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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新婚四月,嫂嫂腹中空空

祠堂大门紧闭,大门前,跪着两个俊俏丫鬟。

夏姨娘看到那两个穿红着绿的身影,恨得牙痒痒,明知两人低垂着头看不见自己,还是忍不住怒瞪两眼。

申氏心里美滋滋,寻思着将冬瑶跟红灼塞到和狰身边,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申氏乐不可支,两个天仙似的娇娃搁在身边,哪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扛得住。

周妈妈上前打开门。

和狰跪在蒲团上,背脊挺直,一身傲骨。

“狰儿~”

夏姨娘呼唤着往里走,申氏轻咳一声,声音成功阻挡了她的脚步。

夏姨娘强颜欢笑,转回身恳求申氏,“夫人,妾身就送食盒进去,绝不多耽搁。”

申氏早没了笑意,冷眼瞅着秋雅手里食盒,冷声道,“你一个姨娘,还妄想踏进祠堂?既是受罚,怎么可食用酒肉?祖宗们看了如何想?”

夏姨娘没想到申氏翻脸比翻书还快,全然没了方才路上探听情况时的笑脸。

申氏站在门前,根本不容商议,还厉声道,“周妈妈,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拿走!”

夏姨娘将食盒抢到怀里护着,继续哀求,“夫人,祠堂夜里阴寒,这酒是给狰儿暖身用的。”

和狰侧首看向屋外喧闹,夏姨娘正低声下气恳求。

那样子刺得和燊眼眶发酸。

祠堂昏暗,和狰半边脸都隐在暗色中,整个面容阴翳诡谲。

“狰儿年轻,用不着这些,还请姨娘拿回暖香苑。”

夏姨娘知他是跟申氏赌气,劝道,“狰儿,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身体要紧啊!”

看到夏姨娘吃瘪,申氏神清气爽,不耐烦道,“好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东西既然送到了,就回去吧。”

和狰在受罚,夏姨娘没了往日嚣张。

申氏亦步亦趋跟着,夏姨娘门也进不去,连句体己话都没机会说。

和明堂对这个庶子寄予了厚望,他在太子跟前得脸,不出意外,以后前途无量。

可偏偏青天白日跟府内两个丫鬟厮混在一起,白日宣淫,若传出去,名声和前途还要不要了?

申氏寻思,燊儿犯了错,他便要打要杀的,这个庶子,在府内就胡闹成这样,居然好皮好肉跪在祠堂就算受罚。

这如何得了?

申氏枕头风吹得呼呼响,在和明堂跟前软硬兼施。

和明堂无奈放话,让他跪到老夫人回来那日。

申氏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路都是带风的,她一大早就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去到长松苑。

金缕楼买的东西送到了,她得提前布置妥当。

张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在娘家就跟过来的,一直伺候到现在。

申氏有孝心,她也很高兴,帮着忙前忙后张罗。

和狰受罚,夏姨娘老实得很,眼巴巴跑来也说要帮忙。

为了在张嬷嬷跟前显示大度,申氏大手一挥,任由她去了,自己也乐得清闲。

申氏躲懒,这正合夏姨娘心意,眼瞅着没人注意自己,假装进内房布置。

夏姨娘直奔梳妆台,这几日张嬷嬷在整理清扫,梳妆匣、官皮箱都没上锁。

夏姨娘将梳妆匣一层层打开,珍宝首饰琳琅满目,晃得她眼花,却不是她要找的。

又打开官皮箱,顿时眼前一亮,老夫人珍爱的那颗夜明珠正躺在紫檀盒子里。

夏姨娘一把抓起来,如同握着一轮圆月,散着莹莹清冷光辉。

秋雅看到夏姨娘出来,长长松了一口气。

秋雅背上全是冷汗,凑上去打听,“姨娘,得手没?”

夏姨娘左右张望,斥责道,“嚷嚷什么,把嘴巴闭紧!”

长松苑几乎焕然一新,张嬷嬷对申氏赞不绝口,“侯夫人有心了,老夫人回来瞧见这般鲜亮,不知多高兴。”

申氏得了肯定,心满意足回了鎏金苑。

——

老夫人这次回京是坐船,和明堂估摸着该在今日抵达,便聚了一家子前去渡口迎接。

和家头一次人员如此齐整,月殊还在渡口见到了世子爷和烨。

和燊曾在月殊跟前戏称,“咱家那位大哥,一身正气,模样板正得如同书院的夫子。”

月殊等待之时特意打量,剑眉星目,长身玉立于和明堂身旁,眉宇间那股子凛凛正气,让人不敢生出邪思。

等了大半日,渡口连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和明堂提议到渡口边的鸦渡小筑去喝茶。

福来同贵生依旧在渡口等候。

店内都是四方小桌,主子们六人。

申氏自然同和明堂一桌,和烨在与和明堂说话。

和狰跪了几日,今早才从祠堂放出来,膝盖都还是麻的,一瘸一拐被长戈扶进小筑,他坐到了窗边。

和燊拉着月殊在渡口逛了一圈,才拉着手悠哉悠哉走进来。

申氏赶忙招呼,“燊儿,快过来。”

和燊顿了一下脚步,道,“母亲日日瞧着,还未瞧腻烦么?”

申氏瞪他,“你这孩子,又胡言乱语什么?”

和燊坏笑,拐到和狰面前坐下。

和狰回眸,目光犀利,透着森森寒意,他盯着和燊,好似在看猎物。

“四弟出来前不曾用饭吧?这般眼神,好似要将我生吞活剥了。”

和燊做出惊恐状。

和狰敛眸,笑意多少有些牵强。

“三哥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哈哈,我还以为我今日看起来格外秀色可餐。”

和狰象征性笑了笑,继续看向渡口,神思似乎飘远。

“四弟是有什么烦心事吗?不如同三哥说说,三哥也好给你帮帮忙。”

和燊就是故意扰他清静的,月殊担心两人一句不合闹起来,主动为两人添了茶。

月殊提醒道,“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待会儿老夫人回来,看到夫君同四少爷兄友弟恭,不知多高兴。”

和燊立即接话,眼睛炯炯发亮瞅着和狰,“对啊,四弟,咱们都是一家人,跟哥哥客气什么?我猜四弟是在为谢家的事烦心吧,也是,城中名医都去了,还是束手无策,这谢家啊,恐怕是要断后罗~”

和燊压不住笑意,语气越到后边越雀跃轻快,月殊瞧着和狰脸色肉眼可见冷沉下去。

和狰瞳孔微微一缩,强作无谓,“谢家断后,与我何干?”

“何干?四弟昨日不是才送了五百两银子去谢府?难道,我看错了?”

和狰知他觉察到指使谢哲成的人是自己,握着茶杯的指节泛白。

但他很快收敛了心神,晃了晃手中茶杯,看向月殊道,“三哥整日盯着我,不如操心操心自己,新婚也有四月,嫂嫂腹中还是空空,不如我明日去求求太子殿下,从内庭里遣个精通妇科的太医为嫂嫂诊断诊断如何?”

两人均懒散坐着,眼神皆锐利如刀看着对方,气氛越发微妙。

好在,来福匆匆跑进来喊道,“侯爷!夫人!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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