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炮灰通房(09)
“冷大哥,我跟你一起回京城好不好?”珠珠舍不得冷见山,更害怕同定阳侯待在同一个地方。
新婚之夜过后,定阳侯虽说再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珠珠还是怕极了对方。那种惧怕和与生俱来的恨意已经渗透到了珠珠骨子里,她无法想象同对方两人待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会是个什么情形。
“京城现在正是水深火热之时,淮南王同圣上斗的不可开交。圣上虽用侯爷,但也防着侯爷,淮南王更是将侯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我是侯爷的心腹,也早就进入了淮南王的视线。我一旦现身,淮南王定会紧盯着我不放。所以珠珠,你真的不能跟我一起去京城。”
冷见山神色认真:“淮南王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做事不择手段,我真的怕他会伤到你。”
冷见山说的珠珠不是不能理解。
但……
“可这山谷里面的人太少了,同侯爷一起,我怕!”珠珠咬唇,小脸楚楚可怜。
这里是定阳侯找到秘密退路,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除了几人,也就只有几个伺候的哑仆。
“侯爷本性深沉性子凉薄,对于自己不在意的,他是不会理会的。”冷见山理解珠珠对于定阳侯的惧怕。毕竟,若不是他开口讨要珠珠,只怕珠珠真的会跟被侯爷杖毙的那些人一样。
“所以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好,就跟平时在家一样,我会很快回来的,好不好?”
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而更多的担忧珠珠也无法对对方言说。
她只能心事重重的应下了。
就像冷见山说的那样,珠珠只待在房间中,最多只在房外的小庭院中走一走。
就在这天。
珠珠正在庭院放风,定阳侯突然推着轮椅过来了。
“侯爷。”看到对方珠珠一惊,连忙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定阳侯虽然暂时双目失明,但他却仿佛本能的知道珠珠的动作,看得到珠珠的身影。
黝黑的双眸落在珠珠身上,语气低沉清冽:“这几天你住在这里可有什么不便之处?”
“多谢侯爷关心,这里很好。”珠珠心头一窒,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对方的视线。
定阳侯是习武之人,尤其是此时双目暂时失明,就更是对周围声音越发敏感。
听出了珠珠呼吸紊乱,定阳侯开口:“你在害怕我?”
“……”
“没,没有。我,我如何会怕侯爷,我只是身体不舒服。”珠珠自然不能承认。
“是吗?”定阳侯操控轮椅上前。
对方缓缓逼近,珠珠下意识想要躲回屋子里,但双脚却仿佛被定住了似的,没办法挪动一步。
直到对方骨节修长的大手抓住珠珠小手,珠珠才仿佛如梦初醒。
“侯爷!”珠珠身体一颤,下意识就想要后退。
“我只是想为你把脉。”定阳侯抬头,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容。
哪怕再害怕对方,珠珠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容颜清俊无双。尤其是对方此时身体受伤,只能坐在轮椅上行动,难得的病弱更是最大化的削弱了本身自带的攻击性。
但珠珠却没有被对方这一副样子迷惑,她只觉得更不适了。
“侯爷您不是大夫,如何能为我把脉。而且,我,我现在又好了。”珠珠语无伦次。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当,当然。”珠珠终于用力掰开了对方抓着自己的大手。
“时候不早了,侯爷您也该回去了。”珠珠下了逐客令。
“你是见山的妻子,见山去京城之前我可是跟他保证过。遇到危险,定会挡在你身前。所以,我必须将你放在眼前。不然,我如何能实现对见山的承诺呢?”
“不用了。”珠珠大声拒绝,“我一介妇人如何能同侯爷您相提并论?侯爷您真的该回去了。我会乖乖待在这里,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这几句话用尽了珠珠所有的勇气,她胸膛起伏,双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袖,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了似的。
定阳侯突然沉默。
他收起了那副笑模样,面无表情的看着珠珠。
就像……就像珠珠记忆中,命运线里面的样子。
珠珠头皮发麻,浑身冰冷。
“你为什么这么怕我?”他又再次问了这个问题,这次他问的很认真。
定阳侯是真的想不通,她为何会怕他到这样的程度?
只是因为那天晚上他神志不清冒犯了她吗?
“我没有怕您。”珠珠咬牙,她突然鼓起了一丝勇气,“只是您出现在这里实在是不合适。”
“既然如此,那本侯也不过多打扰你了。”被人避如蛇蝎一次次拒绝,定阳侯心头也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丝羞恼。
他像是在跟自己较劲,恼怒的操控轮椅就要离开。
但最终心头还是有一丝不甘:“我送给你的那条项链,你是不是就没有戴过?”
“是。”珠珠破罐子破摔的承认了,“我不喜欢,所以就不想戴。”
“不喜欢。”定阳侯停住,语气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那可是南蛮皇室献上来的珍宝。便是整个京城,也找不到第二条比它更贵重的了。这样你也不喜欢?”
“贵重又如何?它不适合我,我就不喜欢。”
“好好好,你还真是有骨气。”
……
定阳侯一离开,珠珠就仿佛漏气的气球,重新找回了失去的理智。
她又怕又委屈。
她不明白定阳侯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她。
她拼了命的不让自己多想,仿佛只要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就能自欺欺人。
回到自己的地方,定阳侯恼怒的砸了一旁的花瓶。
他其实也说不清对珠珠是个什么想法。
可能是因为那夜的神志不清,她对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了。就像幻想中的小仙子闯入了现实,甚至一根头发丝都长在了他的心头。
他心神都不由自主的为之颤栗。
更别说,她还曾经是那样一个身份。
她本该是他的女人的。
若非他太过目下无尘,见都没见就将人赐了下去,他们又怎么会是今天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