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消停的夜晚
徐啸行微笑摇头，果断拒绝道：“哎！不是一路人，别走一扇门。”
躲你们都来不及呢，不差那点散碎银两！
“那太可惜了，我与兄台一见如故，本想邀阁下一同领略这大漠风光，共抒胸怀，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邱莫言还想再争取一下。
“呵呵，自己头上都生虱子了，还关心别人洗没洗头？休提，休提了！”说罢再不给邱莫言机会，拱手告辞离开。
邱莫言也不在意，她只是想能再争取个好手，不成也没关系。就那么笑盈盈地喝着茶，目送徐啸行离去。
金镶玉的房间在一楼拐角，徐啸行刚敲了两下，门就开了。
“就知道你要来，留着门呢！进来吧。”忽明忽暗的灯光里，金镶玉巧笑嫣然，眼神里仿佛带着钩子。
“哈哈，最难消受美人恩，这可叫我怎么过意的去？我来是想向掌柜的问问天气，看明天适不适合出关。”
“你们男人呐，总是这么心急。来了就想要，要了又马上走，全没半点情谊……”
“哎，所谓爹亲娘亲，不如手里的银子亲，我早说过，我不是那不懂事的人，还请掌柜的指条明路，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说着，徐啸行递过去一张银票，足有五百两。
这就是先付的订金，事后一般会再给同样的金额。
这个额度是他身上悬赏的两倍，十分合理。
见到银票，金镶玉的笑容更盛，快速接过塞进袖子里，晃动着细腰靠坐在栏杆上道：
“那就要看你想走什么路了。走明的呢，本地驻军的千户大人跟我是朋友，上上下下都得给我点面子，也许有办法混出关。走暗的嘛，那就得加钱！或者……肉偿也行啊！哈哈哈哈……”
“呵呵呵，我带着伙计不方便，要不然还真想省了这笔钱呢！”说完，他又递给金镶玉一张银票。
“我们就两个人，就不麻烦掌柜的朋友了，暗道最好！”徐啸行一心只想尽快出关。
金镶玉眼中闪过一抹失落神色，但还是收了银票。
“等我消息吧，一两天之内送你们走。”悻悻地闪身让出门口，金镶玉无精打采地说。
……
回到房间内，给芸娘大致说了情况，徐啸行嘱咐道：“这客栈马上也要不太平了，你今晚好好休息，听到什么动静都别管。明天就让金镶玉带我们出关。”
芸娘担忧地道：“我看那掌柜的不像什么好人，她能说话算数吗？”
“嗯，确实不怎么靠得住，不过客栈开在这种地方，帮人偷渡过关的事，他们应该十分熟稔。现在也只能哄着她，希望她看在银子的份上，能顺利送我们走。”
“就怕她是钱也要，人也要……”
“嘘……”徐啸行忽然捂住了芸娘的嘴。
侧耳倾听，屋顶有很轻的响动。
“有人？”芸娘低声问。
“嗯，这是黑店，自然要干杀人越货的买卖。不过今天应该没人打咱们注意，八成是探那伙人的底去了。”
“就是咱们遇见过的那伙人？”
“对，他们也要出关。”
两人说话之间，屋顶上的响动更大，隔壁不知道哪间房传来了噼里啪啦的交手声。
没过多久，屋顶上忽然又响起露骨的俚曲。
“八月十五庙门开，各种蜡烛摆上来。 红蜡烛红来，白蜡烛白。 小妹我一把攥不过来……”
徐啸行一听这曲子，那是脑瓜子嗡嗡响啊，这特么是紧赶慢赶，事儿是全赶上了！
金镶玉夜探邱莫言底细，下一步就是周淮安到了，再隔不久，东厂的人也就追来了。
而事情也果然是那么发展的，先是周淮安出现，他在金镶玉的纠缠中正和邱莫言眉来眼去，外面忽然就下起了大雨。
又过一会儿，砸门声响起，七八个劲装男子出现在龙门客栈。
领头的几人面白无须，看得徐啸行直皱眉。
悄悄退回房间，徐啸行忧心地道：
“大明东厂的前哨已经来了，最多两天就会有大队人马来袭，我们不能跟着吃瓜落，明天一早就出发！”
“徐大哥，不行你独自出关吧！你武功高强，不管是城墙还是追兵都拦不住你。”
“说的什么话，一起来就要一起走，把你丢在半路算怎么回事。”
“反正到了关外你也会离开我……”原来芸娘一直担心的是这个。
“我自然会想个办法安置你，那也是在你安全的前提下。”
正说着，外面忽然雷声大作，瓢泼似的大雨就下来了。
徐啸行知道，今晚必定消停不了，那两伙人绝不会消停。
耳听着走廊里的动静，他时刻关注着各方动向。
先是周淮安去了东厂三档头的房间，接着又有人进周淮安的房间，大家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冲突渐渐升级，兵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们打成什么样，本来不关徐啸行的事，可好巧不巧，邱莫言把那两个孩子安排在了隔壁，此时东厂的番子正在往屋里进攻。
听着孩子吓哭的声音，徐啸行终究不忍心忠良就这么绝后，提了剑从窗户上飞身而出。
芸娘轻轻一笑，自语道：“还说自己是坏人，见了不平之事却总也管不住自己的手！”
……
隔壁，邱莫言留的人手已经渐渐不支，眼看就要沦陷。
徐啸行忽然飞身进来，一招破剑式，把几个东厂的番子尽数刺倒。
屋内的两人惊诧莫名，其中一个抱拳道：“这位朋友，多谢出手相助！”
徐啸行一摆手，否认道：“哎，我可不是帮你们啊！这些人大半夜瞎折腾，老子刚睡着就给吵醒了！爷的起床气大，杀几个出出气罢了！”
说罢不理目瞪口呆的二人，转身离去。
他刚走，邱莫言从窗户跳进来，急声问：“没事吧？我刚打发了对手，听见屋里有动静就赶回来了。”
同伴赶紧将刚才的遭遇告知，邱莫言颇感意外，看着徐啸行房间的方向若有所思。
不多时，周淮安也飞身进屋，道：“莫言，确认了，东厂的四大档头来了三个，全都是先天高手。手下的番子也都是好手，若是硬拼的话，我们还未必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