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圈套(3)
吴勇兵一直冷眼旁观,不动如山,他知道吴雨这是在煽风点火。
吴雨放下喇叭后,他已经听到人群有议论声:“对啊,戴本为什么比斗还没结束,就早早地离开了,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咱们去找他问个清楚,害我输了几十万,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
“到那去找,早就跑路了。”
“不行咱们人肉他,一定能找到。”
“他兄弟不是还在这里吗?咱们找他问问也是一样。”
吴勇兵听着这些话,知道就是赌城安排的人,来引导舆论的。
他也不在意,更懒得花费心思去想,冷笑着对吴雨说:“愿赌服输,两千万我认了。不过我现在只有一千五百万,还有五百万的缺口,过几天再筹措给你。”
说着去摸衣服口袋,准备拿出银行卡。却掏出了文和塞在他上衣口袋里的卡片,于是看了下是什么。
原来是四海赌城的票据,票号是,写的是注码两百万,倍率十倍;押注对象,聂青松。
上面字体全是打印的,打印时间为二零二九年九月十三号零点五十九分四十七秒,也是今天比斗开始前的一分钟。而聂青松正是那个小男孩的名字,看完后吴勇兵笑了笑。
吴雨听吴勇兵说付不清赌注,还缺了五百万,他当然不会轻易地放过去,于是说道:“没关系,但是不知道,你有什么同等价值的物品可以抵押?五百万也不是个小数目,总不能单凭你一句话就了事吧?”
吴勇兵道:“如果有的话,你觉得我会跟你废话吗?”
吴雨表示为难:“这就难办了,按照赌坛规矩,如果付不清赌注的话,只能被拘押在赌城,等家人或朋友来捞你。”
“哼,不用了,看看这个吧。”吴勇兵把票据扔了过去。
吴雨捡起来一看,居然是四海赌城的票据,而且竟然就是押注小男孩的那个两百万。
他十分惊奇,因为既然大手笔押注小男孩,说明是看透了这个局。
如果这个票据出现在别人手里,那倒没什么,可偏偏在吴勇兵手里。
吴雨看见文和把它塞进吴勇兵口袋,说明他们是一起的,并且后面可能另有高人。
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个局,可是为什么还要进圈套呢?吴雨心想,既然后面还有高手潜伏,那这件事情肯定不会善了。
吴雨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吴勇兵身边,低头轻声说道:“想不到你们身边还有高人,可是既然知道这是个局,为什么还要上当?”
吴勇兵站了起来,几乎和吴雨贴面,反问道:“那你先回答我,我们并无怨仇,你为何要精心布局,来计算我们?”
吴雨毫不避讳,说:“这是你们嚣张和狂妄的代价!再说我总不能看着你们,在四海赌城大肆掠财和败坏赌城名声,而不管不顾吧?为布这个局,我是精心准备了许多天,可谓是煞费苦心。其实这个局,简单的很,稍微有点眼力的人,一看就知道,只怪你们太目中无人了。”
吴勇兵懒得多说,问道:“好,算你厉害。这张票据价值两千万,可以抵我的赌注了吧?哦,不,应该还多了两百万的注本,快点退还给我,我要回家睡觉去了。”
吴雨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吴勇兵神秘一笑:“哦?高手当然是有,至于为什么故意进你的局,自己去想吧。”
吴雨知道问不出什么所以然,足足盯了吴勇兵几十秒钟,然后招来一名手下,吩咐去取钱,这才恶狠狠说道:“有意思,我喜欢玩,越刺激越好。不过,就让我先玩玩你们!”
吴雨说完转过身来,面朝大家,右手高举那张票根,举起喇叭大声说道:“各位,相信大家都看见了,那个押注聂青松两百万的注码,可不是我们赌城押的。押注的人,他就是疯狂的戴本先生,十倍的倍率,那就是两千万啊。来,我们恭喜他。”
这时正好属下拿着个大密码箱,来到吴雨面前。吴雨示意属下打开箱子,然后向大家高高举起,谁都能清楚地看见,里面是一捆捆崭新的钞票。
吴雨故意放大声音,对吴勇兵说道:“这是你赢的。唉,难怪戴本这么容易就输了。”吴雨将箱子塞到吴勇兵怀中,然后领着几名手下离开。
戴本和单老三人,在车里通过大屏幕看见吴雨离开后,人群就汹涌而上,围住吴勇兵。开始是交谈,随后不知谁先动手,接着就开始大打出手。
这时画面断了,大屏幕被关掉。戴本站起身,拉车门就要出去,只是被文和锁住,单老劝到:“你去能帮什么忙?只会给那个家伙增添累赘。他或许会吃些苦头,但不会有性命之忧,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戴本急切说道:“这事因我而起,我不应该逃避,把烂摊子丢给他。”
“他不会怪你的。”单老随后吩咐文和开车。
戴本只得坐了下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文和把车开出去以后,问现在去哪里,单老看着戴本:“你想去哪里,我们可以送你。”
戴本回道:“我无处可去。”
单伯道:“那我们还是去午夜赌场吧,那家伙脱身后,应该会去哪里,你可以等他。”
“嗯。”戴本点点头,一路上大家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再次返回午夜赌场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
这时人已经稀少,赌场大厅里,还有寥寥数十人。
单老他们没有停留,直接来到三楼徐瑞莲的办公室。
文和敲门后,徐瑞莲打开门,见是单老和戴本他们,就侧身让他们进来,然后关上了门。
文和招呼着:“还好,你没走。”
“我要理账,这就是我一天的工作,一般凌晨三四点才走。”徐瑞莲领着三人,在茶几边坐下,自己去煮水泡茶。
文和道:“徐总辛苦。”
徐瑞莲笑笑:“可别这么叫我,这也是没办法,我们这是小赌坊,可请不起那么多人,只能自己做了。”
文和有些歉意,说:“抱歉得很,这么晚还打扰你的工作。本来我们准备找个酒店,或者宾馆坐坐的,可是想到你可能还没走,所以就来了这里。主要是想等等那个吴勇兵,他离开后,应该也会来这里会合。”
徐瑞莲端着茶杯,走到茶几前,坐下后说道:“跟我就别这么客气了吧,虽然大家相识不久,可我要是能被你们当作朋友的话,真是荣幸之至呢。——至于吴勇兵那家伙,你们不用担心,勇猛的很。一些乌合之众,以他的拳头,一拳就能打散了。一拳不行,最多两拳三拳。”
徐瑞莲一边和文和说着话,一边不停地忙碌着,倒水洗茶,洗杯子,再为每个人倒满。又起身去办公桌上拿来手机,接着说道:“戴本还没吃晚饭的吧,大家也都饿了,我安排点吃的吧。”
电话是打给那个霞姐的,吩咐她去外面的饭店,置办些酒菜回来。要什么口味,去哪里买等等,讲得很是细致。讲完电话放下手机,这才安静下来,端起茶杯抿上一口。
“你看直播了?”戴本这是进门后,说的第一句话,徐瑞莲既然知道吴勇兵的事,那他肯定是看直播看到最后。
徐瑞莲答道:“看啦。”
“是不是对我挺失望的?”
“说实话,我对你的赌术,那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虽然我也是混迹赌场的,可在我所熟识的人当中,没有一个人能及的上你。但是你的经验见识,还有对人心的揣测,就像个孩童般幼稚。抱歉我说的这么直白,可别生气哦。”
“这才是朋友应该说的话,戴本——呃,我的心胸还没那么狭窄。”
“本来我是准备押注十万你赢的,十倍赔付,的确很诱人。”
“哦?这样说,你没有押注?”文和放下茶杯问道。
“没有,我资料信息什么的,都已经填好,正要点确定,我听到赌城老板说,跟戴本另外再赌两千万,所以我就放弃了。”
“这么说来,你也看得出这是个局?”戴本有些诧异,他到最后才发现,可是徐瑞莲一开始就知道了,这说明她很敏锐。
“我哪里能看得出来,我只是抓住了一点,天上不会掉馅饼。那个老板组这个局,还造了这么大的势,难道就是为了给你送钱?为了砸自己的招牌吗?他肯定是有必胜的把握,只可惜一个账号,只能押注一次,所以我不知道押谁好,只能放弃。但是,虽然我不知道谁会赢,不过我知道,你是肯定赢不了。”
戴本道:“看来我确实嫩了点,不谙世事,这么简单的局,却看不出来。不过刚开始我们去的时候,包括到那个老板来之前,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那是个局。”
单老说道:“说实话,这个局布的也算完美,不然你也不会轻易上当。但是自从那个老板来了,把氛围推得如此之高,你就该有警惕之心。”
徐瑞莲点点头,然后笑着对文和说道:“哎,想不到你竟然知道结局,知道那个小男孩会得冠军。可是你不够意思啊,也不通知我下,让我也赚点,弥补下最近几天的损失,光顾自己押注了。”
文和遥摇头:“我可没这个本事,是我师傅断定,那个聂青松会赢,让我押注的。我身上只有两百万,所以全押了。我也是在开始前的一分钟里押的注,那有时间通知别人。”
徐瑞莲恍然,恭维地说道:“原来是单老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眼光独到。”
单老端坐着,微微一笑:“这就是信息的重要性,你们听说过聂苍山这个人吗?”
戴本摇摇头,徐瑞莲一怔,问道:“难道是三十年前,和你齐名的十大阁老之一聂苍山,人送外号‘油泥鳅’的那个人?”
“正是,‘油泥鳅’是指他这个人非常狡猾,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不过这是对外公开的称呼。在我们那个小圈子里,他还有一个别称叫做‘眼镜蛇’。因为这个人不光冷血,还阴狠毒辣。”单伯在说眼镜蛇的时候,明显有一些颤抖,似乎很害怕这个人。
“噢?您是说,今晚这个局,就是他安排的?”徐瑞莲继续问道。
单伯道:“聂苍山跟这个局有没有关联,我不知道,但是这里面有个人,跟他大有关系。”
徐瑞莲追问道:“谁?”
单伯道:“聂苍山有个孙女,她的数学特别好,经常参加各种国际大赛,都是第一名。今年四月份的时候,她参加了国际奥委会举办的数学大赛,以超高分获得头名。这事还上了报纸的,你们不知道?”
三人一起摇头,表示都没关注这个事情,单老继续说道:“她的名字就叫聂青松。”
戴本疑惑的问道:“您是说,今晚参加比斗的那个小男孩?”
单伯摇摇头:“不,其实那是个女孩。”
戴本显然不信,说:“可看起来就是个男孩,你怎么确定,她就是聂苍山的孙女儿?”
“聂青松满月那天,聂苍山邀请我们这些老家伙去喝满月酒。可是也就在这一天,被仇家找上门来,”单老回忆过往,仍旧是心有余悸,面有惧色。
他顿了顿,喝了口茶,才继续说道:“那真是好大的阵仗,五六十人,清一色的装束,都是头戴围巾,眼带墨镜,各自拿着长长的砍刀。每个人手中都拿着照片,从他们进门到消失,前后不过十来分钟。”
“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聂苍山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大哥小妹,父母数十人,尽皆被砍倒。当时聂苍山正抱着孙女,在跟我们斗酒逗趣。等我们都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杀到了这边。”
“我们数十人合力,与那些暴徒斗了几分钟,他们可能是看出事不可为,于是立即撤走。整个行动训练有素,令行禁止。这些年我也做过一些查访,却始终不知道那是属于什么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