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电影票
京姩大抵是受刚刚那些言论的影响,姿势有些许僵硬,举着牌子的手逐渐收紧,努力抚平内心深处的浮躁不安。
明明听过最恶毒的话语,以为自己已经无坚不摧,却没想到还是会往心里去。
“造谣清白的成本低廉,毫不在意才能让谣言毫无意义。”
大脑仿佛宕机了一般,耳边持续响起线路短路滋啦滋啦的响声,她的意识已经在涣散的边缘,却突然被他清冽的的声音唤回。
她蓦然转头去看他,几缕发丝被冷风吹拂到他的肩上,精致的五官近在眼前,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扬,勾勒出漫不经心的感觉。
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两人的头上,衣服上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纱。
闪光灯在这一瞬间按下了快门键。
……
一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俞清梨手里拿着一沓电影票。
“怎么那么多电影票?”京姩把围巾绕好在脖子上,拍摄时间虽然不算太久,但天气太过恶劣,脸到现在还是僵痛僵痛的。
俞清梨从里面抽出两张电影票,接着把那沓电影票塞到她手里,“学校给你们的拍摄奖励,我帮你们解决两张,剩下的你们想办法。”
“不过我合理怀疑这是滞销的电影票,我搜了一下片名,一点热度都没有。”
京姩垂眸看研究着手里厚厚的电影票,“还是——惊悚悬疑片?”
俞清梨嘴角上扬,“这种比较适合情侣一起去,害怕的时候缩在男朋友怀里求保护。”
“说来谢南昭以前的女朋友也挺憋屈的,都没有一起去看过电影。”说着还一脸惋惜地摇着头。
“他害怕吗?”京姩觉得这个事情放在他身上有点反差。
俞清梨吸气,重重点头,“害怕。”
看了眼手机时间,“姩姩我有事先走了,谢南昭太磨叽了,你也别等他了,早点回去。”
俞清梨拿着两张电影票就走了。
此时工作人员正在收拾现场,京姩坐在那里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要把一半的电影票给谢南昭,毕竟奖励是两个人共同的。
过了一会儿,谢南昭出来了,看到坐在那里等他的京姩,“结束了还不回去?”
京姩看到他走过来,马上站了起来,情急之下把全部电影票递了出去。
谢南昭,“?”
眼里含笑地看着她手里的那沓电影票,“要请我看电影吗?”
他的音质清冽,还带着些许低哑,尾音略微沉,像是被逗猫棒上的羽毛扫过心间,酥酥麻麻的。
京姩耳尖莫名发烫,“不是,这是学校给我们的拍摄奖励。”
拿着电影票的手有些累,刚要换一只手拿时,手顷刻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心口一颤。
“抱歉,逾矩了。”谢南昭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在松开她手时从她手里取过电影票。
京姩不甚在意地弯了弯唇,放回羽绒服里的手背仍有灼伤感。
但她都归咎为自己的手太冷遇到温暖的才会这样,毕竟以前冬天的时候,她用冷水洗完东西之后碰到暖和的东西都会这样。
“合作一场,一起看电影?”谢南昭从中抽出一张电影票,把剩下的都递了回来。
京姩默了默,看着他递过来的电影票,“你确定?”
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主要是俞清梨刚刚说谢南昭害怕看惊悚片。
“怎么?”谢南昭反问道。
她摇摇头,接过电影票,“没什么。”
走了几步她又停下了步伐,回头看着跟在后面的谢南昭,却猝不及防和他对视上了。
京姩一怔,“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没有。”谢南昭大概猜到她的意思。
“那就好。”京姩转回去继续走着。
虽然她不在意和谁一起看电影,但还不至于违背道德和别人的男朋友一起去看电影。
到了学校附近的电影院,他们看的这个电影还有十五分钟开场,这场检票的甚至没有十个人,可见这个电影有点凉。
谢南昭让她先进去检票,他接个电话马上进去。
一划开接听键,贺璟初的口吐芬芳传人耳中,“谢南昭我去你大舅太姥姥的!你是不是有精神病!你居然骗我!害我被老爷子平白无故骂了一通,还把我关禁闭了!不让我出门了!你发癫别带上我啊!”
“谢南昭你欠我的你拿什么还啊!我他妈在回家的路上还心怀愧疚,恨不得给你当牛做马磕头谢罪给你当孙子!”
“现在,你叫我爸爸都没用!我不会原谅你了……”
他一顿输出,根本不给谢南昭狡辩的机会。
骂了半天,电话那头的贺璟初嘴巴都干了,气全都撒出来了。
缓了一下才问,“你现在在哪儿?快来我家救我,要不然咱俩连兄弟都没得做。”
听着感觉说话都在漏气,阳气被吸光了一样。
谢南昭没急着回答他,站在售卖区指了一下爆米花其中的一个套餐,问工作人员,“怎么付款?”
“扫码付款。”
谢南昭,“挂了啊,我让裴佑川去救你。”
电话那头传来尖锐的叫声,“谢南昭居然要挂我电话!你的良心———”
没说完电话就被他挂了。
谢南昭让工作人员把爆米花和可乐用袋子装好。
检票后,他站在原地徘徊很久才往里走。
走在幽暗的走廊里,谢南昭步伐有些停顿,提着袋子的手微微发颤,裸露在外的脖颈冒着冷汗。
在走到片场门口的时候,他的心跳忽然慌乱加剧,视线逐渐模糊,呼吸越发急促失控,血腥的画面一帧一幕从眼前掠过,耳边还有熟悉的声音在喊着他的名字。
“阿昭快来……阿昭真乖……阿昭——”
“谢南昭!你怎么了?!”
他抬眼,眼前模糊的轮廓逐渐清晰,京姩的脸就出现在眼前,她的声音也掩盖了那道熟悉的声音。
她的身后有一束微光照射着后背,在他眼里像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如皎洁的月光洒入漆黑的夜里。
一直撑着墙面的手在一刻揽住了眼前人的薄肩,头抵着墙,颤栗的身躯把她紧紧禁锢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