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下次再见大概率不是在云记,而是在侯爷府
“我叫谢晏。”谢南醉轻声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叫雷翩翩,你也可以叫我惊鸿。”雷翩翩十分自然的将自己的名字报出来。
倒是没有半分隐瞒的意思,也兴许是知道没有隐瞒的必要。
“早听闻翩翩小姐最喜欢吃云记的点心,我刚搬来恭城不久,日后还得翩翩小姐多给我介绍云记好吃的点心。”谢南醉道
雷翩翩立即拍拍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雷翩翩既然来了谢南醉这里坐下,自然就没有再坐回十二号的可能。
两人一同坐在六号桌,听着小曲。
过了大半个下午,谢南醉对雷翩翩这个人只有一个想法。
话真多,比虞次安还多。
说起虞次安,这家伙知道自己除了留下来当青衣十三楼的人以外没有任何去处之后,闹了一阵子绝食。
没成想,谢南醉压根不在意他的死活,他差点饿死在阁楼里。
等到被人发现时就剩下一口气。
身为天境高手,居然差点被饿死,这说出去谁敢信?
虞次安也是这么想的,可偏偏他都没想明白,谢南醉什么时候给他下了毒,让他无法运转内功,形同废人。
潜山卫好冷漠好无趣,地板好冷好硬。
被救回来后,虞次安被迫接受现实,好死不如赖活着。
差点饿死之后他也不想走,更不能走。
不想走是因为他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中的毒,不能走是因为毒还没解。
谢南醉一直跟雷翩翩在云记二楼坐到日落。
两人聊得单方面的投缘。
雷翩翩对谢南醉很有好感,表明了自己是侯府的小姐,给了谢南醉一块侯府令牌。
有了这块令牌,进出侯府跟进自己家似得。
这么贵重的东西随手送出来,等价交换谢南醉自然不能随意敷衍。
所以她给了雷翩翩一块青衣十三楼的令牌。
雷翩翩看不懂上面的字,也不知道这字代表的是什么。
问谢南醉时,谢南醉也没有解释,只道:“若是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拿着这块令牌找青汾路上雕刻木牌的小哥,他会告诉你怎么找我,我会帮你。”
分明是一个身份不明,初到恭城的人。
谢南醉说出这番话时,雷翩翩却丝毫没有觉得不合理,反而一脸郑重的点头,像是收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两人临别前,雷翩翩叫住谢南醉问。
“谢姐姐,你什么时候会来呀?”
“不知道呢,有缘自会再见。”谢南醉笑了笑,踱步离去。
她想,下次再见大概率不是在云记,而是在侯爷府中。
从云记离开,街上已经瞧不见那位刻木牌的小伙的身影。
谢南醉本想给他介绍了单生意当回礼想通知他一声呢,见没人也就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她并不知晓,在她路过枫林阁时,上方有一道目光注视着她一点点走远。
“两日后动手吧。”
叶危倚在开了一道缝的窗边,静静瞧着街上的行人经过。
身后随从领命退下,退出去前,隐约听到一声叹息。
——
青衣十三楼,谢南醉此行出去,人人都知道她是打算要去找枫林阁问事情的。
但是问了那么久才回来,自然会引起注意。
最先来询问情况的,是路上遇到结伴而来的雨燕楼主曾青文以及斥候楼主观同朽。
曾青文搭着观同朽的肩进来,刚刚好遇到颜刻月在给谢南醉针灸。
见有人来了,颜刻月没有继续下去,而是收拾东西迅速退下。
“怎么来了?”谢南醉揉了揉手腕,这才开口询问二人。
“今日楼主出去多时,可有从枫林阁口中得到消息?”观同朽斟酌着言辞询问。
话音刚落,坐在他身侧的曾青文开口附和:“是啊楼主,去了那么久,莫非是雷侯爷府有什么天大的秘密?”
如果可以,观同朽很想抬手扶额叹息一声。
只可惜不太合适。
谢南醉摇摇头,“枫林阁没开,我今天下午去了云记。”
“云记?城中最热闹的点心铺子?”观同朽诧异,不是很明白谢南醉为何要去那里。
毕竟据他这些时日的观察,谢南醉对什么好像都没多大兴趣。
唯一能看见谢南醉有情绪的,大抵是拿剑砍人时。
她见了血,人仿佛都活了过来。
“对,我去那里见到了侯府小姐,换了块这个,你瞧瞧。”谢南醉从衣兜里将雷翩翩给的令牌取出来抛向观同朽。
他一把接住,仔细看了看,抬头回道:“是真的。”
是真的,一个连苍蝇都叮不了的侯府,雷翩翩却直接给她开了门。
这侯府里,到底有什么在等着呢?
谢南醉正抬手抵住额角以作思考,曾青文就开口来了句:“侯府令牌在我们手里,那我们想见雷侯爷不是轻而易举?”
若是此刻彩戏楼楼主在此,定会讥讽他一句蠢货,要是人家设了埋伏,岂不是傻乎乎往里面跳。
观同朽心里也是这么想,从表情上看得出几分欲言又止。
谢南醉闻言扯了扯唇,“我们不必自己去,等人来请就是。”
“楼主有把握让侯府来请咱们?”曾青文一副吃惊的表情。
观同朽分明比他年纪小,表面比他稳重了许多。
思考明白谢南醉话里的意思后,道:“看来楼主给了雷小姐回礼。”
谢南醉微颔首:“这几日密切关注侯府那边的动静,可疑人员一个都不要放过,派人跟着,但不要打草惊蛇。”
“是,我这便去。”
观同朽说罢起身,曾青文紧随其后。
“那我也走了,楼主又吩咐尽管找我。”
两人说着一同离开。
谢南醉今天出去半天,却是难得有精神。
起身走到剑筒边随意拿了把剑,慢悠悠朝着楼后的空地走去。
这其实不完全是空地,地面上有了横纵十九条线,五个凹点分布四处以及中间。
是一个棋盘。
在棋盘两端各自摆放了棋子,一颗不算大,也就一个盛菜的盘子大小。
谢南醉抽剑而出,踏步上前,以剑尖掀起棋子,引其入盘。
黑子先行。
浓浓月色之下,她一袭红衣,手握玄剑游走于棋盘之间。
一人独自下这盘棋,每一招每一式皆随棋局而变。
夜风呼啸,剑声破空,在最后一字落定时,白子已然满盘皆输,再无活路。
运转轻功飞上二楼往下瞧去,谢南醉满意笑了笑,将入鞘的剑随意倚到外头,翻身而入,直上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