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眼定情
换好一身行头，颜小冉整个人都轻松不少，感觉左臂都好了很多。
离开门派，她叫来一辆马车去往迎春阁。
已经快要中午，也没吃早饭，颜小冉此刻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此刻就靠着马车里的一些瓜子维系维系。
“女卿”马车停下，车外的车妇响亮一声道，“到地儿了。”
和上次中午来时场景一样，迎春阁并无多少人来往。
只剩些宿醉的女卿。
“佟晚江呢？”颜小冉进门左顾右盼，愣是没看到他和小竹半点人影。
她退出房门问楼下的小厮。
“晚江公子不是同颜大人一起出门的嘛？”那小厮也疑惑。
“他半途回来了啊。”颜小冉出门就要去找，正撞上给她告假的两位随从。
“卿主，你终于回来了。”两位侍从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就差感激涕零了。
“怎么了？我还能丢不成。”
“可不是丢了吗，这里府里都找不见您人影。”
“佟晚江还在外面找你呢。”
“晚江还在外面，在哪儿？带我去找他，这太阳晒的。”颜小冉一个跨步。
“哎，别别别。”一个侍从拦住她，“我们与佟晚江商量好了，他若还找不着您就来回来。到时候如果您回府了，让我们通知他一声。”
“哦，好。”省的错过，颜小冉收起脚。
“不过，你们叫他什么？”颜小冉不无严肃道，“称呼他晚江公子。”
“是。”两位侍从互相看一眼，不情不愿道。
看他们一脸不服，颜小冉欲言又止，想说教说教又不喜欢自己高高在上的样子。
但晚江早晚是要进门的，虽说不是正夫，也不可能说衣食住行全让他自己出力，入乡随俗，她不在意，不代表这个世界的人不在意，哪怕他也不放心上。
可仰人鼻息，闲言碎语总归不好。
这两人是她院里的，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她的态度，有些东西她得替他先摆平才行。
“晚江早晚会进门，”颜小冉冷冷扫他们一眼，“虽说我不会安排你们去他院里伺候。”
“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说清楚，倘若哪一天你们和他起了冲突，我必定不会处置他。”
“自己掂量掂量，不是我自吹，出了颜府，还有哪家卿主主侍都这么良善的。”
“再不喜他也给我憋着，装也得装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出来。”
“听到没有！”颜小冉皱眉低吼一句，眼前两人像是傻了一样。
“听，听到了！”
“行，回去跟主侍说一声，中午我不回去吃饭了，让他们先吃。”
“是。”两人行了个礼，跑也似的匆匆掉头，生怕颜小冉吃了他们一样。
颜小冉这才舒缓神情，她在大厅找了个靠门的位置侧坐下来。
既能看看歌舞又能看到门口，以便第一时间观察到佟晚江回来。
之前晚江跳舞的红台之上，此刻是红纱半笼，一个浑身带着书卷气，清清冷冷的男子坐在上面弹奏着眼前的古筝。
泠泠之音绕梁而响，颜小冉不通音律之人也觉好听。
她半眯着眼回想起晚江那日的舞姿，心想这两人要是一同表演，妥妥炸场子啊。
门口踏进一人，此时，颜小冉醉心音乐，也没注意。
池冬临抱剑进门，立马就有小倌围上来左呼右唤，她退后几步，从怀中掏出一个象征身份的铜牌，面色冷漠。
“叫你们老鸨出来。”
那几人立马噤若寒蝉，纷纷躲远了些。
不一会儿老鸨扭着腰走近。
他笑着就要将手搭在池冬临肩膀上。
池冬临冷着脸退后，他也不觉尴尬，脸上笑容越盛。
“官娘~我这儿地方还能有什么查的啊。”
“你必是搞错了。”
“前几日你们这里有一小夫郎来投奔于你。”池冬临单刀直入，“不久之后就悬梁自尽。”
“此事你可知？”
“您这说的，我们这里虽说不是什么干净亮堂的地方，可想要进来的男人也是不少，光这几日就来过不少人，您随嘴一提我如何知道您说的哪儿位啊。”
老鸨眨眨眼，一副我说的对吧的表情。
“那小夫郎叫毕清清，是周围有名的屠妇王从业的发夫，身高这么高，长相艳丽。”池冬临比了个高度，再度开口，“如此你还跟我说不清楚，就要挨我一刀了。”
老鸨尴尬一笑，打着马哈哈，“您不早说，这我自然知道，可是他自尽一事老鸨我可真不清楚。”
“他呀前几日忽然来我这里，又是抹泪又是愤然。”
“我也搞不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得他说什么‘我没法儿了啊，哥哥你帮帮我’。”
“说重点，他是一个人来的嘛？”
按袁莉引的说法是他被逼而来，也就是说屠妇王从业押他来的。
“这……记不得。”老鸨回忆了一下，“我也没出去，是他自己进来的，至于外面有没有人等他我不甚清楚。”
池冬临皱眉看他，“你最好说实话。”
“哎呦，官娘啊，小人怎么敢在你面前耍花样。”
“那他来请求你什么。”
“他请求我给他安排个清倌，说他虽身子不干净了，也不想如此堕落。”
“嗤，都来这里了还想着干不干净呢。”老鸨嗤笑一声。
池冬临心里默默记下。
如此可说明，在来之前，他就被玷污了。
看来，袁莉引大约是在说谎，但证据不足，目前还是猜想。
她又左左右右询问了些东西，没问出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便抱剑要走。
转身之际却看到高台下面，一抹熟悉的背影。
不确定再看看。
腿都跨出半步了，她扭头仔细打量一下，掉头走向颜小冉。
正闭眼享受呢，头忽然挨下一掌，颜小冉惊得要炸起。
“谁啊——”站起身，池冬临高她一截，瞬间气势矮了半米。
“池大人啊。”颜小冉尬笑着又坐下，用脚勾过一把椅子，“要不要坐坐。”
“颜大人好雅致啊。”池冬临笑着看她，又抬头看向红台之上美人。
正巧，风拂过红纱，眼前美人与她对视。
明眸皓齿，肤如凝脂，黑色的眼珠像是悬在藤上的黑葡萄，黑色长发一丝不苟梳起。
身上带着一种书卷气，有一种细水长流的从容气质。
只一瞬，美人不在意地低头继续抚琴。
而池冬临呆在原地，像是丢了魂魄。
颜小冉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句也没入耳。
“池大人？”颜小冉见她半天不回应自己，抬头看她，却见她眼神空洞，恐怖如斯。
她随着池冬临的目光望去，并未觉得那人有什么出众之处啊。
就在她看着男子的时候，身后气势汹汹窜出一人将她拖离凳子。
“哎哎哎，又谁啊。”佟晚江有分寸，没让她磕着碰着。
“你是谁？”池冬临回过神来一把抓住颜小冉的手，“光天化日之下袭击朝廷命官？”
她单手手指翘出一截宝剑，面色威严。
佟晚江也是个胆大的，丝毫不怂。
“你告诉她我是谁。”他看向颜小冉。
两人一人拉一半，颜小冉嘿嘿一笑，“池大人，私事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