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塞翁失马

等赵海川再次醒来时，竟然发现自己安然的趴在一张竹席上。

只是当他抬头环顾四周时，后背立刻传来刺骨的疼，痛不欲生。良久之后，方才稳定了心神，无力的趴在竹席上不敢乱动。

“虽然活了，但是也废。”赵海川喃喃自语，满脸颓废。

听到屋里的动静，一道身影也闻声走来。

“醒了。”随着话音落下，那人径直坐在了对面的竹藤椅上。

听着声音，赵海川还以为是一位中年，但随着对方坐下，看到那满头的白发，以及布满沟壑的脸庞，赵海川不禁一阵胆寒。

但很快还是冷静下来，即使对方样貌再诡异，若是有心害自己，也不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多谢前辈相救。”赵海川诚恳的回到：“不知前辈姓名？”

“还没救，打算救，却又犹豫着救还是不救。”来人虽然望着赵海川，但思绪也不知道再回忆着什么：“本座的名字，不提也罢。”

“前辈意思可以让我恢复如初？”赵海川闻言，瞬间激动起来，甚至忍着剧烈的疼痛，吃力得想再靠近来人一些。

“五成吧。”来人叹了一口气：“五成生，五成死。”

即使是生死的抉择，赵海川也没有任何犹豫：“吾辈修行，即逆天改命之举，若因贪生怕死便甘于平庸，何苦踏上征途。”

“即使我不出手，你也可以再活个数年，这样也想再拼吗？”来人突然加重了语气：“何况我也尝试过数人验证，但结局无一例外啊。”

赵海川没有再解释什么，郑重的说道：“请前辈出手，无论生死。”

来人似乎也被少年一番热血所感染：“你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留给我选择的时间也不多了，也许这就是命吧。”

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你受了如此重伤居然也能存活，且意志坚定，说不定可以。”“那我就赌这一次吧。”

来人终是下定了决定，随后丢出一块羊皮卷，说道：“在我准备好前，背下来，哪怕不明所以，也要将其中的每个字刻在脑子里。”

赵海川忍着剧痛接过羊皮卷，认真的默念。

“天地轮回，沧海桑田，悟其道而不朽，化为己用，众生毁而吾不灭……”

短短几百字，每个字赵海川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却又生涩难懂。不过不管如何，赵海川还是硬生生得将其牢记心中。

一夜过去，那人再次来到赵海川床前。

“我会先把你放在药桶之中，用三十六种药液助你强肉身，定神魂，接下去便可能会有些痛苦，若撑不下去…”

“前辈，无需多言，若能度过此关，晚辈必定铭记心中，若度不过，晚辈只能希望有来世再报。”

来人却不在意这些套话，凝重的说道：“这不仅仅关乎你的性命，亦是我最后的希望，你一定活下来啊，莫要辜负我的心血。”

很快，赵海川便被那人，拎小鸡般拎进了药桶之中，随着三十六碗各种各样的药液依次倒入药桶之中，赵海川渐渐感觉，一股灼烧之意，愈演愈烈。

三十六种混合药液此刻仿佛化成一股岩浆洪流，如猛兽般在赵海川的体内横冲直撞，所过之处，那些原本就碎裂的骨头，慢慢的软化，感觉轻轻一捏就能粉碎。

不仅如此，此时全身的皮肤也变得通红，甚至开始不断的渗血，犹如一个随时会爆裂的火药桶。但赵海川强忍着不敢吭一声，生怕因此前功尽弃。

那人对此却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熟练的又倒入一瓶乳白色的液体：“此乃地灵石乳，可延缓你的不适合。”

随着乳白色的石乳缓缓倒入，赵海川的呼吸也渐渐变的平稳，甚至开始缓缓吸收起来这混合药液所凝聚成的源气。

“接下去，默念给你的羊皮卷，中途你要是痛，可以大声喊出来，但一定要撑下来。”那人面色凝重，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倒入那由妖月黑岩蟒唾液所炼制的黑色液体。

赵海川闻言，不敢懈怠，屏气凝神，但随着黑色液体不断融入体内，哪怕早有所准备的赵海川竟也不受控制的咆哮起来。

这感觉，就像有人把你全身的骨头全部捏碎，又硬生生的揉成原本的形状，所有的关节处，用一颗颗用黑岩蟒的唾液凝聚成的利牙，强硬的钉在一起。

赵海川几次几乎昏厥，但每一次又在阵阵灼痛中，不得不清醒的面对。幸好那无名功法，此时随着赵海川不断的默念，无形之中也化作一缕清风，不断抵御着那药液所化的源气猛兽。

眼见赵海川渐渐恢复平静，承受住了之前的药力，那人的呼吸也愈发急促：“最后一步了最后一步了，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

只见其哆哆嗦嗦的走到前，眼神飘忽不定，似是看到了希望，但又怕最后功归一溃，最后还是一鼓作气，直接划开自己的手掌。

“吨吨吨”

掌中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滴入药桶，若是此时的赵海川睁开眼，一定会大吃一惊，从没见过人的血居然是墨绿色的。

而那人在滴完血液后，竟一刻不停返回了屋里，他太希望也太害怕之后的结果，只能坐在藤椅之上，闭目养神。

那墨绿色的血液犹如一块巨石，砸入了平静的海湖面，泛起了滔天浪花，此时还在竭力对抗药液之力的赵海川直接被这股力量破了防。

牵一发而动全身，数股力量的不断交锋，此时的赵海川再也无力控制，任由他们在体内肆意妄为，唯一能做的是便是断断续续的喃喃着那无名的功法。

“哄”的一声。

赵海川竟然借此突破了炼体境后期，但数股力量还未停止，不断的增长他的源气。很快，赵海川体内的气源竟然开出了一朵源气之花。

坐在藤椅上的人听着屋外的动静，却没有一丝喜色，仿佛突破境界早已经如他所料，他在意的是赵海川能活到最后的结果。

他默默的捕捉着赵海川的气息，他能感受到，赵海川的境界虽然不断突破，但赵海川的气息却愈来愈弱。

不知过了多久，中年猛然睁开眼睛，死死的抓着藤椅，不甘的说道：“还是失败了吗。”

只见他失魂落魄的走到门口，倚靠着竹门框，双眼空洞得望着药桶一脸绝望。

此时的赵海川一动不动得靠在药桶边缘，肉体已经恢复如初，甚至更加强大，体内的源力也凝聚成源气之花。

花开三瓣，一瓣紫色，一瓣黑色，一瓣墨绿，不停的盘旋，贪婪的吸收着药桶里剩余的药液之力，唯有他本人似乎呼吸都停止了。

然而连那人都没注意到，那无名功法凝聚的最后一缕源气居然被隐藏在赵海川体内深处的雷源晶所吸收。

只见雷源晶慢慢开裂，不过几个呼吸，又重新在赵海川体内化作一枚气源之苗。

随着新的气源之苗缓缓生长，原先的三色源气花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逆生长，三色花缩成了花骨朵，花骨朵又缩回成了一团三色花苗，最后三色花苗直接化作一团三色源气被新的气源之苗所全部吸收。

尽数吸收三色源气后，新的气源之苗很快茁壮成长，直到生长出了一朵蓝白色的花骨朵。而原本毫无动静的赵海川也在此刻缓缓睁开了眼睛。

呼出一口浊气，赵海川一跃而起跳出了药桶，伸了个懒腰，全身便是噼哩叭啦的作响，感受了下全身浑厚的力量，即使以赵海川的心性，此刻也抑不住激动的心。

转身看到那倚在门口，目瞪口呆得望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赵海川还是迅速平静了心情，抱拳躬身作揖：“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那人依旧愣在那里，仿佛丢了魂一样说道：“我在做梦吗，这是梦吗？”

“前辈，不负所望，我活下来了。”

听着赵海川的回答，又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对方的气息，中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道：“现在什么感觉，有哪里不适吗？”

赵海川微微一笑：“此生，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