
月殊瑟缩了一下,期期艾艾辩解,“树大小姐误会了……”
荣华堂外原本也有一些小姐夫人在坐着闲聊,动静闹得大了,全都噤声看过来。
树柃知道有人注目,更加来劲,夸张摇着头,“啧啧”两声。
“三少夫人原先只有一股子穷酸味,如今……”
她嫌恶掩着口鼻,秀眉拧成结。
“漫漫长夜,不知三少爷闻不闻得惯这腐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