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鹿死谁手
天空一下子黯淡下来。
放眼望去，层层乌云遮天蔽日，滚滚惊雷电光火石。
而在其中一条蓝白色的雷龙若隐若现。
“嗷呜嗷呜”
龙吟之声惊天动地，仿佛远在天边，却震得每个人心跳加速，气血翻涌。
曲家百人合奏之声被掩盖了，销声匿迹。
文家三十六星演化之字被震碎了，无影无踪。
金色字帖的光芒被遮蔽了，形同虚设。
八剑更是像被束缚了手脚，纹丝不动。
轰隆隆
一道惊雷落下，风驰电掣，曲家百琴顷刻间被轰碎了大半。
又一道惊雷落下，金色字帖灰飞烟灭。
紧接着，惊雷如狂风骤雨般倾盆落下，其中又似乎有一条蓝白雷龙肆无忌惮遨游。
所过之处，人间炼狱！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文曲之人死伤惨重，就连曲家大院也几乎被夷为平地，成了一座废墟。
赵海川望着逆转的形势，嘴角喜忧参半。
他尽力了，却还是未能将对方全部斩杀，反而不顾一切的释放下，他最终虚弱到无力维持赤羽，从空中掉落。
朱百兵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忽略了散落一地的八剑，仰天长啸:“赵海川，你不过如此！”
“这一战，是我们赢了！”文严谨以长笔撑地，惨烈地望向倒地不起的三方众人，开怀大笑。
文老七和曲一贤更是奋不顾身，一跃而起，联手杀向赵海川，势要斩草除根。
却在这时，一抹金光剑影破空而来，轻而易举地将两人人首分离。
“卓千机，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曲项天不知何时现身战场，背手而立。
卓千机御剑飞行，稳稳落于赵海川的身前，冷漠说道:“你倒也耐得住性子！”
“彼此彼此！”
曲项天并未着急出手，直勾勾盯着对方道:“从始至终，我的对手只有你一人。而我等这一刻，很久了！”
“你太贪心了！以曲家如今的地位，还不知足吗？”
“赫连康压我一头时，我并不在意。毕竟对方出身王城，我可以自我安慰。但你，何德何能，能冠以东海第一！”
曲项天的无语波澜不惊，但谁都能感受他内心的不甘。
“虚名而已，你当真这么在乎！”
“若世人皆以我为首，我也会无所谓的说一句虚名而已！”
场中忽然安静起来，似乎只有两人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下一刻，曲项天动了！行如疾风，势如闪电。
“六合截心掌！”
当初群众投奔曲家所贡献的战技，残忍霸道，亦如曲项天的心境:顺我者昌，逆我者必将挖心碎骨。
叮
一掌拍至中途，却被凭空凝聚的金色长剑抵挡。
两者僵持片刻，剑碎掌毁。
但曲项天顺势化掌为指，攻势不减。
“风鹰碎心指！”
雄鹰展翅，翱翔而上，风起云涌，气势如虹。
金色剑影再次凝聚，不退反进，一往无前。
砰
剑影破空穿梭，携带无坚不摧之势，一剑就将雄鹰胸膛洞穿，而后直指曲项天的眉心。
“风驱凝山鼎”
曲项天不慌不忙，双掌举天，一张一合。
顿时，他的头顶之上凝聚出一座巨大的三足石鼎矗立高空。
黑漆漆的鼎内，似乎像是一掌吞噬万物的黑洞，一口将剑影吞噬。
即使是剑影绽放的金光，都在其中黯然失色，无影无踪。
两人交手不过片刻，可曲项天已然使用了三种玄技，这让卓千机都不得不感慨道:
“你的天赋即使是我都感到一丝佩服！”
曲项天嘴角一咧，云淡风轻道:“世人只知我儿，天资举城无双，可他也不过仅仅继承我三成天赋而已！”
“你所言不虚！”
“自然！”曲项天一步踏出，天地风卷残云，“不比浪费时间了，使出你引以为傲的剑之意境吧！”
“如你所愿！”
两人并非第一次交手，先前的试探或许只是曲项天的炫耀。
此时对方的认真了，卓千机当然严阵以待。只见他双指竖于胸前，周身剑气纵横。
“我意即剑意，我欲灭天，剑荡八荒！”
唰唰唰
不计其数的剑气似有排山倒海之势，交相穿梭，当真势要毁天灭地。
而当剑气凝聚到顶峰之时，万剑归宗，剑指曲项天。
“好好好！”
曲项天不怒反笑，彻底将自身的源气释放。
九品巅峰的源气犹如一条滔滔不绝的长河，而后曲项天竟然以此为琴，以波纹为弦，仰天抚琴。
“素问你之剑意，无坚不摧。恰好我之琴音坚不可摧。今日倒是可以见证，你我双方，谁为第一！”
金色剑影，至刚至阳！
连绵琴音，至阴至柔！
一时之间，天地风云变色。一圈圈的气浪，犹如雪崩似的，朝着四周坍塌。
砰砰砰
不少靠近之人，都未曾来得及逃跑，便被气浪淹没，化成一摊血雾飘扬半空。
但气浪经久不散，侥幸逃脱的众人无不竭尽全力地撒腿就跑，就连赵海川都不得不催动五行雷纹劲一退再退。
哗啦
金色剑影率先扛不住琴音侵蚀，渐渐黯淡，甚至开始逐渐出现裂缝。
“卓千机，你也不过如此！”
曲项天信心大增，不留余力开始加速拨动的手指。
琴音幻化的河流瞬息万变，波涛汹涌，巨浪一重高过一重，似乎天地都承受不住巨浪的席卷，隐约可见虚空破碎了。
“曲项天，东海城当属你第一！”
卓千机面不改色，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落败，但心中的信念支撑着他绝不轻易放弃。
“剑之意境——寸芒”
金色剑影轰然炸裂，却并未消散，反而凝聚成一点金光，逆流而上。
“想要同归于尽，可你还差了一点！”
曲项天神色不变，琴音融进长河潮起潮落。本就渺小的金光如同逆水行舟，岌岌可危。
不多时，金光被彻底淹没，如同石沉大海，未引起一丁点波澜。
而后，潮水湍流，如入无人之境，肆意拍打在了卓千机的身上。
啪啪啪
剑意被毁的卓千机，就像任人宰割的羔羊，被潮水无情的卷杀。
不一会，就浑身喋血，支撑下一丝意志勉强支撑着他艰难站立。
潮水缓缓退去，曲项天不禁感到一阵疲惫，但胜利的效果却让他无比兴奋。
“你败了！”
“是的，我败了！”
“剑之意境，不过如此！”
“世人皆以为我剑意小有所成，其实我只不过是初窥门径而已，的确不值一提。”
曲项天闻言，心头一凉，但面不改色道:“你若是助我参悟这股力量，我可以不杀你！”
“呵呵！”
卓千机无奈笑道，“我输的只是剑道，可不代表你就能对我吆三喝四！”
“怎么？高高在上的人，这时候也会嘴硬吗？”
卓千机冷漠地望向对方，再次凝聚金色剑影融于自身，随后全身爆发出万丈光芒。
“你想自爆！”曲项天不屑一顾，“就算你能绞杀在场所有人，却不一定能杀了我！你想清楚！”
“院长，不可！”
借机恢复自身的赵海川同样预感了卓千机的意图，当即展开赤羽，飞身上前安慰道:“倘若当真需要有人，殊死一搏，那也应该是我！”
“你还年轻，东海城的未来需要我们上一辈来扛起？”
赵海川手指移动，略过青昊天、青昊阳、卢毛毛…道:“东海城，后继有人。况且此时因我起，自然以我结。”
话音未落，他手持祭道猛然插入地面，引动无数尸体血液涌进祭道之内。
“今日以后，恳请院长重铸一个公平公正的东海城，给东海的未来谋一个朗朗乾坤！”
无数血雾幻化成道道丝线缠绕、穿过赵海川的肉身，他的气息瞬间变得残暴，诡异，以至于他的双眸都逐渐被染红。
曲项天隐隐感觉一丝不妙，当即跺地横冲，势要将内心的不安扼杀于摇篮之中。
却在此时，天空被破开一道裂缝，只见一柄青罡剑飞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