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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胆大包天的冉嫮

冉嫮进了屋子里之后,先服侍着皇帝擦面净手,踢了靴子在榻上坐下了。然后自己才在觅霜的服侍下也净了手在皇帝身边坐下。

皇帝半倚在红木雕花的靠手上,支着一条腿,坐姿颇是悠闲。

他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冉嫮在青玉小盅里,用玉勺挑出一小勺象牙白的香露膏子来揉手。

那双细腻雪白纤细修长的手,十指青葱似的,根根纤长,指尖粉润,将象牙白的膏子揉散了,揉成水色,幽香慢慢散出来,好闻极了。要将那幽香揉进雪白细腻的皮肉里去似的慢慢的互相摩挲着。

冉嫮没有说话,皇帝也极有耐心的等着她擦膏子。但是冉嫮一直没有说话,皇帝慢慢的就品出些味道来了。

这小女人在外人面前是骄傲冷淡的不行,但是心里还是被皇后这一招弄得心里不舒服的。

这就是在给自己脸色看了。

皇帝本应该生气的,但是看着眼前的冉嫮,他就觉得,这娇气包是在撒娇呢。于是他便心情很好的放下了茶盏,挥挥手。

屋子里包括元桁在内的所有内侍宫人们都退到了外间去。

皇帝伸手,“娇娇来。”

冉嫮抬头看他,那双似乎天生眼尾带红的妩媚眸子此时却是泛着些水雾。红唇紧抿,冉嫮侧过脸去。

皇帝笑笑,也不生气,只是一直伸着手,“娇娇?”

冉嫮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过去。

皇帝将那双手握住,把人拉到怀里来,低头抿了抿那雪白的耳垂,低声道:“娇气包,怎的又不高兴了?你要那小厨房朕不也是给你了?”

“皇上是真的不知道刘贵人为何会出现在长安宫里吗?”冉嫮低着头,声音轻哑。

皇帝神色稍淡,“娇娇想说什么?”

他不信冉嫮是个蠢的,自己对她有多娇惯纵容她自然不会不知道,但是他相信,冉嫮就是恃宠而骄,也不会做出这样扫兴的手段来。

果然,冉嫮抬起头来,看着他,挑挑嘴角,“臣妾知道这几日皇上专宠臣妾,后宫里别的妃子们都急了,皇后娘娘也急了,就出了这昏招。”

胆大包天是一点都没说错的。

但是皇帝听着她的话,看着她面色倨傲的说着这些话,偏偏就是一点都不生气。他不介意捧出一个宠妃来增加几分乐趣,但是他不想捧出一个蠢货来添堵。

他就知道,冉嫮是个很聪明的人。她会恃宠而骄,最重要的是知道该怎么娇。

冉嫮懒得在皇帝面前装大度,索性连姐妹们都不挂在嘴上了,直接说妃子们。

她见皇帝饶有兴趣地等着她继续说,于是又道:“皇后娘娘派一个刘贵人来长安宫给臣妾添堵,臣妾就偏不如她的意。刘贵人要住进长安宫就住进来吧。”

说着,冉嫮刚刚擦了香露膏子的手伸到皇帝的衣襟前,揪住了皇帝的衣襟,稍稍用力。

皇帝也配合着她往前靠了靠。

冉嫮见皇帝配合自然更是高兴,她仰起头嘴唇吻在皇帝喉结处,她声音更为低哑,“反正我不在乎,有我在。你肯定看不上她...”

话音未落,她咬住了皇帝的喉结。

皇帝心中升起一股满足来,就是这样。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冉嫮。

皇帝被冉嫮的态度取悦了,他高兴也毫不掩饰。伸手捏住了冉嫮的下巴,深深地看着她。

冉嫮毫不畏惧的回视,一双狐狸眼眸反而泛上点点笑意,更增光彩。

皇帝低头,吻住了她,毫不客气的肆意侵略。冉嫮呼吸急促,被皇帝不老实的手几下揉捏软了身子,只能任由他施为。

皇帝这晚叫了两次水,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琛婕妤的偏爱——皇后指派刘贵人住去长安宫,他偏不看不在意还要赶走她为冉嫮撑腰。

皇后自然被皇帝这一手气得头痛,但是她也不能在这件事情上说什么,更不能对冉氏贸贸然的出手了。

于是在请安的时候,看着依旧在礼数上不错丝毫的冉嫮,她连面上功夫都懒得做,看着冉嫮跪着行礼,也不叫起。

冉嫮爱穿艳色,皇上就三天两头的往长安宫里赐东西,什么石榴红海棠红银朱色都命人裁成裙装送去长安宫里。

所以皇后看着眼前跪的笔直的冉嫮,她穿着茜红刻丝绣蝶纹云丝长裙,头上戴着赤金嵌宝金步摇,明媚又美艳的样子,就像是挑衅。

不!不是就像,是,就是挑衅!

冉嫮虽然是跪着,但是笔挺的身姿,嘴角的笑意就是明晃晃的讽刺。

皇后紧握着手中的袖摆,额角都要炸出青筋来了。她身为中宫皇后,竟然被一个妃妾嘲讽?

“本宫瞧着,琛婕妤虽说是侍寝了,但是这规矩却是没怎么学好的。”说着皇后端庄的面容上却是扬起刻薄的笑来。

“想必是琛婕妤自小没有母亲教养,仅靠嬷嬷教养两年自然是不够的。”

冉嫮出身破落,仅靠胞弟在皇上面前建功才摆脱贫贱,这些宫里没有人不知道的。

于是听闻皇后毫不掩饰的嘲讽,大家都低笑出声。冉氏进宫几天就占着皇上几天,这还得了?

冉嫮毫不在意皇后的话,更不在意这些人的嘲笑。

冉昱靠着自己拼命,几次在生死间来回,才在十八岁做了正一品领侍卫内大臣,不知道被多少人弹劾上谏却稳如泰山的,自然惹人嫉妒。

冉嫮笑笑,“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妾自小失了母亲才不知道尊卑贵贱。故而,却是不知正一品领侍卫内大臣是不是也没有教养的?”

说谁呢?除了你皇后的爹靠着从龙占了国丈的名号便宜,得了个正一品的荣兴公的爵位。

冉昱也是正一品,谁又高贵得过谁?就是刘贵人自恃家世高贵不也是个从四品吗?

说起冉昱来,连皇后都被堵了个正着。

冉昱才十八岁啊!在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就为了王爷的大业出生入死,数次救驾,否则依仗着皇上的这一屋子的女人谁还会有如今光景?

皇上亲自下令,冉昱任正一品领侍卫内大臣,整个皇城的皇内城禁军有足三万之数全在冉昱手中!

现在谁不知道冉昱挂着领侍卫内大臣正一品的官职又去了西北亲领帝王亲军三十万镇守西北寒沙关?

皇后死死盯着冉嫮,这个女人!早就不该留着她!

冉嫮跟冉昱双生同胞,说冉嫮没有爹娘教养,不就是在说冉昱吗?但是冉昱可是皇上亲自任命的正一品大臣,这不就是间接的说皇上眼光不好吗?

眼见着皇后被冉嫮一句话堵着不上不下的,屋子里的女人们看冉嫮的眼神就很是复杂了。尤其是刘贵人。

她被皇上从长安宫赶回雨花阁的事情,今天早上就传遍了整个后宫,现在谁不笑话她?这一切都怪冉氏!这个狐媚的女人!

“本宫自然不是这个意思。”皇后落了个没趣,只得让冉嫮起身坐着了。

冉嫮坐下来之后,便笑吟吟的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垂着眼眸听着其他女人对皇后奉承的话语。

这时候惠妃提了一嘴,“太子近日在弘毅斋学习可还辛苦?这会子天气渐渐凉了,娘娘可得嘱咐着近身伺候的奴才们仔细着殿下的身子才是。”

皇后听见了太子,心情好了起来。跟惠妃笑笑,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

皇后笑道:“本宫哪里没有嘱咐的,只是你也知道,太子虽说年纪不大,但是这心性可是跟皇上像了个十成十的。说什么好好用功,将来才能为父皇分忧。我这做母后的,竟也是不能多说一些的。”

说着她状似无奈的摇了摇头,神色却很是得意。心头那被冉嫮堵住的郁结之气也消了些。

得几日宠又如何?当今的唯一一个儿子可是嫡子,故而被封为太子。那可是她亲儿子!

冉嫮闻言却是想到了另一个地方。太子如今不过八岁,如果皇后没有夸大其词,那么这个时代的孩子真是早熟啊。

尤其是皇家的孩子,不仅要心智早熟,那都是基本配置了。还得要聪明,不聪明的孩子,活不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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