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深海潮讯．5
群玉阁上，玉衡星办公室。
百闻气喘吁吁地推开刻晴办公室的门：
“刻晴小姐，凝光大人有急事寻您……”
刻晴这会正在跟下属讨论。被人破门而入打断她先是有些不悦，但听到凝光的名字之后还是耐下了性子。
“你们先讨论，我回来后要看到成型的方案。”刻晴先是给下属留了命令，随后跟着百闻出了去。
百闻自觉带路：“请您跟我来。”
刻晴跟着她到了群玉阁的天台上。
……
刻晴看到了凝光。凝光站在群玉阁边上，离群玉阁的边缘很近很近，似乎一失足就能直接从万米高空坠下。
而凝光似乎对此毫不介意，她只低着头目光沉沉地看着群玉阁下方的璃月港。
刻晴大步走上前把人往回拉了两步。
“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天权星。”
凝光蓦然回神。
“多谢关心。”她笑了笑，“不过也没什么，你我都持有神之眼，就算一不小心失足摔下也轻易不会出事。”
刻晴：“别废话，你找我有什么事。”
“看那边。”凝光指了指远处的璃月港上空。
刻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漆黑晦暗的屏障之外，隐隐金光穿透屏障照进群玉阁来。
刻晴皱眉：“你想说什么。”
凝光指了指那块发光的地方：“你集中精神去看。”
刻晴：……
她依言照办。
然后玉衡星发现自己瞬间从群玉阁上到了另一个空间里。
她处在一片雪白的空茫虚无里，脚下踩着的并非实地而是迷雾。而她的面前有一张石桌，石桌上摆放着一个铁盒子和两张写了字的书签。
刻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然后她听到那铁盒子发出声音：
“因天理有令，现任岩神将要退位。但神位不可一日无主，故此，帝君将在璃月境内的所有旧日魔神中，选出一位人气最高的旧日魔神作为继承者。”
“当前参与继承者选举的魔神有：[漩涡之魔神]奥赛尔，[浪涛之魔神]跋掣。”
“请选民在这两位预选继承人选择一位投票。哦对了，我忘了介绍投票方式，稍微补充一下——请将写着你认可的魔神名字的书签撕掉，书签销毁即为投票成功。本轮投票还有三个时辰，请抓紧时间。如暂无投票意愿，您只需闭眼，便可离开此处。如想再度进入此地，请集中注意力观察吃虎岩上方天空那块光屏。”
刻晴：……
这整的是哪一出，她想。
然后刻晴闭上了眼。
再睁眼时，她果然回到了群玉阁上。
凝光定定地看着她：“如何。”
刻晴想到凝光盯着远处仿佛在发愣走神的模样，原本舒展了些的眉头一下又皱紧了。
“你刚刚就是在看这个？”
“不。”
出乎意料的，凝光否认了她。
“我只是在思考，把我们的精神禁锢了的那个少年，嘴里提过的考卷。”
刻晴：“你认为，这才是他留给我们的真正考卷？”
让人去选择新的魔神？
亏他想得出来。
刻晴冷笑，如果她拥有少年那样的实力，会先把那些旧日魔神砸个稀巴烂，再做些实绩来向帝君向世人证明自己。
而不是整这些有的没的。
然而凝光还是否认了她。
“别把私人感受带入工作，玉衡。”凝光声音微沉，“我知道你很不服气，但你不服气是没用的，现在出题人是他。”
刻晴：……
凝光这番话没有可以反驳的地方，但刻晴听着就是感觉不爽。
她扯了扯嘴角，“我真是看不得你这副模样。”
神智都被人控制了，还能老神在在地帮对方说话。
凝光知道刻晴这算是听进了自己的话，无奈地笑了笑。
玉衡就是心直口快。
她接上了自己先前的话。
“你还记不记得，李明时说，他的队友，需要的是怎样的七星。”
是能与神明平等合作的[合作者]，再不济也该是坚决执行上级命令的[执行者]。
刻晴瞥她一眼：“记得，怎么？”
凝光语调沉沉：“揣测神明的心思，并主动去配合神明，是比坚信不疑地执行帝君命令困难得多的一件事。”
“所以？”
“玉衡，你现在能根据祂们的出招，去揣测帝君的所思所想了吗？”
“……”
刻晴沉默半晌。
*
温迪好容易才找到在云来海海底另一处的李明时。
李明时先前被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牢笼困住了。那牢笼跟一开始出现在海面上那个海怪虚影一样，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摸不到碰不着，但它又的确存在。
用寻常方式打不破，一定要用神之心的力量强灌然后力大砖飞。
于是温迪就近距离观战，看着李明时跟“奥赛尔”打了一架把对面打趴，然后强行破解牢笼，再然后半死不活地直接躺平在了海底。
……
“我不想动了，我想休假摸鱼。”李明时喃喃道，“力量被榨干的感觉……真爽啊。”
爽的他不想动弹哪怕一下。
温迪只是看着他，笑。
李明时听到温迪笑，扭过头去看对方。
“你还好意思笑。”他幽幽道，“我被关牢笼里了我还逃课去帮你们搞投票设施，就怕我接戏接晚了你俩穿帮……温迪，你没良心。”
什么叫我俩。温迪想。
明明在场的还有一位魈大圣。
“说错了。”他纠正道，“是我们三个。”
李明时：……
他从海底爬起来，视线搜了周围一圈，果然在昏暗的海水里搜寻到了一抹几乎和海水完全融为一体的青白相间的飘逸身影。
“久仰久仰。”李明时正色，“抱歉上仙，您存在感太低了，我一时没发现。”
魈木着一张脸看他，对此不置一词。
“上仙就是高冷。”李明时点评，然后他转向温迪，凑近对方轻声道，“好多现代向的帝诗本子，设定里都写这鸟崽子是你和老爷子的爱情结晶……我感觉这谣言也不算空穴来风啊。”
温迪眯起眼：“嗯？”
李明时：“你看啊，帝君性格外热内冷，表面八面玲珑其实跟大部分人都疏离；至于你，看似对谁都热忱上心，但那只是作为神明博爱的一面……俩外热内冷的凑在一块，生出的崽子不就是魈上仙这样的冰块么？”
温迪：……
李明时好像越来越大胆了。
这嘴压根就没把门的。
但璃月不是风神的地盘。
他幽幽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话让魈听到了，他是真的会送你一句[不敬仙师]然后拿和璞鸢架你脖子上的。”
话音刚落，温迪就感觉身边一空。
李明时一个瞬移到了两丈外，青年面带笑意看着他的身后。
“干嘛干嘛。这带头造谣的也不是我啊，我只是复述一下我的所见所闻而已。”
温迪回头，发现魈已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鸟崽子的手虚虚地搭在腰间挂着的夜叉傩面上，也不知道这位是在认真摆架势准备动手还是纯纯吓唬人。
温迪感觉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毕竟魈鸟崽子素养还是挺好的。
不过。
“要打架就打啊，别干看着嘛。”温迪毫不犹豫地拱火，“我可好久没看过武艺对决了呢。”
……
当然最后还是没有打起来。
一行人出了海底，回到了陆地上。
温迪看向钟离，神色似笑非笑。
“老爷子，你拱火那会，告诉你那些旧日对手的原话是什么来着？”
时至如今，温迪已完全明晰那客星是何身份，所求为何。
那是无数个天真又自以为是的异世来客，在人间飘荡许久后被一记重锤粉碎了梦想与坚持，变成散碎游魂孤苦伶仃飘荡许久后因为执念聚在了一起。
执念让他们重游故地复仇，但零碎的记忆让他们生出了索求答案的愿望。
钟离回望向他，目光坦坦荡荡。
“想知道？”
“哎呀，我就是不太安心，想再对下答案嘛。”
“回璃月港，我再告诉你。”
“……啧。”
*
璃月港。
不知从何处落下一张纸，纸张飘飘忽忽地落在了不卜庐的大门前。
纸上写着那么几行字：
帝君神谕——
诸位旧相识，冒昧打扰。
想必你们此刻，应该都被唤醒了。实不相瞒，是我将诸位唤醒。
我奉天理召令退下神位，却并不放心璃月。
故此，我开启了一场绝对公平的继承者之争。诸位如今可以在一定限度内自由活动，而璃月各地亦有诸位虚影存在，诸位的一举一动都将影响它们。
各位本体与虚影的表现，将作为我与璃月众人选择最终继承者的标准。我保证我不会偏私于任何人，天理亦邀请了邻国的风神冕下作为见证者，以保证结果的绝对公平。
顺带提醒诸位一句，这是一场胜者生败者死的战争。
请诸位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