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众吊矛带殿下去桃花江

侯文辉，这位深谙世事的老臣，在提及此事时显得颇为犹豫不决，尽管他凭借其在帝州的独特地位和消息网络，对各类情报的掌握程度远胜于陈华灵通。他的言语中透露出一种谨慎与担忧。

而李丰怀，作为智谋深沉的人物，此刻脸色凝重，对着殿下分析道：“殿下，虽然三皇子可能确实有心针对您，但我们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性——这次的事件或许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内外呼应之计。”

李丰怀见陈华有所疑惑，便进一步解释道：进出城门严格管理、军纪严明但也难免会有奸猾之徒通过各种手段规避检查！

“殿下，我之所言是指，此次事件或许并非仅是三皇子一人所为。有可能他与城内某些势力相互勾结，利用了某种隐蔽的方式将兵器带进城中，从而实现他们预谋的行动。表面上看似是对殿下的直接挑战，实则可能是借机制造混乱，意图在京州之内掀起更大的波澜。”

接着陈华补充道：“刺客身亡后线索中断，但根据现有的蛛丝马迹以及三皇子近期的举动，我们必须假设至少有一股隐藏力量在暗中协助。

赵家大院乃京州门阀聚集之地，与朝廷及各皇子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不仅财力雄厚，能够轻易调度物资，而且人脉广泛，容易收买人心或寻得同盟。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加强王府的安全戒备，可不能被他们杀了。”

“殿下，京州这片繁华之地尚且未曾遭遇过如此险恶的变故，鉴于当前局势，日后殿下无论何时外出，都务必确保有贴身侍卫的严密护佑。”侯文辉对陈华的安危问题始终最为关切，时刻挂在心头。

陈华闻此言，深以为然地点头回应，这次的突发事件无疑为他敲响了一记警钟，使他深刻意识到即使身处盛世太平之中，世界依旧潜藏着不可小觑的风险与危机。

在未能得出确切结论之际，陈华果断指示李丰怀秘密监控城中数个具有影响力的门阀世家的一举一动，与此同时，他还下令对王府的守卫力量进行强化升级。

当日，晋王遭袭的消息如同野火般迅速在京州城内蔓延开来。

陈华策略性地授意李丰怀散布晋王被刺的消息，旨在试探性的搅动水面，观察城中是否会出现任何反常动静或相关人员的反应。

“爹，您听说了吗？晋王竟然遭到袭击，真不知道背后是何人在作祟？”赵明富在赵家府邸花园的凉亭中与父亲赵建成相对而坐，夜色朦胧，家宴虽已散去，空气中仍弥漫着残余的酒香，微醺的赵明富忍不住发问。

赵建成轻轻抚弄着胸前垂挂的长髯，阖目沉思片刻，随后开口道：“据我看李丰怀的举措，显然是对城中门阀世家与外界人士勾结加害晋王一事持有疑虑。”赵明富满脸困惑，追问：“您是如何推断出来的呢？”

赵建成冷冷一笑，责备儿子道：“早前让你多研读些经史子集，你总是不当回事儿，如今才显得见识短浅。你看，晋王遇刺这么隐秘的事，李丰怀却毫不遮掩地广而告之，这分明就是有意要惊动幕后之人，分明就是欲擒故纵、打草惊蛇的把戏。”

赵明富听闻此言，不由得紧张地缩了缩脖子，心中嘀咕，“原来如此，可到底会是谁想要对晋王下手呢？要知道，一旦晋王有个闪失，对我们赵家的利益可是大大不利啊。”

赵建成则镇定自若地捋着他那长长的胡须，沉吟道：“晋王虽颟顸(mān hān糊涂而马虎）无能，疏于治理封地，但这对我们而言原本不失为一件好事。在我看来，包括我们在内的其余几家门阀，多半都想趁机操控利用晋王，而非真正想要取其性命。晋王遇刺之事确实蹊跷，令人费解。”闻此突发状况，他当机立断，并迅速派出亲信打探详情。

随后，赵建成筹沉稳地吩咐道：“明日天亮之后，你带上我们赵家精心挑选的礼品，前往晋王府看望晋王，以此彰显我们赵家与晋王之间的深厚情谊和紧密关系。”

赵明富颔首表示明白，接着回忆起之前受命探访少府监的情景，补充说：“父亲，您让我去少府监查探的事，我已完成。当时晋王似乎在亲自指导工匠们铸造某样器物，那些煤炭和铁料似乎便是为此所用。”

赵建成筹微微一笑，心中自有丘壑：“晋王的那点能力和底细，咱们心里都有数，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当初派你去少府监，主要是担心蛮族可能有入侵企图，少府监可能会因备战而大量打造兵器。既然证实并非如此，那关于这方面的事就暂且放下吧。记住，日常生活中多加笼络晋王，保持良好的关系即可。”赵建成筹的话语中充满自信和战略考量，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与此同时，京州王、钱、周三大家族也各自有所表示。

次日，这四家豪门不落人后，均派遣自家年轻子弟齐赴晋王府探访陈华。

陈华一大早就被侯文辉的呼唤声扰醒，恍惚间意识到原来是本地数一数二的门阀世家前来慰问自己。

至于所携带的各种礼物，自然是无需赘述，素有“京州害群之马”之称的赵明富、钱州、周来以及王权悉数到场。

这四位青年才俊均身着书卷气十足的长衫，分别选用淡蓝色、碎花色、墨黑色与青绿色作为自己的标识色彩。其中，赵明富脸色苍白，显得有些虚弱；钱某身躯强壮且皮肤黝黑；周某则体态丰盈，白皙圆润；而王权则身材修长，颇为清瘦。

四人站立一处，个个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眉宇间透着一股子混不吝的痞气。

同样引人注意的是，当他们见到陈华时，尽管形象各异，却都献上了一抹略带诙谐意味的笑容，齐声道：“殿下！”

这些人都是当地有钱人，所以这几人都是很有文化的人，只是没用到正处罢了。

欣喜若狂地忙于收纳礼物的侯文辉听到动静，才意识到四位贵客仍站立未安坐，于是迅速吩咐下人搬来座椅。

\殿下，我小赵在得知您昨日遭遇行刺，忧虑不已，竟是一夜辗转难眠，遂清晨即刻赶来探视您的安危。\赵明富满脸诚挚的挂念，仿佛自己至亲遭受重症一般。

\哎呀赵兄，你这就说得太过夸张了，要说最牵挂此事的，非我莫属！我不仅彻夜无眠，更是让仆从准备了木桩，当作那刺客反复演练斩击，以此发泄心中愤慨。\向来自诩文武兼修、体魄强健的钱州此时也不甘示弱。

\各位哥哥略显浮夸，殿下，家父特命我携带一根珍稀百年的山参，专程为您补养身体而来。\周来满面堆笑，肥硕的脸庞随着话语微微颤动，显得颇为真挚。

此刻，王权却流露出一抹轻蔑之意，他悠然打开折扇，娓娓道来：\诸位兄弟此举实在过于世俗，我王权昨夜苦思冥想了一整夜，旨在为殿下排解胸中烦忧，已寻得一处绝佳的消遣之地。”

\哦，难道说的是泛舟桃花江之事？\其余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讥讽道，言语间充满了对王权提议的不以为然。

不得不承认，昔日的陈华与这四位纨绔子弟确实保持着相当亲密的关系，以至于他们在陈华面前毫无顾忌，嬉笑怒骂无所不谈。

即便如今陈华决心首要铲除门阀世家带来的弊病，他也只能暂时维持表面上与过去的和谐景象。

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利益之间的纠葛本质并无太大变化，往往表现为酒桌上兄弟情深，酒桌下却可能上演争斗博弈。表面上，各方仍旧维系着一片祥和气氛。

然而，当王权提到桃花江时，陈华内心还是不禁泛起一阵涟漪期盼。

在京州的北边北边也有各种矿石矿和铁矿，在南边，一条秀美的河流蜿蜒绕城流淌，这便是王权提及的桃花江。在蒸汽技术尚未广泛应用的时代，水力无疑是民间生活与工业生产中至关重要的自然能源。京州地理位置独特，除了南面的桃花江，北方还拥有蛮河和资河这两条重要水系，这三条河流共同滋养着京州大地，最终汇入浩渺的大海。

当下，陈华正致力于传授工匠们如何制作精密的车床工具，但这并不意味着在短时间内就能立即打造出蒸汽机。这些车床设备的引入，主要目的在于提高工坊制造各类机械配件的精度与效率，而要想真正步入蒸汽机时代，京州的工匠们还需经历一段时间的技术锤炼和经验积累。

在此之前，陈华计划先让这些工匠们通过制造一些与当时科技水平相适应的传统工具来积累实践经验。在这个相当于宋初技术水平的时代，许多实用器械的设计思路和技术特点与明代类似，且多数与水利相关。

既然陈华萌生了去实地考察京州三条河流的想法，借此机会，他决定采纳王权的建议：“王兄所提的桃花江之行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们就先去桃花江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