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黑雾
“你是叫龚燕是吧？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买致幻剂吗？”曹真一脸微笑的看着龚燕轻声说道。
龚燕抬头看了眼对自己说话的曹真，然后转头停顿了一下这才怒吼道：“我是冤枉的！我没买什么致幻剂！”
“开始了？”观察室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江离昨天见过的顾洛，另外的年长者江离却是从未见过。
“两位请坐，这才刚开始！”身为副院长的杨案连忙起身将两人安顿到座位上。
杨案是负责学校安全这块的副院长，属于纪律部的直属领导，不过江离对他的印象却非常差，这货在江离入部之初，讲演了一个多小时。
“别动火！火大伤身！”曹真依旧轻言细语，仿佛是一位安抚凶兽的驯兽师一般。
龚燕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神依旧凶猛，不过偶尔闪着灵光，显然是理智开始重新占据上风，他又开始计算着什么。
众人也都注意到了，曹真当然也清楚于是接着说道:“你知道羟基丁酸吗？”
“不知道！”龚燕闷声说道。
“不！你应该知道！昨晚上和你对接的卖家被我们端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作为皇家政府学院的学生，你也应该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不！我真不知道！”龚燕的语气中夹杂着哭腔，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江离对此也是不屑，这货之前是咆哮山间的猛虎现在才发现竟然是只病猫。
“孩子！你还是不明白，这种东西没查明之前我们是不会抓你的！”
江离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这种语气审讯的，以前吴朋基本上都是以势压人，或是证据的势或是六扇门的势，今天确实是长见识了，原来真诚才是必杀技。
“没有！我没有买过！我真的没有买过！”龚燕眼神闪烁，刚才出现的灵光竟然消失不见。
观察室里大部分人都是眉头紧皱。都感龚燕的状态有些不对。
江离也是疑惑，面相上乌云盖日，牢狱之灾而已，但是龚燕表现出来的却是精神上癫狂。忽然江离心底出现一个想法，这人的神志怕是有些问题，会不会是嗑药了？
审讯室两人对视一眼，这种状态家伙，以前他们在一线遇见了不少。
江离看着龚燕被押解着上了救护车，心底叹了口气，这事难道就这么完了？
没等江离走出行政楼范围，一对中年夫妇从校门方向走了进来，男人朝江离喊道：“同学！同学！打听个事！”
江离连忙跑了上去问道：“怎么了？”
“我想问问咱们学校行政楼在哪？”中年妇女轻声问道。
“就这栋楼，要是找不到地方，你们可以问前台！”江离指着行政楼说道。
“多谢多谢！”男人拿出烟盒就要给江离散，江离连忙拒绝。
女人虽然画着淡妆但是江离第一眼就知道她是张默的母亲，毕竟一双眼睛和张默一模一样。看着他们走进行政楼，江离慢慢往教室走去，今天观察室都没看见叫自己专业课的老师，学知识才是江离到这里的目的。
对于审讯的虎头蛇尾，学校论坛并没有什么消息，论坛管理员这次算是下大力气了，看见帖子有讨论这事的苗头，他就会主动删除。
所以学生群变成了大家交流的唯一渠道了，江离加的几个群，此时都不停的召唤江离，不过江离并没有任何回应。
江离能保密，不代表其他人也能，于是早上审讯的结果立马传遍了学校所有交流群。
龚燕彻底出名了！身份立马就被爆了出来！皇家政法学院便成了该事件的关键词！
于是这个事件被仁政为皇家政法学院自建校以来最耻辱的事件！
朱院长暴跳如雷，在接待完张默的父母后，便将所有知情人叫到了行政楼，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到那粒老鼠屎！
行政楼顶楼小礼堂，江离做梦也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能容下五十来人的小礼堂，朱镒鹖和一众学院大佬们坐在讲台上，下面学生会众位部长坐在最面前的一排，江离则是被安排坐在了这些部长中间。
“你们瞧瞧你们做的好事！你们知道现在外面怎么说我们学院吗？皇家之耻！我不知道泄密那人长着什么样的脑……”朱镒鹖拿着手机翻到那条评论，指着众人一顿臭骂！
半晌后朱镒鹖大概是骂够了缓了口气说道：“今天你们找不出泄密者，所有人都等着上学院的黑榜吧！”
黑榜！一个存在传说中的榜单！
众所周知皇家书院一共有三所，分别是皇家军事学院、皇家理工学院和皇家政法学院，每所高级学院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红黑榜，入红榜者可以请求学院办一件力所能及之事，入黑榜则是上了皇家的黑名单了，红黑两榜到现在上榜之人不到一只手，黑榜上的名字更是只有一个，而且入榜不到三天就在家中自尽。
众人面面相觑，完全按没想到这事会发展成这样的高度。
“张力你去调查！曹真你去把大家的手机收上来！”朱镒鹖说完便开始闭目养神，本来朱镒鹖是打算把这事压下去的，毕竟那个学院不出几个垃圾？但是现在被网络拔高到了皇家之耻，既然玷污了皇室，那么就必须有人被推出来抗刀。
张力见此也不多说，立马走出会议室，这事调查起来相当简单，随便找个群然后再顺藤摸瓜就好，不过现在朱院长和一众大佬在等着，所以张力立马将将学生会集结在食堂外的空地。
江离有点不安，他担心有人趁机下黑手，如果自己的室友再次被搞定一个，然后出来自爆，那么自己可就死定了。联想到上次那个黑色的袋子，江离顿时满头大汗。
“江离！你很热吗？”杨案看着江离笑呵呵的说道。
江离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说道：“不热不热！”
“那你流这么多汗，是不是心虚啊？”
江离顿时一惊，这才回神赶忙说道：“那能方便开开空调吗？等会如果哪位脚抖也好有个理由！”
众人听完连忙用手开始掐自己的大腿，现在朱院长正不开心，他们可不想因为笑而惹到这位暴君！
“那么希望江同学的脚等会被冷抖！”杨案说完靠回椅背开始闭目养神。
江离见此也只好闭目观察关刀的舞动轨迹，随着观察的时间江离似乎感知到了关刀舞动的轨迹，他发觉自己好像可以预测关刀下一个落点的位置和力道，于是江离开始尝试预测着关刀舞动的轨迹，甚至还发现了些许规律，不过没等到江离将规律总结出来，就听见了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
众人转身朝门口看去，就看见张力押着一个和江离同龄的少年走了回来。
少年样貌清秀皮肤白皙，此时正低头看着他自己的脚尖，猛然被身后的张力一推，整个人就向前扑了过去，还好坐在边上的老师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要不然就是一处狗吃屎的闹剧。
张力连忙上前将少年扶了起来，然后满含歉意的看了看伸手的老师，在看见这位老师朝讲台挥手时，两人这才继续往前走。
却没想到，刚走上讲台，这个少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松开张力的手瘫倒在了地上。
“什么意思？”朱镒鹖看着摊在讲台边上的少年，厉声对张力说道。
张力连忙低头：“院长明鉴，我组织人手调查了四条传播途径，最后都汇聚到这人身上，所以我便将此人押送至此，交由院长审问，以正视听！”
朱镒鹖眉头微微松了一点，然后看了看如烂泥一般瘫在地上抽泣的少年说道：“他的消息是谁传的？”
张力并没有说话，而是低头侧身看向讲台下坐着的众人。
江离灵魂一震，他有种不祥的感觉，不过在和张力对完视后，这种感觉便消失了，他现在忽然有种感觉这件事好像不是针对他的。
“怎么？不能说？”朱镒鹖此时对于张力这种态度有些恼怒，随后稍微拔高音量说道，“那就让他自己说吧！”
张力如释重负再次蹲在少年身边朗声说道：“说吧！是谁告诉你龚燕情况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少年倒在地上埋着脑袋依旧没有停下抽泣。
张力有点慌了，连忙掰开少年用来捂脸的双手，却见一道黑雾瞬间从少年嘴里吐了出来，流落到讲台的木质地板上，地板瞬间崩解腐朽接着化为湮粉，裸露出水泥地面。
众人一看大惊失色连忙起身逃跑避难。
张力见此也是连滚带爬往大门方向跑去，甚至没来得及让坐在讲台上的大佬先走。
少年依旧保持着呕吐姿势，黑雾缓缓向四周蔓延，不管碰到什么东西都会崩解腐朽，甚至是刚才裸露出来的水泥地面都开始渐渐变得粗糙起来。
无头苍蝇们很快冲出了小礼堂，剩下反应稍慢的众人也是有序离开，而江离则是最后一个。
在关门的时候，江离仔细的看了一眼，却见会议室讲台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裸露的水泥面，至于之前的装修装饰早已不见了踪影，而此时黑雾已经渐渐开始从讲台往下流淌。
此时有人已经打开了火灾警报，警报之声不绝于耳，有参会人员甚至已经冲到了楼下，此时还冲着楼上的众人呼喊，示意楼上的人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通知钦天监！”朱镒鹖缓过神来，脸色铁青对着身边的杨案说道。
杨案脸色一样的铁青看了小礼堂一眼，然后转身对着朱镒鹖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往安静的地方走去。
“接下来怎么办？”张力来到朱镒鹖身边问道。
“先安排人通知办公人员携带必要设施设备离开这栋楼！”朱镒鹖想着刚才黑雾，后槽牙咬得咔咔作响。
江离连忙说道：“院长！我们必须把这东西限制住，现在看来水泥可以限制，那么玻璃也可以！楼下前台那两个大花瓶应该也没有问题！”
朱镒鹖点了点头对曹真说道：“老曹？你叫人把楼下的花瓶送上来！想办法把那些黑雾给我装进去！江离你也跟着你们副会长去！”
江离点了点头，连忙朝张力分配任务的地方跑去，就听见张力说了一声‘散！’，众部长立马往楼下跑去，江离见此便直接往楼下跑去。
钦天监的效率很高，江离才看见后勤和安保将两个大花瓶抬上去，就看见一辆车停在了路边，一位和江离般年纪的少年从驾驶位下车，径直向江离的方向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位梳着马尾的青年。
“小兄弟！你们校长在哪?”少年来到江离面前问道。
江离指了指楼上的众人说道：“在楼上！”
“谢了！”
少年的声音并没有什么感情，江离并不喜欢这种说话方式。
“小东慢点！”青年人缓步略过江离，甚至都没看过江离。
人家无视江离，但是江离却不会无视他们，这两人的面相上，充满了矛盾，想来是修行有术，对自身进行了遮掩。
江离也不离开，走到了人堆里，听着他们讨论着楼上发生的情况。
和论坛上自己的小作文一样，这些家伙嘴里的黑雾也出现了不少版本，就连来人的身份也经过了好几个版本的迭代。
部长们此时也渐渐来到了楼下的空地上，等待着张力的下一步安排。当然他们也看见了江离，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说话，甚至纪律部的两个部长也是如此。
“轰……”
楼上小礼堂大门忽然打开，爆发出一阵爆燃，火焰甚至烧到了楼道外的半空中。
楼下众人对此看得目瞪口呆。
江离却是看得眼睛放光，他刚才可是先看见溢出的黑雾，然后才看见火焰，他甚至透过火焰看见了一丝剑光。
大家回过神来，连忙朝上面大喊，希望得到上面的回应，从而知晓楼上的情况。
不过在见楼上并没有反馈后，好奇的学生会部长们率先冲了上去，胆大的老师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江离却依旧站在原地，楼上没有消息大概就是最坏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