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败露下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那刺鼻的血腥味越发浓郁,秦霜霜白着小脸,胸中郁结,这都是什么事!
“霜霜,那日你逃走之前,给本王救治,你可知那到底得了什么病?”
“王爷不知?”
穆承言摇摇头,醒来后所有人都忙着找秦霜霜,自己未提,杨继洲也未多说。
“是,中毒!”
秦霜霜话音刚落,穆承言觉得胸口憋闷,什么东西似要扼住他的喉咙,他以为离开宫里,一切都会好了,哪成想,竟还有人不放心?
“霜霜,告诉本王,可知是什么毒?”
秦霜霜不知,伸手搭在了穆承言的手腕上,“不对!”她机敏得望着穆承言道:“王爷这两日又吃过什么?”
“怎么?难不成又中毒了?”
秦霜霜脸色一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确实有异样,但不好判断。”
原来不是感觉,而是真的。穆承言今早只喝过一碗参汤,一碗汤药,会是哪一个?
难怪一早上,他总有种心闷之感,半边身子甚至有些麻木,隐隐约约他还以为是自己昨日泡了冷水澡的缘故。
“本王今日只喝过一碗参汤和一碗汤药,别的什么也未吃。”
秦霜霜了然道:“可还有剩?”
穆承言一怔,“霜霜还有这样的本事?”
“王爷怎么此刻还有心思开玩笑。”秦霜霜看着一脸坏笑的穆承言,心里无语,哪个反派喜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王爷,表面看来心痛初起者,胃中有寒也,可王爷食得少,又每日服药,断不会如此,况且王爷正值壮年,若调理得当,断不会出现胸痹之症。所以只能是中毒,一种不易察觉的毒,小女也不太懂的毒。”
“若今日,霜霜没有发现呢?”
秦霜霜迟疑着说:”疼痛加重,逐渐累积心脉,心痛难忍,肢体麻痹,甚至昏迷,但此时体内药量不算多,应该还有得救。”
穆承言伸手轻触着她的长发,“霜霜真聪明,本王没了你,可要如何是好。”
秦霜霜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递给了穆承言,“王爷将这丹药吃下,体内的毒就清了,只是你可不要再中毒了,我就这一颗药了。”
穆承言笑了,明明还生气,却愿意将唯一的宝贝送给自己,难道秦霜霜也喜欢他?
“霜霜。”穆承言没有接过那药丸,反而紧紧抱住了秦霜霜,“你待本王真好。”
秦霜霜被抱的要喘不过气了,若不是想换一个自由的机会,她哪里想将这宝贝给一个反派?
见她不说话,穆承言忽然道:“那霜霜可否帮本王一个忙?”
“什么忙?”
“装昏睡。”
穆承言叫来门口的王不留,悄悄将死去的女婢藏在了屋内,又将屋里的药倒了个干净,不多时,全府上下都知道秦霜霜又病了。
杨继洲颤颤巍巍赶来时,亦如往日,号脉,针灸,然后对穆承言道:“王爷,无碍,可能大病初愈,身子羸弱,忽然吃了这么多东西,诱发了其他病症,在下略微施诊便可。“
穆承言不语,只是点点头,心里觉得膈应,可莫名地竟忍耐到了这会。杨继洲拿出金针,王不留突然又揽了下来,“杨大人,边关这边来了个漠北的神医,此刻也到了,说是也来帮忙看看,毕竟是总兵的心意,可又怕是歹人,还请杨大人留下看着点。”
杨继洲心里一惊,面上还强装淡定,点了点头。
只见来人穿着异国服装,没往里面走,却忽然对桌上的吃食产生了兴趣,又是看又是闻,不多时,总兵服的厨子也来了,几个帮厨端着今日的剩饭剩菜,颤颤巍巍站在当地,一脸的惶恐。
最后,漠北的神医忽然对着一个只有残渣的空碗,点了点头。屋子片刻,只剩下杨继洲和一个熬药的婢女。
这时穆承言才开了口,“杨大人,这碗可认得?”
杨继洲不明白,只好摇摇头。
“那你呢?可认得?”
婢女胆小,慌张的跪在了地上,“是,是早上送去安王殿下卧房的参汤碗!”
“你可曾往里下了什么?”
婢女慌张,“小的没有,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接着便咚咚地在地上磕头,直到脑门都是血迹,穆承言也没有制止。
杨继洲做贼心虚,竟主动开了口:“这是……”
“有人想害王爷呗!”王不留看着惊诧的杨继洲道:“杨大人没发现?这秦姑娘也中毒了。”
“恕在下医术浅薄,未,未发现。”杨继洲想过这个事,只要自己推说不知,待穆承言突然暴毙,乱成一团之时自己拔腿就跑便好,算算时间,也就明天的事,今天,他还撑得过去。
穆承言早就玩腻了这猜测的游戏,看看王不留道:“杀了吧,本王胸闷,许是被气着了。”
王不留点点头,将几乎哭晕的女婢拉了出去。
杨继洲忙起身上前,“王爷,小的给您看看,许是这些日子奔波操劳,引发了旧疾?”
穆承言点点头,伸过了手腕,杨继洲刚抚了上去,神情就冷了下来,这脉象好得比自己的还正常,不可能的,他看着穆承言喝下参汤,其实两个碗中都无毒,可参汤中的草药却与药汤中的草药相克,一同服用,就会造成心脏麻痹,所以不可能有人发现。
再看看床上的秦霜霜,昏睡过去,那就更无人能发现其中的秘密。
“杨先生,本王身子如何?”
杨继洲这才反应过来,看着穆承言的脸色,回答道:“王爷无碍,可能慧极必伤,王爷好好休息,少些思虑,身子会好的。”
“那还真是谢谢杨大人了。”
“这是下官应尽的责任,自王爷年幼患头痛之症,如今十几年了,小的定当尽心尽力,为王爷身子思虑。”杨继洲说着,自己也自信了起来,便又继续道:“王爷这些时日,营养不佳,还需继续服用参汤,增强体质,再加之温补的汤药,不出七日,定会好的。”
“七日?会好?杨大人倒是会说笑。”穆承言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修长的手指猛然掐住了杨继洲的脖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