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后来
《知音》第二轮的竞演，沈云歌凭借《后来》以807万票毫无悬念地拿到第一名，足足领先第二名的张兴洋400多万票。
一方面是从第二轮开始，命题创作的同时还限时，除了沈云歌几乎所有参赛组合的原创歌曲质量都有所下降。
另一方面是因为沈云歌演绎的后来实在是太无解了。
点题之余又唱出了所有人年少时那种干净而又最单纯的喜欢，而且似乎放到每一个不同年龄段等等人或者每一个人不同的感情阶段都是合适的。
而一路打电话的顾南亭和收到消息匆匆赶回家的沈云歌不知道的是，竞演结束后才不到10分钟，《后来》就直接登上了果壳音乐新歌榜的第一位，评论已经显示1w+。
“呜呜，刚失恋！已经连续两个星期听沈云歌的演唱想起前任了，放过我吧！”
“明明这首歌叫后来，但听着又想起当年人。”
“我爸已经连续两个星期听着顾南亭写的歌喊出了初恋的名字！我好怕《知音》结束后我爸妈会婚变！”
“婚变之后我来当你爸吧！”
“走开啦曹贼！”
“刚刚我在厨房做饭播的就是后来，声音开得有点大。后来保安上来敲门，我拿着菜刀开门之后，保安听着歌楞了很久就默默离去了，我想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就是敲门的那个保安！事情不是这样的！”
“阿芳！后来我学会了如何去爱了！现在我一包方便面就能开一个小区的锁！你回来吧！”
“楼上的你们够了！害我边哭边笑的，室友都以为我在发羊癫。”
沈云歌极具现象级的表演让《知音》上的一众专业评委都感到离谱，自从这个顾南亭横空出现之后，算上写给他妹妹的，手中S级的歌曲似乎像是不要钱地丢出来。
他们纷纷在私底下通气讨论顾南亭的背后是不是他们其中一间娱乐公司的，不过很快又打消这个念头。
因为花这么大的力气捧出一个创作型歌手还是合理的，但要说利用这么多资源只是为了捧出一个词曲人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而且这些圈内人士现在都已经知道，顾南亭是走红星陆明华的关系来参加节目的，那如果他背后有娱乐公司的话，最有可能的也是红星娱乐。
但红星娱乐的主要业务也不是音乐领域啊，他们有这个本事近几年也不至于被挤到四大娱乐公司的第三名了，如果不是一直和华央有长期合作掉到第四是迟早的事。
这些专业的评委最后都得出一个结论。
此子竟有大...不对，竟恐怖如斯！
所以顾南亭这个比来参加《知音》是要干什么？有这个本事正常写歌给红星的艺人也能出名，现在其他选手还怎么玩？
当然最难受的还是陈天宇和袁姗。按照《知音》的“剧本”，陈天宇的名次从第一轮到决赛都是第一名。
固然第二轮的创作命题本就对身为说唱歌手的他不太友好，但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顾南亭的横空出世，而且第二轮他连张兴洋也赢不了！而袁姗这一期虽然没被淘汰，但排名也不好。
不过正在接受赛后采访的陈天宇就不敢嘴硬了，表示会和自己的音乐合伙人虚心学习，下一期一定会强势归来。
他似乎忘记下一期还有个帅痞会回来参加节目。
而对袁姗来说，她本来想在这一轮找机会好好巴结顾南亭，却没想到这个男人直接不来参赛！而且沈云歌到底在哪捡来的顾南亭？
就这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沈云歌都快要成为她仰望的存在了！
她也曾经要求萧元启那个老男人对顾南亭进行背景调查，但居然什么都查不出来，连他住哪里都不知道！
刚萌生出登门拜访的念头就这样被浇灭。
想到这里袁姗嫉妒心直接拉满，凭什么这个顾南亭写的歌都要给沈云歌唱，自己哪里比不上沈云歌。
她在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正在接受采访的陈天宇。
萧元启这个老东西是真的老了，连一个沈云歌也掣肘不了，自己也是时候该找新靠山了。
......
消息发出以后，顾南亭的手机很快收到了提示音，不过打给他的不是沈云歌而是顾允儿。
“哥！你也太偏心了！把我的后来给了沈师姐唱。”
允儿的语气带点俏皮，明显是在调侃没有责怪他。
“嗯？你怎么知道原本是给你准备的？”
“师姐跟我说的，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我说之后要给我写新歌呢。”
她们二人加了联系方式以后，聊天的内容都绕不开顾南亭，一个假装不经意地在了解顾南亭的过往，一个在旁敲侧击地了解对顾南亭的态度。
这波属于互相试探了。
“不要麻烦人家了，你要新歌我给你写就是。”
中华小曲库的妹妹还要别人写歌？
“那不一样的！那是云歌嫂...师姐对师妹的爱。”
云歌嫂子差点脱口而出，如果将来分走了自己哥哥的爱，那嫂子的爱补上也不是不行。
哎，但是长乐嫂子对自己也不错...
咦？那哥哥做出选择之前自己不就能有两份嫂子的爱？
发现华点的顾允儿眼前一亮，好像也不亏！
不知道自己被自家亲妹卖了两遍的顾南亭看了一眼手机，刚刚他好像听错了？
“对了，你们早点回来沪城吧。”
半个月没见了，继承原主部分记忆的他还真有点想自家妹妹了。
“快啦快啦，8月底我们还要回学校拍毕业照呢。”
“你不是开学才大四吗？就要拍毕业照了？”
“我们下学期虽然还有课程，但是不少大三的学生已经出去找剧组或者去进娱乐公司了，所以我们学校一般都是大四开学之前把毕业照拍了。这是沪戏的传统，到时候你得来喔！”
“额...不会是安排在周末吧？”
之前已经答应了严明浩不会再缺席知音的录制，不过如果是允儿拍毕业照肯定得去吧，虽然一般都是早上拍，不过多少还是会有点影响。
“学校肯定是按照在周末拍的，如果是平日拍那些亲朋好友怎么有空来参加。”
顾南亭：“......”
见电话那头不说话，顾允儿顿时有些小脾气了。
“你是不是又来不了！”
“来！你拍毕业照我怎么能缺席！”
顾南亭无奈地挠挠头，只能抽空多写几首歌练习练习，看看能不能压中节目组的出题了。
现在事情越来越多了，要不三体再鸽几天？李老那边直接把大刘版的存稿丢过去，让他一次看个够！
自己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哼！说话算话！不然我不要理你了！”
允儿那边哼哼唧唧地挂断了电话，不理顾南亭她肯定舍不得。不过自家哥哥要是缺席了她毕业照的拍摄，自己肯定会有些难过和遗憾。
毕竟顾南亭现在是她唯一的至亲了。
到时候偷偷把舅舅也喊回国，当给哥哥一个惊喜吧！
结束与允儿通话后的顾南亭也回到了恒达小区，晚上从浦东机场回到外滩一路畅通，再加上魏叔的驾驶技术这段路程不到半小时就开完了。
魏叔没有跟顾南亭去602，而是回到了自己本来居住的房子，不过安排了几个暗卫在小区里面24小时轮流盯梢。
而当顾南亭走出六楼的电梯时，就发现一道俏丽的身影静静地倚在自家大门旁，显得有些疲惫。
只是当她看见自己的时候，清冷的脸上很快露出笑意，朝着自己走来。
“刚刚打你电话打不通，就想着上来找你了。”
沈云歌收到顾南亭发给自己回沪城的消息之后就马上往家里赶，连节目后的记者采访也没有参加。
“我一下飞机就看见热搜都是《后来》，不过比赛视频还没时间看。”
对于这个竞演结果顾南亭也没有意外，沈云歌的唱功在他心中就是天花板般的存在。
如果严明浩口中的黑幕和打压不存在的话，自己带着她拿到冠军应该不是问题。
那时候自己就完美穿上马甲了，然后再慢慢消失在大众视野里，之后大洋彼岸那位副局长和自己的身份都会安全了吧。
顾南亭边说边打开大门示意沈云歌进屋里聊。
看着他按出了那个四个字的数字密码，沈云歌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0824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只是她话音刚落，原本在顾南亭手上的果壳新手机啪一声地掉到了地上。
顾南亭很快就弯下腰捡起了手机，沈云歌的话让他有些愣神，不过此时他背对着沈云歌没让她看到。
“一个故人的生日吧。”
另一个时空的故人。
“是你书桌上那张插画里的女生？”
沈云歌神情淡然，但声音似乎有些紧张。虽然允儿也明确告诉她顾南亭没有任何的感情经历，但是直觉告诉她画里的那个女生对顾南亭很重要。
“就像后来里的歌词一样，那个人已经消失在人海里了。”
说完这句话顾南亭便走到阳台，打开了推拉门通风，又望向挂在夜色中的残月。
其实他已经很久没看月亮了。
说起来现在就是八月份，二十四号也快到了，大概她身边已经有了别人了吧。
顾南亭对画中人近乎不加掩饰的思念让沈云歌的内心一下有些慌张。
同样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她不知道当自己喜欢的人心里已经有别人的时候，自己是否应该继续勇敢，即使那个人在顾南亭的口中已经消失在人海里。
她也分不清自己对顾南亭是喜欢还是仰慕，只知道自己很多时候会想他。
“小沈同学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冷落了客人，顾南亭走回了客厅坐在了沈云歌的对面。
“没事就不能上来见你了？”
沈云歌微微抿嘴，看着顾南亭漆黑的眼眸。顾南亭却移开了目光，沈云歌的心里闪过一丝落寞和委屈，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得有些勉强。
“萧姨从小就教育我，如果别人帮助了我都要当面感谢的。”
“那小沈同学以后可有得谢我了。”
顾南亭也笑了，除了允儿，他的歌现在就只想给沈云歌唱，青鸟的赤伶多少算有些意外。
“你们为什么会在滇西待那么久？青鸟呢？”
一直以来青鸟几乎和顾南亭形影不离，这次回来却没见到她。
“她跟着孔导去制作纪念日的宣传片了。”
随后顾南亭又把在滇西遇到叶清林老爷子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沈云歌。本来他打算不告诉沈云歌的，但见到她之后又很想跟她说说心里的话。
沈云歌就这样坐着静静地听着他讲述，时不时还会攥紧小拳。
“几乎一辈子都活在了悔恨和自责当中，叶爷爷的一生真的很孤苦。余生都在思念却始终无法相见的感觉，想想都觉得难受。”
听完叶清林的故事沈云歌情绪有些低落。她下定决心，只要和倭国有一丁点关系的代言和通告，哪怕是合资的以后一律都不接了！
“是啊，余生都在思念却始终无法相见的感觉...”
顾南亭默默地呢喃着沈云歌的这句话，也是有些感慨。
叶老爷子是因为阴阳相隔，自己是因为处于两个时空...
“所以那首《赤伶》最后是交给长乐来唱吗？”
沈云歌没听过青鸟唱歌，不过想起青鸟的真实身份就她觉得一定能演绎得很好。
“嗯，有时间你也找指导一下青鸟的唱功吧。”
虽然有华央的老师在指导，不过顾南亭还是觉得小明星的唱功是最好的。
沈云歌轻点头，不过她还沉寂在叶清林的故事里。
“还好有你和青鸟的赤伶，叶爷爷不至于郁郁而终。他大概是通过青鸟的排练看见了叶小云，看见当年有憾无悔的她，所以最终也放下执念坦然面对，安心地离去了。”
她作为专业歌手深知一首让人深度共情的作品，给人们带来的正面影响是巨大的，没在现场的沈云歌的猜测反而最接近真相。
而她的话也让顾南亭沉思了片刻，因为沈云歌说的和叶老爷子最后的那番话意思相差无几。
有憾无悔吗？
顾南亭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笑意。
仿佛心中从滇西带回来的阴霾被驱散了许多。
“希望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