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传奇舰只

风雨送人，萨廷的天气，有一半时间是被笼罩在漫漫细雨中的。

但如今天这么大，这么急的瓢泼大雨，今年以来还是第一回。

“雨下大了。”

咖啡馆内，华兹坐在摩尔福斯对面，看着窗外道。

“大的有些不正常。”摩尔福斯端着烟斗，脑子里疯狂旋转。

“怎么不正常？你啊，总是这个不正常，那个不一般，看什么都怀疑。”

华兹摇了摇头，感叹道。

“你知道萨廷历年年初下大雨的次数是多少吗？”摩尔福斯问了华兹一个问题。

华兹耸了耸肩：“这我从哪里知道？”

“只有一次。”

华兹愣了愣：“你看，不还有一次吗？”

“但那一次，是因为两个黄金级超凡者之间的战斗，波及到了萨廷。”摩尔福斯继续道。

“啊？！”旋即，华兹睁大眼睛：“你是觉得，现在这场大雨，是人为的？”

深深的吐了口烟，烟雾缭绕间，摩尔福斯当机立断的站了起来：“走。”

推开咖啡馆的大门，街对面的不远处，就是伊立铜酒店。此刻街上还能零星的看到多余的人奔跑。

伊芙琳的操弄气象循序渐进，潜移默化，以致于即便在对面监视的摩尔福斯，都没有感应到作为风暴中心的伊立铜观景台的异常。

大雨刚刚落在摩尔福斯附近，即化为汨汨雾气，环绕于他身体周围，随着雨越落越多，雾气迅速扩大。当两个刚刚走出咖啡馆大门时，灵性感知立即就提醒了摩尔福斯，摩尔福斯抬头，就见克莱德手持弯弯曲曲的珊瑚法杖，在大雨的推涌下，朝着十条街外的多姆河而去。

克莱德如斯感应，转头向摩尔福斯瞥了一眼，雨水就是他的眼睛，耳朵，利器，两人走进大雨之中，他就感应到了一个强大的存在。

微微勾起嘴角，克莱德没有理会摩尔福斯，反而加快速度朝着多姆河而去。

“华兹，立即通知各教会和调管局。”

摩尔福斯丢下一句话，当即就朝着克莱德的方向追去。

“哎哎！”华兹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没了摩尔福斯的踪影。

多姆河的水位，由于大海啸的余波，来到了历年来的最高位，而当这场秩序纪年年初以来的大暴雨的降临，多姆河已然漫过了警戒水位，呈蔓延趋势。

追至多姆河河边，已经没了克莱德的踪迹，大雨掩盖下，什么痕迹都在须臾间不见了，摩尔福斯的手段统统失效。

“该死。”摩尔福斯想要随便选个地方碰碰运气，蓦然听到咕咕的鸟叫声，随即一头风鹄鸟从能见度极低的大雨中飞出，看了摩尔福斯一眼后，转身朝着多姆河的另一边飞去。

摩尔福斯见到风鹄鸟，立即跟了上去。

跟着风鹄鸟，沿着河岸全力奔袭的摩尔福斯，很快就在多姆河中看到了翻滚如滚筒洗衣机的多姆河，隐隐间能见到多姆河中一位驾驭河水迅速移动的人影，赫然正是克莱姆、

水中克莱姆转头看向摩尔福斯，咧嘴一笑，不知何时风魂鸟已然消失不见，却见对方手中珊瑚法杖一挥，庞然的轰鸣水柱直冲摩尔福斯而去。

摩尔福斯微眯双眸，不慌不忙抽了一口烟斗，淡蓝色的烟雾从他口中喷出，混合着周遭的浓雾，化为一条雾龙，与水柱撞击在了一起。

炼金侦探这个黄金级职业，其特色就是侦探能够自己炼制，利用各种炼金物品，白银级的封印物能够发挥出半黄金级封印物的效果。这么做的好处很明显，无需承担封印物所带来的副作用，却能发挥半数黄金级封印物的威能。

摩尔福斯手中的烟斗，就是他最常用的一件白银级封印物，能够极大的加强使用者对迷雾的控制与威力，对于主修迷雾法则的摩尔福斯而言，单此一件封印物的价值，就胜过三件不合适的黄金级封印物。

轰！

水柱与雾龙撞击，水被雾龙化为雾，雾又再次被水吞没为水。双方纠缠不休，转眼就把多姆河岸边打出了一个深坑。

摩尔福斯闯出纠缠区，身上的雾气在雨滴的浇灌下迅速从无到有，一缕长长的雾气藕断丝连的蔓延向多姆河中，不过却在半当中断了，克莱德又不见了踪影。

咕咕！

风鹄鸟再次出现，头前带路，直接窜至了多姆河水下。

这家伙，竟然还能跟得上。

闪念间，摩尔福斯不敢怠慢，踩着迷雾落入了多姆河中。

此刻的风鹄鸟转变形态，宛如一只水豚，摇摆间带着摩尔福斯来到河床边，这里有一个通往下水道的入口，而眼下的这个下水道，已经被多姆河倒灌着灌满了河水。

进入下水道走了没多久，摩尔福斯立即立即意识到克莱德走的是哪里了，萨廷特色，环城市地下螺旋通道，黑市就是建立在这个通道内的，之前修格绘制地下排水系统，除了离地面最近的一层外，越是深入地下的通道，走向越是复杂多变。就连修格都没有完全绘制出整个完整的地图来。

这么大的暴雨依旧没有把萨廷局部地区淹了，地下排水系统的功劳功不可没。

果然，七拐八绕后，摩尔福斯进入了向地下的地下主通道。

“哇喔，哇哦，看看是谁来了，萨廷大名鼎鼎的大侦探摩尔福斯先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摩尔福斯停下脚步，克莱德与埃尔罗伊相对而站，与他呈犄角之势，显然他的来到时间刚刚好。

理了理心神，摩尔福斯心里没有半点意外埃尔罗伊会知道他，蛰伏保密局不知多少年，埃尔罗伊知道的国家机密，估摸比总统还多，怪道卡富特翁方面这么急着要埃尔罗伊死，也不完全是因为命运法则的缘故。放任其作为，不知会给国家带来多少重大损失，届时可能不仅仅是经济大萧条那么简单了。

“埃尔罗伊阁下，这就是只臭虫，咱们还是继续我们的交易吧。”

此刻的克莱德眉心处，一颗灿灿宝石绚丽光芒，映照着他原本阴沉的脸颊也多了几分色彩。

黄金封印物，真知宝石。

第一时间，摩尔福斯就认出了克莱德眉心上的宝物。很显然，裂皇海盗团方面也害怕所谓的交易，到最后交易的东西就是件破烂，诡诈师的鼎鼎大名不是吹的。或许裂皇亲自来，能够识破埃尔罗伊的诡诈术，但克莱德，必然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想到这里，摩尔福斯轻触耳蜗，但见耳蜗处精密的机械齿轮运转中，一片单片眼镜转眼架在了他的鼻梁上。

白银封印物，侦破眼镜。集观察，灵视，识破，远视，放大为一体的辅助型封印物。在接下了追踪埃尔罗伊的追踪任务后，特地把内部的识破功能调整到了最大。

“臭虫？嘎嘎嘎，你一个潮汐使，一只海洋微生物，也有资格说他是臭虫。”

埃尔罗伊不屑一笑：“裂皇居然没来，他真应该好好管管自己的手下了。”

“你……”克莱德的脸色顿时涨的似猪肝一样，之后的话，却被他生生吞了下去，要是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他可不认为埃尔罗伊会看在裂皇的面子上饶了他。

“咦，今天居然有意外收获。”

埃尔罗伊似乎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在看到有趣的事物后，当即把克莱德抛之脑后。

伸手一引，躲在暗处的风鹄鸟扑啦啦飞来，落在了埃尔罗伊的手臂上。

摩尔福斯与躲在幕后的修格同时瞳孔一缩，这一幕太惊悚了。

摩尔福斯清楚，风鹄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飞出来，修格自然更清楚，那一瞬间，一道错误的指令今天优先于他，作用在了风鹄鸟身上。整个过程他甚至都没有感受到半点超凡灵性波动。

这就是诡诈术吗？果然诡谲。

修格眯起眼。

作为同源的职业，修格对【欺诈师】的了解其实颇深。

而且【演员】与【欺诈师】在本质上来说，是互为克制的。

【演员】的本质，是让我自己以为……，

【欺诈师】的本质是让你自己以为……，

两者都是通过对认知的改变来进行操作，若今日修格的实力与埃尔罗伊齐平，那么埃尔罗伊让风鹄鸟以为的是他发出的指令，就不会那么容易实现了。

再回头想想埃尔罗伊谋取命运法则的初衷，如果把这两者串联起来的话，就是让你以为这就是你自己的命运。这不就是在无觉中，操控他人命运吗？所以，若是让埃尔罗伊的命运法则种子成长起来，届时将没人能走到埃尔罗伊身前，因为所有你所以为的真相，都是埃尔罗伊施加给你的真相。

只要埃尔罗伊愿意，卡富特翁一夕崩塌都不是梦。

埃尔罗伊深深吸了口气，呢喃道：“同类，不，是演员的气息，我闻到了演员的气息。”

演员？！

摩尔福斯心里微动，没曾想，这只风鹄鸟的背后是一个演员。不过是演员也可以理解，毕竟演员可以是任何职业，包括炼金术师，工程师等等这些能够制作出风鹄鸟的职业。

“你过来吧，我对你很感兴趣。”

埃尔罗伊淡淡的说了一句。

几乎同时，炼金工坊的上层，修格挂在脖颈的恶之花花瓣散发出灰蒙蒙的光芒。

恶之花花瓣，能够一定程度上抵御对他有恶意的“攻击”。

“不好。”借着恶之花防御的刹那，修格当机立断断开了与风鹄鸟的联结。

满头大汗，汗流浃背的修格心脏蹦崩直跳，刚才差一点就完蛋了，真要被埃尔罗伊改写了认知，估计今后他都会是埃尔罗伊的傀儡。

看着化为灰飞的恶之花花瓣，修格当即下定决心，后续让列侬再多多培养恶之花，这种保命的东西太关键了。至于现在，修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令散布在萨廷的所有傀儡全部回收，既然被埃尔罗伊发现了自己的傀儡，就不能把隐患放置在萨廷各处，这是完全找死的行为了。

只不过接下来的后续，他不可能在跟进了。

地下通道。

“哎呀，看来这位朋友对我的邀请很抵触啊。”埃尔罗伊笑了笑：“他给我留的礼物倒是不错，有机会一定要当面感谢他。”

捏了捏风鹄鸟，里面的自爆装置早在修格发出命令的瞬间就被他篡改了。

“阁下，我们还是先把交易完成了吧。”克莱德见埃尔罗伊从头到尾举轻若重，轻描淡写的举止，终于低下了海盗高傲的头颅，哪怕他身上有来自裂皇的后手，此刻他也不敢多加放肆。

“我还是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态度，太遗憾了，还想着和裂皇过两手，不知道这个老家伙数百年过去了，身手是不是锈掉了。”埃尔罗伊摇头大感遗憾。

克莱德额上不自觉的冒汗了。

随后，埃尔罗伊奇怪的看了克莱德一眼：“怎么，不是你说要交易的吗？货呢？拿出来吧。”

“哦哦，好的。”克莱德回过神来，立即从背着的行囊中，拿出一个密封的铅盒，就待打开。

却听摩尔福斯突然开口道：“埃尔罗伊阁下，其实我对你的整个计划做过详细的推演，有些问题我一直不解。”

“哦！你说说。”

“阁下，摩尔福斯在拖延时间。”克莱德脸色难看的看着摩尔福斯。

埃尔罗伊冷冷瞥了克莱德一眼：“你觉得我是傻子吗，这种显而易见的事需要你来提醒我。”

“呃！”克莱德愕然，心脏更是漏跳了一拍，如果埃尔罗伊真是傻瓜，那这世上就没有聪明人了。

摩尔福斯没有管克莱德，径自说道：“整个事件中，有两点我没有想清楚，保密局历史上有数次树形图被毁的记录，相信那个时候你已经取代了瑞尼，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顺势而为，反而要拖到现在？”

“好问题，”埃尔罗伊颔首：“第二呢？”

“第二，你怎么能保证萨克反抗军顺利炼制出神油，并且以许愿神灯破坏树形图，在我看来，无论是许愿神灯，还是神油，都有非常大的偶然性。”

“问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