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夜晚

两个人都停下脚步，玫瑰看着盛无言，他脸上还有哭过之后留下的泪痕，眼睛也是红红的。

盛无言看见前面的玫瑰，又想起自己刚刚才哭过，转身就要离开，看来在哪里都不安全。

“等等。”

玫瑰缓步上前，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盛无言，“外面风大，你擦擦，我当做没看见。”

盛无言嘟嘟囔囔的：“你不还是知道了。”

一边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一边接过手帕胡乱的擦脸。

“是因为朱雀吧。”

玫瑰退后一步靠在墙上，虽然有些嫌弃盛无言的擦脸方式，但依旧心疼盛无言的脆弱，他好像已经失去的年少的狂傲，变得易碎。

盛无言重新叠好手帕放在手心里揉搓，他的手心里还有明显的指甲掐进肉里留下的伤疤。

“我总觉得我现在开始遗忘青鸟了，我记不清他的样子，以前他刚离开我时，我每做一件事都会下意识猜测他的观点，如果是他，他会怎么说，可现在我已经完全把他抛在脑后了。”

盛无言说的玫瑰也有同样的感受，青鸟刚刚牺牲的时候她常常幻听，总是觉得他一直都在。

现在的玫瑰已经不再犯傻，死去的人都被她留在了回忆里。

两个人沉默了，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盛无言和玫瑰很少会有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还是玫瑰重新打开话题，说的是盛无言，“你知道吗？我以前觉得你真的很厉害，你像一个神，是多少人的偶像，那时候的你发着光，无比耀眼，我躲在人群中，用刺保卫自己，只能在缝隙里观察你。

后来我站在你身边自以为是的和你比肩，那时候你的光芒锐减，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靠近了，我也有想过就这么过一辈子。”

“玫瑰。”

盛无言及时叫住玫瑰，强行打断了她的话。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玫瑰已经料到盛无言会说出伤人的话了，所以这句话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对啊，我们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我之前确实对你保留有不正常的情感，但以后不会了，你已经不是我的队长，也不是曾经的盛无言了，他会永远的活在我的心里。”

玫瑰已经不想再面对盛无言了，盛无言这个人真的已经死了，死在年少时，在一个最好的年纪。

朱雀看见脚步慌乱的玫瑰走出大楼，她迎上去抱住她。

玫瑰也揽住朱雀的腰，玫瑰为自己近九年的感情做了一个终结，可人生能有几个九年呢？

前一天晚上盛无言就已经找过朱雀了，在大楼外，盛无言和朱雀并肩站着。

“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今晚就当是给你饯行了。”

朱雀笑着看着眼前这个人，昏暗的灯光下，朱雀眼神模糊，他好像是盛无言本人，又好像不是。

“你是怕明天大家都聚在一起，都没哭就你哭了很丢人吧？”

盛无言耸耸肩，“对了，你离开军区，找到工作了吗？”

朱雀摇摇头，“还没有呢，不过不着急吧指挥，我还没走呢，你就帮我想着之后的事情了？”

盛无言：“我之前的队员山竹，他自己开了一家安保公司，我会和他打个招呼，你要是短时间找不到工作，可以去他那里试试。”

朱雀笑出声，“指挥你人可真好，我都要走了，你还包售后呢！”

盛无言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做法确实挺离谱的，这不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吗？

“指挥，我走了以后肯定会想你们的。”

盛无言：“时间长了自然就不想了。”

朱雀拍了一下盛无言的肩膀，“净说一些丧气话，我们可以经常聚会，虽然我也知道你们很忙，但是我有时间啊，我可以迁就你们的，感动吧！”

盛无言没有看她而是抬起头，仰望着那片夜空。夜晚的天空如同一幅巨大的黑色绒布，深邃而神秘。寥寥几个繁星宛如璀璨的宝石，镶嵌在这辽阔的天幕之上，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像极了他们几个人，在自己的舞台上闪耀着，可总有退场的一天。

盛无言觉得有些冷了，想先回去了，“我先走了，你还要再坐一会儿吗？”

“嗯，这时候吹吹风也挺好的，不是很冷了。”

盛无言从位子上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裤腿，“那我找个人陪陪你吧。”

转头就打通了玫瑰的电话，“玫瑰，你没事吧？朱雀不是要走了嘛，你要不来陪陪她？女孩子有话聊，行就在训练场看台上。”

等到玫瑰赶过来的时候，盛无言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他就这么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指挥他可能是有点想哭吧，又不想被我看到，所以才走了。”

玫瑰气鼓鼓的坐下，“你就喜欢给他找理由。”

朱雀摸了摸头发，“指挥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我没有给他找理由。”

之前朱雀被人针对的时候，是盛无言帮她控场，带着朱雀杀到对方的地盘找回场子，而且在刚刚建立暗影总部的时候，朱雀被说成绣花枕头，不配做队长，也是盛无言吧所有人组织在一起，让朱雀和他们对打。

让朱雀用实力证明了女子战队有存在的必要。

所以现在朱雀有多么为盛无言找补，玫瑰都不会觉得奇怪。

“所以，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朱雀还沉浸在刚刚的玩笑中，没反应过来玫瑰突然的认真。

“指挥当然是最好的指挥啦，没有人能比他还要好了。”

玫瑰：“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指挥，很好的队长，可他也只能扮演好这个身份了。”

朱雀被玫瑰搞蒙了，“你说什么呢？”

“我陪了他八年，他要复仇不需要我的帮忙我就帮他照顾好队里，他的身世之谜要处理，我就从不过问，我一直以为只要他处理好所有的事，就有时间回头看看我，可我们之间有太多纠葛了，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玫瑰说的云里雾里的，朱雀分析了很久才搞明白玫瑰和指挥之间的爱恨情仇。

“指挥他确实没有这根弦，或者说从第十四区出来的人背后都有巨大的秘密，他们从来就背负着使命，所以没有时间放在感情上。”

朱雀尽量说的委婉一些，她明天就要离开了，万一今晚玫瑰想不开出点什么事，那她还能不能按照原计划离开还是个问题呢。

“实在不行，你就直接说开了，也让他表明他的态度，要是不成，你不喜欢他不就好了？”

真是赶鸭子上架，到了没办法的时候了。

所以才有了第二天的事，玫瑰抱着朱雀哭的很凶，她明明什么都没有为他付出过，但好像所做的事都是为了他。

大家都以为是玫瑰为朱雀的离开而哭泣，没有人能想到这背后真正的理由。

安抚好玫瑰以后，军区有专车载着朱雀离开。

“好了大家，我走啦，以后白虎回来了要和我说啊，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

最后的最后，朱雀看着大楼的一扇窗户，用手在额头上比了一个手势。

“大家，会见。”

盛无言卸任指挥时，大家虽然不开心但至少盛无言没有离开，但朱雀这次是真正的离开了，不会再和大家一起工作了。

这是所有人都该学会的吧，这就是分别。

朱雀队失去了队长，就急需一个队长人选，这个人选集中在几个朱雀队原本队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