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过年
之前奶奶还问过周言，周爷爷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回来，周言说他也不知道。
眼看着要过年了，奶奶还以为今年不能在一起过年了呢，没想到大年三十中午回来了。
“快进来快进来。”
奶奶从厨房跑出来，齐宁和周言也赶忙出去。
周爷爷一身长羽绒服直接包到脚踝，头上还戴着帽子，捂的严严实实。
“周爷爷快进来坐，外面冷。”
齐宁上前拉住周爷爷胳膊，想搀扶一下。没想到周爷爷走得很利索。
“我没错过午饭吧？本来我想着昨天就出院，但医院办出院都是早上，所以就晚了半天。这一路上车太多了，我这紧赶慢赶的，才在午饭前到了家。”
周言接过跟在后面的他爸手里的大兜小兜，“明明是人家医生不建议你出院， 你非要走，人医生没办法，才给你放出来的。”
齐宁一听，立刻停住了脚，“怎么能自作主张呢周爷爷，进了医院就得听医生的，怎么能由着自己性子来呢。”
周爷爷看周言拆他的台，拿拐杖给了他一下。
“你别听他胡说，人医生同意了，要不我怎么能走的了啊，不信你问他爸。”
周叔叔跟在最后面，这段时间的陪床让他也有点疲累，看着瘦了不少。
“医生说要注意休息，按时吃药，按时复查。”
听到这话，齐宁才放了心。
“行了，周安和你走吧，忙你的去吧。”周爷爷下了逐客令。
“这都饭点了，吃了饭再走呗。”奶奶不太清楚父子俩的矛盾，但没有饭点赶人的道理。
“哼！你看他留得下吗。”
周爷爷进了屋，脱下了外套和帽子，看着瘦了不少，但精神还不错。
周安和抬手看了眼手机，“饭我就不吃了李奶奶，我家里还有点事。周言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周言看着齐宁坐在周爷爷边上嘘寒问暖，好像不太在意他的去留。
“我自己走就行，你不用管我了。”周言还是拒绝了周父，是齐宁邀请自己一起过年的，自己怎么能走了呢。
听见周言的拒绝，齐宁松了一口气。
“那我一会把怎么吃药和注意事项发给你，你照顾好爷爷。”
周父没多停留，直接上车走了。
周言出去送他，回来有点沉默，坐在齐宁边上不说话。
齐宁大概问了一下周爷爷的大致情况，周爷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毛病，但他知道应该是不太好的病，不然为什么都瞒着他呢。
但医生说好了，周爷爷也就不再去纠结这些，心胸很是豁达。
齐宁跟周爷爷说了辅导班的情况，着重说了周言的课很受学生喜欢。
周爷爷听了很开心，“你俩相处的好就行，我还担心周言帮不上忙，净给你添乱呢。”
齐宁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周言帮了我特别多，我现在每天就上半天课，可轻松了。”
周言在旁边剥核桃，“那你还成天那么对我，我还以为我招你烦了呢。”
齐宁觉得莫名其妙，她怎么对周言了，也没给他甩脸子啊。
“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我对你不好吗，我照顾你生病，还叫你来我家吃饭，怎么这还不好啊，还得供着你啊。”
齐宁越说越生气，怒气冲冲的瞪着周言。
“好好好，你对我最好了。”周言只是随口一说，他就是觉得齐宁眼神不在他身上了，想吸引一下注意力，没想到把人惹生气了。
“我错了，我胡说的，宁宁最善良，宁宁辛苦了。”周言这些时日已经习惯了冲齐宁卖乖，这些话张口就来。
“吃个核桃，别生气，我们和好吧。”一个核桃仁直接塞进了齐宁嘴里。
齐宁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就是撩闲，白了他一眼。
“我不吃了，你自己吃。”
看周言还要往她嘴里塞核桃仁，齐宁连忙拒绝。
周爷爷看着他俩，心里默默高兴，觉得自己让周言留下真是留对了。
吃完了饭，周言带着周爷爷回家，周爷爷需要按时吃药，多多休息。
“晚上吃饭我去叫你们，周爷爷你不用急着过来，多休息一会哦。”
齐宁看着周言给周爷爷拉上拉链，带上帽子，然后把拐杖递给他。
“好，辛苦你和你奶奶了，我先走了。”周爷爷冲齐宁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出来送了，然后就和周言一起慢慢的走了回去。
周言扶着爷爷坐到床上，又开始挑午饭后应该吃的药，再给爷爷端好水。
周爷爷吃完药，把水杯递给周言，“你和齐宁相处的还不错？”
周爷爷一开始真的没别的意思，他就希望他俩能熟悉一下。齐宁家里爷爷奶奶两个老人，担子比较重，如果以后齐宁有难处，周言能帮帮她。但上次周言自己承认了喜欢齐宁，他就有点好奇心过盛了。
“起码得等上了大学吧爷爷，我们俩还没毕业呢，现在属于早恋你知道吗。”
周言有点无奈，爷爷这八卦劲真是独一份的，他爸和他自己都不这样啊，难道人老了就会变得啰嗦吗。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怕你给人家添麻烦。”周爷爷装作很正经的样子。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想什么。你快休息吧，一会我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咱俩也不能就张口等吃啊。”
周言把药按服药时间分类放好，准备等爷爷睡了就过去，给齐宁他们打个下手。
“那你快去吧，我这就睡了。”周爷爷利索的躺下，赶周言去帮忙。
周言给爷爷盖好被子，又把爷爷的手机放在枕边。
“有事就打电话。”然后关好门去了齐宁家。
进屋一看，屋里只有电视在响，齐宁倚在沙发上，头一点一点的，看着已经睡迷糊了。
他悄悄的关上门，先关上了电视，然后托着齐宁的上半身，慢慢往一边放，让齐宁能躺的舒服点。
本来已经快放到底了，没想到齐宁突然睁开了眼，周言呆住了。
这个姿势有点过于暧昧了，齐宁整个人都在周言怀里，周言左手揽着后背，右手还托着她的头。
齐宁反应过来，一下把周言推开了，自己却直接砸在了沙发上，幸亏高度不高，齐宁也顾不上摔得疼不疼了。
“你干嘛啊？”
齐宁略带沙哑的声音，让气氛更暧昧了。
周言清了清嗓子，“我看你睡得不太舒服，想把你放平。”
齐宁低着头，脸上红扑扑的。
“哦。”
两人一时无言。
“谢谢。”
齐宁觉得自己好像确实误会了人家，就又补上了两个字。
周言看着齐宁不自在，自己反倒自在了。
“我们来看电视吧，你刚刚看什么呢。”
他摁开电视，一个个电视台摁过去。
“没什么，有个台重播往年的晚会精彩集锦，看了一会。”
齐宁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喝着。
“哪个台啊？”周言翻了一遍没看见。
“忘了，可能演完了。你随便找个看吧。”
齐宁睡得迷迷糊糊的，意识也不太清醒了。
周言随便找了个电视剧，两人坐在一起看了起来。
没过一会，周言感觉肩上一沉。
齐宁这次挑的位置好，直接倚到周言肩膀上了。
周言微微侧头，看齐宁均匀的呼吸着，看样已经睡熟了。
周言调小了电视的音量，享受着下午的宁静。
天色变暗了，四点多了，李奶奶从房间走出来，看着在看默片的周言，和睡得安详的齐宁，指了指外头，示意自己去厨房了。
周言想去帮帮忙，但齐宁一动不动，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
周言没动，他估计着齐宁也该醒了，准备再等半小时，要是还不醒，就给她叫醒。
没想到齐宁竟然一直睡得安稳。
听见厨房里传来当当当的剁肉声，周言觉得再等下去就直接吃饭了。
他矮了一下肩膀，没想到齐宁直接滑进了他怀里。
周言连忙托住她，然后轻声唤她，“宁宁，醒醒，再睡下去晚上就不用睡了。”
齐宁感觉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年了，睁开眼，看见周言温柔的看着她，她眨了眨眼，清醒了过来。
怎么又到人怀里去了？
齐宁按着周言的胳膊，把自己撑了起来。
“几点了？”
齐宁刮了刮自己的眼眶。
“四点多了，奶奶已经开始剁馅了，你没听见吗？”
周言给她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
“我先去厨房，你穿好衣服再出来，刚睡醒别闪着了。”
周言给齐宁往嘴里塞了瓣橘子，齐宁边嚼边点头，“我一会就过去。”
进了厨房，奶奶干的热火朝天，“该炖的我都炖上了，一会我调好馅就开始炒菜，吃完饭我们再包饺子。”
周言点点头，穿上围裙。
“我来剁吧奶奶，您去干别的。”
奶奶把刀递给他，“再剁一会就差不多了。咱们也别做那么多菜，剩点明早够吃就行，明天我们再做新的，省的成天吃剩的。”
齐宁推门进来，“够今晚吃就行了吧，明早反正也是吃饺子。”
“年夜饭不好一点不剩的，剩点表示年年有余。”奶奶解释给她听。
“那少剩点。”齐宁在灶前坐下，给自己找了个烧柴的活。
三个人在厨房忙碌着，不一会年夜饭就准备好了。
“你给你爷爷打电话，叫他回来吃饭，然后你俩去把周爷爷接过来。”
齐宁点点头，给爷爷去了电话，然后和周言一起去了周家。
进去一看，周爷爷已经穿好了衣服，正看电视呢。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觉得你俩就快要叫我吃饭了，就先把衣服穿好了，怎么样，我有打算吧？”
周爷爷洋洋得意，齐宁竖起大拇指，“时间掐的太准了周爷爷。”
三人回到齐家，发现奶奶已经炒了仨菜了。
扶着周爷爷坐下，齐宁和周言就去厨房帮忙端菜了，等菜全部上桌，正好齐爷爷迈进了房间。
“这还有个比我还会掐点的呢。”周爷爷笑着说。
齐爷爷说，“那可不是吗，就是回来赶饭的，你看这不是正好。”
五个人落座，奶奶端起杯，“这一年又平平安安的过去了，新的一年祝老人们健健康康，小孩们快快乐乐，平安就是最大的幸福！”
周言和奶奶碰了一下杯，“希望今后的每一年，都能和爷爷奶奶们一起过。”
周爷爷接过了话头，“我要和宁宁一起过。没想到这一年在年尾又有点小波折，但已经过去了，今年的毛病就留在今年，来年一定健健康康的。”
齐爷爷和他碰了一下杯，“健康最重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最后齐宁结尾发言，“新年快乐！”五个人的杯子碰到一起，庆祝辞旧迎新。
吃完晚饭，五个人穿戴好，准备出门看烟花。
放烟花的地方很多人，他们只站在外围，远远的看了看。
烟花绽开的时候，周言看见齐宁温柔的侧脸，只希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回来就开始包饺子了。奶奶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馅料和面团，几个人分工合作，齐宁擀皮速度特别快，一张张圆圆的饺子皮迅速生产。奶奶一手拿勺一手拿皮，勺一挖，手一捏，胖胖的饺子就成了。
桌子上很快就摆满了，爷爷掀开锅盖，水也烧开了，奶奶起身去下饺子，齐宁把剩下几个包完。
“我也想包。”周言看着齐宁手里最后一个饺子皮。
齐宁递给他，“捏紧了啊，过年饺子不能破的。”
她拾起剩下的饺子，走到锅边，准备下饺子。
手里的饺子都下下去了，齐宁刚想叫周言过来把他包的下进去，就看见周言直接往锅里扔了个白色物体。
“你是想烫着谁吗。”齐宁闪身避开溅出来的水。
亏这就一个饺子，水花不大，不然就烫到了。
周言走到她身边，头往她肩上靠，“对不起嘛宁宁姐姐。”齐宁一巴掌给他拍走，“别在这碍事。”
饺子很快上桌，因为已经十点多了，每个人都盛的不多。
奶奶率先吃出了一个硬币，“奶奶来年发大财哦。”齐宁笑着对奶奶说。
桌上陆续有人吃出硬币，就齐宁碗里什么都没有。
到最后一个了，齐宁决定，要是还吃不着，她就去盘子里再夹几个。
一口下去，满口红糖。差点把她舌头烫掉。
“这红糖饺子也包的太鼓了，我还以为是菜馅呢。”
齐宁擦了擦脸上的红糖水。
“新的一年生活甜如蜜哦。”
周言就坐在她右手边，温柔的看着她。
“不会是你包的吧？”齐宁怀疑到。
“是啊，我跟宁宁真有缘分。”周言笑眯眯的，看着很开心的样子。
齐宁收齐碗，端到厨房里去。
爷爷奶奶们已经睡了，老年人熬不了那么晚。
周言带上手套，摁上洗洁精，把碗刷了出来。
然后两人坐在电视前，看着春晚，等着零点的到来。
齐宁慢慢的扒着瓜子磨时间，周言在看手机。
“我还没有你的微信。”周言忽然想起这茬。
两家人离得近，有事直接上门，竟然让周言忽视了这一点。
“现在加。”
齐宁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二维码，递到周言眼前。
“新年快乐。”周言的声音和电视里的钟声同时响起，随之还有手机的一下振动。
齐宁看着弹出的消息，周言在手机上也给她发了一条。
这是两个人的第一条信息。
齐宁也给他回了一条，然后抬头对他说，“新的一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