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爪痕

诺亚感到意识中传来心跳的声音，力量逐渐从身体中流失，他已经精疲力竭，丹田也变得空荡荡的。

又一阵心跳回响在他的体内，伴随着这声音，他的身体开始恢复人类形态。锻造黑剑的过程完成了他的个体性塑造，并打断了转变过程，因为他的存在不再追求那种完美的状态。

化合物并未在他的身体中增添什么，诅咒龙的形态一直潜藏其中，只是诺亚特意将其压缩成了人类形态。在他精神领域的指引下聚集在他体内的初级能量，由于没有其他可提升之处，只能集中精力滋养他的丹田。

然而，当他的存在发生变化时，他的身体自然回归了之前的形态，尽管保留了几处特征。他的皮肤变得粗糙，身上虽未布满如同诅咒龙那样漆黑的鳞片，却也能察觉到一些稀疏的鳞片痕迹。

他的指甲变黑且金属质感增强，如果更加尖锐突出的话，无疑会像龙爪一般，幸好它们还是恢复到了原先的样子。他的身高也发生了变化，至少比之前高了十厘米左右。

原本柔软的头发变得坚韧有力，虽然依旧长而略显凌乱，却拥有了金属特性，能够反射一部分照在其上的光线。

尽管他回归了人类形态，但他并不完全相同，因为他的身体根据他新生的存在形态推动着他趋向更适合的形状。

“你舍弃了我的馈赠，只为保全你那珍贵的个体性。”蛇看着诺亚说，“我不知道我应该是失望还是惊讶。很少有生命能够独自抵挡我的化合物的影响。”

蛇转过头，不再关注地板上疲惫的身影。既然诺亚选择了自己的道路，它对诺亚的兴趣已然消失。毕竟，他已经凭借吼声触发了连锁反应，对于它来说，价值已不如前。

而另一边，诺亚完全忽视了它的言语。心中的心跳声承载着纯粹而强烈的欲望，迫使他将注意力转向其源头。

这些外来的声响源自他与最新创造物的联系——那柄诞生时发出龙吟的黑色长剑。

诺亚在那种独特状态下意识到，他必须创造出一个能够承载他完整个体性的存在，才能充分展现个体性。这样的认识引领他锻造了一个由他所有创造物和标志性资产组成的活生生的生命体。

消耗意志力的符文是他最强烈情感的体现，携带着足以创造五阶法术的初级能量；旧日的魔剑则是他对【元素铸炼法】精通的蓝图和证明，与不稳定性共存；腐蚀性的黑烟是他手中最致命的物质；丹田中的能量则是他个体性和混种特质的纯净表现；液态丹田既是力量源泉，又是优质能源。

随后，他的火焰将一切凝聚起来，稳定了他的至今为止最伟大的创作——一个生命形态！

诺亚明白，只有创造生命才能彻底完成他的个体性。他个体性的破坏性一面成功切断了天与地赋予的命运，所以他的创造物必须诞生出超出它们计划之外的事物，另一个错误，就像他自己一样。

这把剑是他自身的一部分，却又与他的存在相分离，它是他旅程的纯粹具象化。

由于诺亚并未关注它，剑再次发出咆哮，就像是孩子哭泣般表达最基本的需求。

“外面可能已经一团糟了，我现在状况也不适合战斗。”诺亚感知到剑的需求后想到。

蛇并不喜欢听到这第二声咆哮，它不想有人打扰它对劫难的研究，尤其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

它恼怒地转向躺在地板上的尖锐身影，开始集中精神力欲将其压垮。然而，剑在压力降临之前逃脱，径直飞向仍处于转变恢复过程中的诺亚。

“有趣。”蛇说，“这是什么？你们世界里的铭纹技艺确实胜过我们。”

这头六阶存在对诺亚的创造物产生了兴趣，但它一旦决定战斗就从不多言。在它看来，当局面发展到只能有一方生存的地步时，话语便是多余的。

诺亚强提力气抓住了那把释放欢快叫声飞向他的剑。那是任何生命体在初次接触父母时都会感到的原始喜悦。

诺亚通过与剑的连接感受到了那些强烈的情感。他们是同一个存在，同时又是两个不同的存在。

但他不能沉溺于这些情感之中，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迅速行动，将不会再有机会趁六阶存在不备发起攻击。

诺亚并未注入太多力量挥舞起剑，但剑理解了他的意图，自行使用力量发动攻击。

一道漆黑的龙爪状斩击自剑刃尖端射出，直冲大厅的天花板。这次斩击所蕴含的力量相当于五阶法术，甚至还附带了部分恶魔形态的腐蚀属性。

蛇看到这一攻击时觉得十分好笑，显然诺亚状态不佳，但它没想到诺亚的瞄准竟能如此偏离目标。然而当它发现那爪击从未瞄准它的身体，而是有意指向它位置对面的天花板部分时，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不！”蛇瞳孔收缩，大声喊叫，精神力覆盖整个大厅，然后集中针对那股弥漫着黑烟的爪击。

在那精神波的压力下，攻击失去了一部分威力。然而，精神力对他的腐蚀性攻势的阻碍程度是有限的。

爪击在黑烟部分消散后缩小，但那一刻从中散发出强烈的锋锐感。

诺亚的攻击特性恰恰完美地对抗精神波，但对手毕竟是六阶存在。在接触到天花板之前，爪击几乎全部消失，只剩下一小片气态碎片撞上了灰色大理石，砸出了一个小洞。

蛇只能惊恐地看着，外界的“灵力”透过城堡缝隙涌入，对其存在发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