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好故事,感人肺腑（3）

驰千里没有回答，而是说：“冷老板果然目光如炬，洞悉一切先机。亲戚朋友不理解，村里人鄙视嘲弄。就连自己的儿女，也是愤怒异常。当即驾车，去寻找母亲向晚晴。”

“可是，当他们在半山腰，一处坟茔底里，见到母亲背影的时候，她正靠在一个老人的肩头。两人背靠大树，正在偶偶细语着。母亲穿着大红棉袄，还头戴红花。老人也披红挂绿，两人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兄妹三人气不打一处来，今天可是父亲出殡的日子，而母亲居然跑来约会别的男人！他们倒没有觉得，这对父亲是如何的不公。只感觉母亲这样做，大大的落了自己的面子。”

“他们想冲过去，大声的责问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还要大声的呵斥母亲，不应该这么做！甚至要强行将两人分开，不能这么做！”

“只是被母亲身后，几米远的大舅公，用拐杖给拦下了。哥哥责问大舅公说：舅爹爹，那是我妈，她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我们不能指责，可是你能说啊。你是她亲大哥，打她两下都没问题。”

“兄妹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停的责问怪罪大舅公。大舅公如同妹妹向晚晴，始终一言不发。三人见讲不通道理，就要过去找母亲理论。”

“谁料这个时候，大舅公居然开口了，竟问兄妹三人：你妈妈头上的大红花，漂亮吗？兄妹三人是气的胃疼，哪知大舅公又补了一句，是我帮你妈亲自戴上的。”

“兄妹三人还未来得及发牢骚，大舅公又问：你妈穿的大红棉袄，喜气吗？哥哥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呵斥道：舅爹爹，我妈胡闹，你这么大年纪，怎么也跟着乱折腾？大舅公并不理会，自顾自的说：这是我亲手给她穿上的。”

“兄妹三人觉得舅爹爹不可理喻，便要过去找母亲，被大舅公一拐杖，砍在哥哥的后背。三人当下愣住，咆哮着问舅爹爹做什么？”

“大舅公不理会他们，冲不远处的儿子招了招手，等儿子走过来，把拐杖塞进他手里，然后吩咐儿子：谁要过去打扰你小姑奶奶，就用我的拐杖拦住。只要别打死，可以往死里打。”

“表哥长的五大三粗，长年干农活，力气也大，站在兄妹面前，具都感到压力，哪里还敢乱动？他们都想不通其中原因，为什么母亲这么胡闹，大舅公不阻止，反而是帮着守护？”

“哥哥实在忍不住，问大舅公：舅爹爹，我妈做出这么出格的事，你不阻止，反而是怂恿，到底为什么？大舅公没有回答，而是淡淡的说：我们先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要是你们没兴趣，可以现在回去。你们父亲的后事，还需要你们操办。”

驰千里一口气，说了二十分钟，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便喝了口茶。

冷如冰四人，也都没有说话，他们已经陷入到场景里，不想破坏那样的氛围。

驰千里瞄了大家一眼，这才继续说道：“向晚晴对哥哥说，我想为自己活几天，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他哥听了后，肝胆具颤，当即潸然泪下。虽然向晚晴在婚宴上的一番话，让兄妹间断了十年的往来。”

“可他了解自己的妹妹，也知道她的过往。简单的一句话，触动了大哥脆弱的神经。于是主动走到正在梳妆的妹妹身后，帮她戴上大红花，又替她穿上大红棉袄。”

“而后在护工的帮助下，又将躺在床上的向东天扶起来，帮他梳洗穿戴。他帮着妹妹向晚晴，把两个人打扮的像新郎新娘。再坐上儿子的车，将两人送到了曾经好过的地方。”

“他与儿子退到一旁，不去打扰两人的空间。却静静的看着妹妹的背影，既感叹她的不容易，又佩服她的勇气。兄妹三人来的时候，他正思潮反复，不想搭理他们。不过兄妹三人被表哥震慑，也不敢乱动，静静的听着，母亲与老人的谈话。”

“其实几人动静很大，离得又不远，向晚晴与老人，早已知道他们来了。可是他们充耳不闻，旁若无人的侃侃而谈。”

“向晚晴说：东哥，昨天你给我编的花环，我牵牛时，不小心掉在地下，被牛踩了一脚，从中折断了。不过我舍不得扔，藏在我的枕头下。明天你帮我修一下，好不好？”

“晴妹放心，我会帮你补好，再帮你重新编一个。”

“嗯，谢谢东哥。可是，要不了几天，花就枯萎了，我看了会难过。”

“不怕，有东哥陪着，我们一起将它葬了。埋在我们情定终生的地方，静等它来年花开。”

“唉，花谢了，终有再开之日。可我们的情，要是没了，却无再续时。”

“不会的，我们的情，就像花一样，开在了我的心中。就算它谢了，也是埋在我的心底。花开花落终有时，此情不灭永无期。”

“东哥，你真好。可是前天，你为什么那么坏？”

“傻瓜，我不会对你坏，如果我真的对你坏，那也是为你好。”

“你故意把野果汁，弄到人家脸上，说是帮人家擦掉，却趁机摸人家的脸蛋。这也是为我好啊？”

“你的脸蛋真漂亮，又滑又嫩，我就忍不住抚摸着。如果你生气了，那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没有啦，你抚摸我的脸，我心中喜乐安祥，又怎么会生气？只是后来，我们不该把持不住，犯下弥天大错。”

“对不起晴妹，我不该冒犯你。”

“不怪你东哥，那是我自愿的。嘻嘻，要是我不配合，你能得逞吗？看你那笨拙的样子，好半天也找不到门路。”

“可我心里很是不安，如果被你爸知道，你可怎么是好？”

“我才不怕呢，知道了更好，我直接跟他说清楚，此生非你不嫁。”

“唉，我就是穷小子一个，跟了我，你只会受苦。有时候我就在想，我跟你好，到底是爱你，还是害你？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东哥，你怎么会这样想？就算你再有钱，我也只需要一日三餐。有时候幸福是一种折磨，我宁愿在折磨中寻找幸福。”

“什么？”

“没事，东哥，你就放心吧，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嫁别人。”

“我就怕你爸知道后，会失去理智，最终会害了你。”

驰千里一会男声，一会女子的学舌。学男声倒还好，只是少女细嫩的音色，他要尖着嗓子说，确实比较辛苦，也很不协调。

不过倾听的几人，都比较认真，没有任何的不适与异样。冷如冰还催促着：“怎么不继续说了？”

驰千里润了润嗓子，这次不再是学柔柔的女生，而是苍老的腔调，继续道：

“向晚晴忽然捧起向东天的脸说：唉，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最终害苦的人，却是东哥你。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孑然一身，矢志不娶？”

“你像鲜花一样，开在我的心里，绽放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已经没有地方，再容纳另一朵鲜花啦。”

“我真是个罪人，既辜负了你的痴情，又对不起你的真心，也愧对俞木。刚结婚那几年，要不是你暗中救济，我怕是真的熬不下去，可我从来没对俞木提起过。”

“你做事滴水不漏，面面俱到，是个好女人。配的上我对你的真心，也值得我用一生来守护。”

“你又何苦这样？那么好的条件，身边也没个女人相陪。不说连做男人的机会都没有，生病了也没人照看。”

“自从与你欢好一次，我就已经想好了，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回味。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人无尤。”

“可是最近三年，你因脑梗瘫痪在床，我非但未能照顾你，也一次没去看过你，你恨我，怪我吗？”

“为什么要怪你呢？这是我的宿命。”

“东哥，你看我这身大红棉袄，漂亮吗？”

“漂亮，好看。”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做的？”

“不知道。”

“就在你瘫痪，躺进养老院的那一天开始做。为什么三年来，我没去看你？当时我就决定了，如果俞木先走，我就穿这一身嫁给你。虽然我已经是个老太婆了，但我知道，你不会嫌弃我。我在你心里，永远是那个初春少女。”

“不错，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初春少女！”

“如果你先走了，等我把俞木伺候完，再穿着这一身，然后躺进你的棺材。这辈子我们未能在一起，下辈子，我们做猪做狗，也要长相厮守。”

“唉，晴妹，你这又是何苦呢？你用一辈子时间，积累起来的好名声，却在这一刻，毁于一旦。”

“向晚晴笑了，灿烂的像个初春少女，说：可是东哥，你知道吗？我这辈子，也就这一刻，是为我自己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