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欠收拾
222路汽车，冒着黑烟，停在了路边。
等车的人一拥而上，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嫂子，上车了。”
二虎在最后，手里提着一只大大的塑料桶，让过了柳月影。
上车一看，最后排还有一个空位，二虎一乐，“嫂子，去坐那儿。”
柳月影却要二虎坐，两人推让了一番，她还是没拗过傻蛋。
摇摇晃晃的过了一站，又上了五六个人。
一个手拿折扇的西装裤衩老头，顶着三四根稀毛、戴着一金丝眼镜，摇头晃脑的哼着“我站在城头、观山景”，走到了后排。
旁若无人的一屁股坐在了柳月影的腿上。
“大爷，你干啥？看都不看的……”
“看，我为什么要看？你这年轻人还有点公德心吗？见了老人，就不知道让座，什么素质，一看就是农民，没教养。”
稀毛老头扒拉了一下眼镜儿，露出了昏花的老色眼，目光粘在了柳月影的心口。
“我让你，你坐吧。”
柳月影霍的站了起来，走到了傻蛋的身边，气鼓鼓的。
“咋啦！没教养说都不能说啦？没素质就是没素质……”
稀毛老头翻着老眼，开始哔哔。
“刘校长，您也去市里？”
吕大根赔着笑脸，凑到稀毛老头跟前，点头哈腰。
“哦！小吕呀！你给评评理，那丫头是不是没素质？不给老人家让座，还很不服气呢？”
刘校长看着吕大根，抖着手，指着柳月影说。
“刘校长，您别生气，这不是给您让了吗？”
吕大根看见傻蛋的脸都黑了，赶快和着稀泥。
惹毛了傻子，管你刘校长还是马校长，给你个大比兜，你还能翻天？
一不小心打残了，也是活该背时。
“让了？她让了吗？不是我教育她，她会让么？”
刘校长得理不让人，还在那里口水四溅，可劲儿的口伐。
这不是双营镇小学的主任刘民么？
二虎记起来了，当年小学讲话时，这厮口口声声说，又有某某同学缀学了。
尼玛辍学都不认识的货，后来还当校长了？
亏的他妹夫在区教育局工作。
这厮双营镇中学上了一年，因小偷小摸被开除了，在家修了几年地球。
妹子出嫁了一年，他就被弄进了双营小学教书。
从此就开始了误人子弟的营生。
一转眼就混到退休了。
“刘校长，算了吧！您到市里去干啥？”
吕大根移动了一下位置，挡住了傻蛋的目光。
大抵是发现了傻蛋正盯着他看。
“小吕呀！听说市里的民乐广场建好了，我去那儿瞅瞅，旁边还开了升平购物广场，听说中午免费糕点都能吃饱，还有免费饮料，你看我们这都有老年公交卡，又不花钱，中午也有了着落，吃饱喝足了下午再回来。！”
刘校长眉飞色舞的对吕大根分享着。
“好啊！刘校长真是高明，消息就是比我们这些人灵通。”
吕大根习惯性的拍着马屁。
“就是，我们拿国家俸禄的人吗？当然得有点见识的啦！不像农村人，没素质。”
此话一出，车厢里的空气顿时有些凝重了起来。
坐的十之八九都是双营镇的人。
“那是，那是，刘校长，您的歌喉还是那么的响亮，要不您给我们来一段儿？”
吕大根急了一脑门汗了。
这刘校长就是个大傻逼吗？
坐了一车的农民，他还在这呀那呀的口伐着农民。
农民咋了？有没吃你家一粒米？
玛德！眼高手低的货。
有人已经在心里骂这个老东西了。
可是他还浑然未觉，自我感觉良好。
“小吕呀！你看看，你说说看，这车上到处都是土，不都是他们带上来的，真是没公德心。”
“你妈那个巴子，老家伙，皮痒了是不是，农民咋啦，农民刨了你家祖坟了？你特娘的爹不是农民，你爷爷也不是农民吗？老秃头，还尼玛校长呢，连个小学生都不如，小学生都还知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中一个黑大汉受不了了，站起来吼了一嗓子。
“啪、啪、啪、啪……”
车厢里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吕大根：“…………”
刘校长：“没素质………”
“尼麻痹再说一句，信不信劳资撕烂你的鼻嘴？老东西，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没有农民，你特么吃个狗子求？傻逼……”
黑大汉才不吃他这一壶，站起来一下子窜到后面，指着他的鼻子，给收拾了一通。
“你……你……不能动手打人的。”
牛校长有点慌了。
“打你，劳资宁愿打我家的阿黄？呸……”
黑大汉啐了一口。
“野人……哼……”
刘校长扶了扶金丝眼镜，冷哼几声。
李二虎嘴角一挑，坏笑着一指点出。
“嗡………咕咕……”
刘校长脸一白，皱起了眉头，右手赶快捂住了肚子。
“师傅，停车，我肚子不舒服。”
刘校长慌了，肠道里开始翻江倒海，雷声隆隆。
公交车师傅跟没听见似的，右脚丝毫没有动摇，车子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师傅，你耳朵聋了，让你停车，你没听到？”
刘民的脸渐渐转成了猪肝色。
“没到站停啥车？想随时停车，坐私家车呀？”
公交师傅从后视镜儿瞥了一眼，怼了他一句。
“你特么怎么为人民服务的，人民现在有下车方便的需求，你就应该满足配合……你，我要投诉……”
话没说完，惊天动地响声来袭。
“噗…………”
“卧槽！一点都不文明，这是吃了震天雷么？”
刘民身边的旅客，纷纷捂着鼻子逃离了。
“师傅，快点停，我憋不住了。”
刘民的肠道内，已经开始奔腾了。
“师傅，您停一下吧，刘校长似乎要拉肚子。”
吕大根跑到前面，觍着脸的求着公交司机。
“两分钟，只能停两分钟，我们这车都是有运营时间要求的，停两分钟，就得加紧赶路，把两分钟省出来，快点……”
刚好路边有一户人家，房子盖的富丽堂皇的，贼漂亮。
门一开，刘民跑的比刘翔还快了。
咦！厕所呢。
捂着西装短裤的刘民，站在大场子里，傻眼了。
人家厕所都建在屋里呢？
“噗……轰隆隆……”
一串闷响过后，刘民再也忍不住了。
“噗嗤嗤……”
西装短裤里，顿时万箭齐发，白的、黄的汹涌而出，飙射在水泥地面上，“噼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