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轻描淡写许芳卿 浓墨重彩柳慧兰

“骆臻，该你了！”

嘉伦说完自己的诗，看了看旁边坐着的骆臻，催促她赶快吟诗一首。

骆臻虽然年纪尚小，但也是识文断字之人，尤其跟着许夫人之后，文学造诣也是大有提升。她看了看在座的各位，放下手中的筷子，说了起来，

不求见面惟通谒，名纸朝来满敝庐。

我亦随人投数纸，世情嫌简不嫌虚。

曹沾听罢，用手捋了捋胡须，点点头，

“嗯，前明朝文徵明的《拜年》，确实很贴切，不错不错！”

文徵明？

这不是江南四大才子吗？前两天，骆臻在写蝇头小楷的时候，还说自己的字跟文徵明的字差远呢！原来这小丫头挺崇拜这个人啊？

嘉伦听罢，暗暗佩服，不由地在桌子下伸出大拇指，对骆臻示意，表示赞赏！

骆臻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一下嘉伦的脚，象征着两个人在交流。

最后轮到了锦鲤，大家都建议锦鲤说两句，他挠挠脑袋，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像老爷夫人和他们几个，都说的那么好听，我就是一粗人，成天就是劈柴搬运，干些杂役，真说不上来！”

许夫人赶忙解围，

“那你就看砍柴的时候你们说什么？不还有其他人跟你一起砍柴吗？”

“砍柴？”

“嗯，我倒是听他们砍柴的时候经常说几句话，我也背下来了，说给老爷夫人听。”

锦鲤稍稍把身子坐正，像模像样地说了起来，

“千年古树啥人栽，万叠蓬山我辈开。

斧锯何关天下计？乾坤须有出群材。”

好啊！

真是妙极了！

锦鲤，好有才呀！

大家连连鼓掌！齐声喝彩！弄得锦鲤都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

一阵喧闹！一阵欢快！

除夕夜就这样兴高采烈地度过了！

初一的早晨，张妈早早就起来做饭，厨房热气腾腾，锦鲤在旁边帮忙，人间烟火气十足！

给老爷夫人拜年，那是不能少的礼节，当然，讨要红包也是必须的一个程序。

曹露跟许夫人在堂屋坐稳，其他人都到堂屋给二位拜年鞠躬，说些拜年嗑，唠点祝福语，然后拿着大红包，高高兴兴地到一边玩儿去。

嘉伦拿到大红包，赶忙谢过老爷夫人，嘴里还不忘念念有词:

祝老爷夫人春节快乐！

财源滚滚随春到，喜气洋洋伴福来。骐骥一跃奔锦绣，大地流金万象新。

高居宝地财兴旺，福照家门富生辉。欢聚一堂迎新春，欢天喜地度佳节。

春节快乐！！！

曹沾一听，这小伙子嘴皮子挺溜啊！听到这些拜年嗑儿也是心情愉悦，手捋着稀疏的胡须，频频点头，微笑堆满了脸。许夫人也是兴高采烈，连声夸好！

其他人更是鼓掌称好，大年初一的曹家，喜气盈门，欢声笑语！

春节就这样欢快地度过了，往后的日子还要继续。

一日，曹沾在书房内闲坐，嘉伦进来添些炭火，看到先生无事，就询问了起来，

“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想向您请教。”

“嗯？什么事啊？说来听听。”

曹沾对这个小书童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对他的问题也是有问必答，很愿意跟他交流。

“先生，我听说您的这部《石头记》里面，好多故事情节和人物都来自于现实生活，您还特意把您的夫人形象写入《石头记》里，尤其是主人公林黛玉应该有您原来梅夫人的影子，这些我也听别人跟我说过。但是，您好像还有第二位妻子，听说叫柳夫人，但她到底什么样？我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说不清楚，连咱们曹家现在的人，都没人能说仔细，您把她也写进《石头记》了吗？”

嘉伦说完，瞪大眼睛看着曹雪芹，希望能得到他的正面回答。

“这个呀！哎，确实没有几个人能知道，你这么感兴趣，我今天就告诉你吧！”

曹沾看了看求知若渴的嘉伦，讲述起了他的第二位夫人的故事。

这位夫人姓柳，名叫柳慧兰，她原是一名歌女，是我在西郊茅屋一个人潜心撰写《石头记》的时候，在那里认识的一个人，之后我们俩便结合了好几年，但终因矛盾重重，最后没办法还是分开了。后来就有了第三位夫人，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位许夫人，她叫许芳卿，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聊她，今天我详细跟你说一说柳慧兰的事。

那是我到西郊后的第二年夏天，有一日，敦敏王爷请我到他的府上听戏，期间正好遇到慧兰正在台上唱戏，那身段，那姿势，那歌喉，那唱腔，简直让人如坠雾里，如腾云霄，我当时就被她吸引住了。

说到这里的曹雪芹，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敦敏王爷看到此情此景，估计是猜出了我的心事，便努力撮合，成就一番好事，把柳慧兰介绍给我。没想到，她也曾听过我的名号，对我这个人也是极其敬佩有加，一直想见面一睹尊容，没想到竟如此之巧，在敦府见面，我们俩相见如故，便定下亲事。

回到西郊后，我便把这门亲事向族人报告，想把慧兰明媒正娶入门，怎奈家中长辈不允，虽我曹门现已衰败，但毕竟我们曾是名门望族，怎可娶一歌女入门？简直是不堪体统，恨不入流，百般阻挠，誓死不许！

因我与慧兰二人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恨不得马上在一起，虽有族人长辈相阻，怎奈我俩心有灵犀，意气相投，最终在敦敏、敦诚两位王爷的主持下，我和慧兰拜堂成亲，虽没有像样的聘礼，但也算是明媒正娶。慧兰入门后，没有进曹家大门，而是跟我一直在西郊茅屋居住，整日与我厮守，共同探讨《石头记》的修书，不常与外人接触，因此，没有多少人了解她的具体情况。

这位柳夫人跟最初的梅夫人真是性格迥异，大相径庭。虽然她也是天资聪明，伶俐过人，对我写的书简直是过目不忘，但她做事总是雷厉风行，行为果断，日子过不长时间，我们俩就开始吵吵闹闹，最终还是回去了！

“你们俩不是情投意合，心有灵犀吗？怎么这么快就缘分已尽，分道扬镳了呢？”

嘉伦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