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尸体放在义庄
和燊手杵在下巴处,若有所思。
“少爷猜的没错,刑部正大张旗鼓搜捕森家以前的管事呢。”
森家以前的管事,可不就是指吕氏兄弟。
二人早就出了上京,没有月殊的手信,压根不会回来。
“青大人说——”
“他也配称大人,小人一个还差不多。”
月殊突然恨恨打断了无忧的话。
今日关键时刻被青黎搅和了,月殊实在气不过。
“生气也无用,听无忧把话说完。”和燊道。
“传消息的人说,青黎今日撞见了两个刺客,一个跳窗跑了,另一个藏在房中,趁他不备,突下杀手。”
“他在撒谎。”
月殊凛眉。
因为她就是跳窗走的那一个,当时房内并无其他人。
不对……还有一个人。
月殊忽想到当时床上躺着的那个女子。
“我得再去快活林一趟,那里如今怎么样了?”
月殊站起来,要去换夜行衣。
无忧忙道,“快活林早被刑部封了。”
“那里边的姑娘们呢?去哪了?”
和燊瞧她满目焦急,忙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
“今日房内还有一个女子,找到她,或许可以知道后边发生了何事。”
“没听说有什么女子,刑部的人估计还在连夜盘查,运气好的话,这会应该还没散场,要不我再去问问?”
和燊挥手,无忧立即会意奔出门探查去了。
无忧走后,月殊有些心神不宁,频频看向门口处。
“没那么快,我同你说一件趣事如何?”
“恩。”月殊兴致不高。
“今日在朝堂上,树光耀弹劾了恒亲王。”
“恩?为何?”
“你忘了?陛下令他代管森家产业,可你知发生了何事?”
月殊终于回神,轻轻嗤笑一声。
“可是无产业可管?”
森家家产早就转移,有才怪。
“有倒是有,只是不多,金缕楼、足乐坊,两处空壳。”
和燊想到树光耀与恒亲王在大殿上的较量,忍不住轻笑。
“陛下如何处理的?”
“陛下勒令恒亲王两日内交出来,”和燊如实告知。
月殊冷哼,“现在皇甫卓忽然死了,陛下不会再逼恒亲王。”
逼也无用,钱不在他手上。
和燊却不这么认为,反问月殊,“你可知树光耀一个尚书,为何敢与堂堂亲王对着来,还步步紧逼。”
“亲王又如何,并不是人人都得买他的账。”
月殊讥笑。
“那是因为,国库如今也无银,他拿不出也得拿。”
月殊讶异,还想再说,屋外响起敲门声。
“无忧回来了。”
“少夫人,是奴婢。沐浴的水备好了。”桃酥在门外道。
月殊便有些失落,也忘了方才自己还要说什么。
她起身,“我先去沐浴。”
走到门口,不知想到些什么,她又折返回内室。
和燊拨亮了灯火,摊开一本书在桌上翻看。
看样子是要等她一起休息。
月殊搂进怀里的衣服,加快脚步出了门。
这一等,便是许久。
蜡距滴成一摊软泪,去沐浴的人迟迟不归。
和燊起疑,那种不好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桃酥!”
脚步声急急跑来。
“少爷,怎么了?”
“夫人还没洗好?她人呢?”和燊问,眼神渐渐凌厉。
“夫人说要泡澡……支了奴婢出……”桃酥声音渐渐小下去,她也意识到了不对。
月殊每次将她支开,就会不见人影。
浴房内蒸腾的水雾早散了,寝衣搭在衣架上有些潮。
浴桶内空荡荡的,哪有人在。
和燊换好衣服,走到门口处,苑门一声轻响。
无忧探进头,“少爷。”
“如何?”和燊忙问。
“死在了床上,刑部今晚才将尸体拖走,如今放在义庄。”
他这么晚回来,就是为了去义庄确认真假。
“知道怎么死的吗?”和燊又问。
“那女的身上全是伤痕,”无忧回想起在义庄看到的画面,心有不忍。
“伤痕?还有其他异常吗?”
无忧回忆。
“那女子眼睛蹬着,嘴巴张得很大,嘴巴和面部皆有些发紫,像是……像是窒息死的。”
若是刺客,直接杀了就是,没必要将一个弱女子捂死。
太蹊跷了。
更让和燊惊疑的是,事情刚发生,皇甫卓死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
这妓子的死,却好似被特意遮掩了下来。
尸体都是半夜才拖走。
此时的月殊一身夜行衣,人已经到了快活林附近。
快活林没了先前的莺歌燕舞,灯火都黯淡了好几分。
她蹲在不远处屋檐暗影里观望了片刻,瓦片踩出极细微的响声。
只片刻,她就贴身到了快活林一楼窗户边。
月殊竖耳倾听,里面不时传来抱怨声。
大理寺的人走了,老鸨子将快活林的姑娘们聚在一个房间内训话。
廊道内静悄悄的,月殊摸到一个房间换了身衣服,又特意蒙了一层面纱。
两个龟奴守在门口,一转头,拐角处一个高挑窈窕的身影走了过来。
龟奴横了她一眼,“老早叫你们过来,磨磨蹭蹭干什么!”
月殊体态婀娜,娇媚道,“今日空腹喝了酒,胃难受得很,这才来晚。”
老鸨子已经进去了,龟奴不敢耽搁,将门推开一条缝。
屋子里燕环肥瘦,什么样的姑娘都有,一个个将老鸨子围在中间,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妈妈,咱们店会不会关门啊。”
“是啊,妈妈,那可是皇亲。”
“妈妈,人死在了这里,咱们会不会被问罪。”
月殊反手关好门,待在最后边角落静听。
老鸨子被纠缠得心烦,怒道,“都闭嘴!”
屋子里安静下来。
可也只是一瞬,三三两两便低低讨论起来。
月殊身前绿衣女子低声道,“用脚趾头想一下也知道,想重新迎客是不可能了。”
绿衣女子身旁紫衣服那个点头,“若抓不到刺客,只怕要拿咱们顶罪。”
绿衣服低低叹息一声,拉过紫衣声音压得极低,“要我说,还是雨荷最可怜。”
月殊听到“雨荷”名字,又贴近几分凝神细听。
“那些站在尖尖上的贵人哪会将咱们当人看,”紫衣怅然道,“不过,他刚弄死了雨荷,就被刺客杀了,分明是遭了报应。”
紫衣也被皇甫卓折磨过,得知他死了,心内还闪过畅快。
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狗东西,死了活该。
她在心底呸了一声。
身后,门一阵轻响。
紫衣回头,看到一个姐妹正要出去。
“你去哪?”
月殊被她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