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棋差一着(2)
张明生之前玩过多次诛心局,十秒钟拿到一副好牌,还能悠然自得。
可是今天用了一分钟,才勉强拿到十四张麻将牌,其难度可想而知。
师傅却拿到十八张麻将,而且看他扑克牌,数量也不少。
先不管能不能胡牌,是不是十八罗汉,这份功力已经不简单。
张明生动作很快,把麻将一字摆开,然后一起翻了过来。
三个七筒,三个八万,一二三万,十八九条,最后是红中一对,做麻将头。
这是可以胡的牌,尽管只是个屁胡,也算基本完成任务。
单伯来不禁夸道:“小伙子,确实有本事。”
菊子瞪着眼睛,不自觉的说:“厉害,牛逼。”
小兰默然无语,眼中却满是羡慕。
张明生伸手冲师傅道:“请吧。”
这是要他开牌,看看是不是十八罗汉,到底能不能胡牌。
驰千里右手在桌子上一拍,上面一层麻将,被震的翻过来,落在一旁。
他再拍一下,下面一层麻将也翻过来,与上面那层并列。
单就这一手,可比张明生帅多了,菊子开心的直接鼓掌。
其实张明生能做到,只是没想起来。好像他在师傅面前,赌术被压制了几成,很多东西不能尽情施展。
第一层九张麻将,是四个东风四个南风,右边一张发财。
第二层九张麻将,是四个西风四个北风,最后一张也是发财。
果然是十八罗汉,一张不错。张明生没有沮丧,反而带头鼓掌。
菊子看着张明生夸道:“厉害。”
她还在夸张明生,不过这种局面下,再配上她说话的语气神情,自然是浓浓的讽刺。
单伯来重重的一声叹息,说:“隐姓埋名了这么多年,看来你的赌术不退反进。放眼整个赌坛,怕是难有敌手咯。”
小兰与菊子看过张明生,同柳传熊的诛心局,所以她们也曾苦练过。虽然那是简易版,也练的十分吃力。
今天这个算是超强版,驰千里不仅淡定自若,还超额完成任务,拿到十八罗汉,小兰心里老大的敬佩。
她觉得这人的赌术,超越张明生多多,若是能拜她为师,何愁大仇不能得报?
小兰很是纳闷,这人似乎对自己很有成见。以单伯跟他的交情,都不能说服他收自己,小兰也是暗自叹气。
张明生早有预料,可真见到十八罗汉,还是竖起大拇指。以往总是别人对他竖大拇指,今天也毫不吝啬的给了别人。
并不因为他是师傅,而是心甘情愿的,由衷佩服这种赌术。
驰千里这时转头冲菊子说:“你要记住,上了赌台,心要定,眼要准,手要稳。这些都要扎实的基本功,你火候还早,要勤加练习。”
张明生回想刚才的情形,因为对场面判断失误,以致图一时之快,手速特别快,所以不够稳健。
手不稳也导致连锁反应,带动心不够定,再传导出眼不够准,这是他输牌的关键。
张明生心想,跟高手过招就是不一样,果然能学到东西。师傅也不知认出自己没有,这话该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菊子听了,表面称是,心里却说着:哪有那么容易。
小兰却深有感触,发誓要好好练基本功。那些飞牌之类的动作,花里胡哨的没大用。
张明生拿起一摞扑克牌,准备掀开来,看龙凤配有没有问题。
不过驰千里抢先一步,将一摞扑克牌摆在中间,以便大家看的更清楚。
驰千里慢慢的摊开牌,对张明生说:“年轻人,我看你基本功足够扎实,反应也很敏捷。不过对于场面的判断与把控,还缺点火候。这种经验需要积累,切不可心浮气躁。”
他话说完,牌也全部展开,大家都瞧的目瞪口呆。
前面八张牌是黑桃A,后面跟着八张红桃A,再后面是八张梅花A,接着又是八张方块A,最后四张大王坐镇。
一共三十六张扑克牌,对应他的一十八墩麻将。
而张明生拿了十四墩麻将,却配了十七对牌,这显然默契度不够。
他看了看举在半空中的手,什么红桃对八,黑桃对六,梅花对K,方块对十。
虽然也配对成功,可是乱七八糟的,远没有师傅的牌唬人。
张明生将牌面朝下,默默的放在桌面上,而后冲驰千里弯腰抱拳,喊了声:“师傅,告辞。”
他话不多说,就要准备开溜。驰千里连忙说:“且慢,我要跟你再赌一局。”
张明生愕然说道:“你赌术天下无双,不用再赌了,我认输还不行吗?”
驰千里不理他,迅速在桌子上抓一大把牌,又塞进去一张黑桃A,并快速理好,对张明生说:“你过来。”
张明生随他离开桌子,来到空的地方,两人对面站立。
驰千里双手洗牌,忽然全部抛向空中,对张明生说:“谁抢到黑桃A,就算谁赢。”
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这是小儿科的赌术,菊子跟小兰都不明白,这玩个什么劲,单伯来也是一头雾水。
果然张明生头都不抬,任凭扑克牌洒落。驰千里也不抬头,只是盯着张明生看。
等所有扑克牌都落地,他问张明生:“你为什么不抢牌?”
张明生没好气的说:“抢什么抢?牌都被你揣进裤兜了,又来这一套。我走了。”
张明生转过身后,驰千里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骂道:“臭小子,滚吧。”
他这一脚力气不小,张明生跌跌撞撞的赶紧跑了。
菊子跑过来喊道:“喂喂,你别走,我还没踢呢。”
驰千里暮然回头,板着面孔问道:“你想做什么?”
菊子下意识后退一步,说:“师傅,你,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驰千里道:“不然呢?留下来你能赢?靠别人不是本事,凡事要靠自己努力。”
菊子不敢吱声,驰千里吩咐说:“去准备饭菜,我还没吃中饭。我要跟伯来兄,开怀畅饮。”
驰千里气场太强,菊子灰溜溜的走了,小兰那里还坐的住,说了声去帮菊子的忙,赶紧也溜了。
等两人走远了,单伯来问道:“小伙子是张明生?”
驰千里反问他:“你是不是万知道了?”
单伯来摇头道:“我是听他最后一句话,才有所怀疑,这才问你。”
驰千里说:“不错,确实是张明生。我刚开始收他为徒,原本是想教他赌术,所以用扑克牌训练他。一副牌抛在空中,两个人抢黑桃A。每次我将A藏在裤兜里,他都一清二楚。还看着我的裤兜,对我说:师傅,我不想学赌术,只想做个厨师。”
“三番两次后,我看他确实心不在此,便不再教他赌术,而是该用别的方法,练他的基本功。我看他的眼神似曾相识,便用这种方法试他一试,没想到还真试出来了。”
单伯来恍然大悟,说道:“我看不只是似曾相识,主要是你极为自信。在你看来,年轻一辈来说,还有谁的赌术,能和张明生媲美,是不是?”
驰千里笑了,说:“知我者,非伯来兄莫属。我藏牌的手法隐蔽,速度也快,一般人那能看的出来。而他一开始就注意我的裤兜,自然是熟悉我的套路。”
他随后问单伯来:“我们一直在为他担心,他反倒滋润的很,而且赌术是大有长进。他为什么来找你们,还不以真面目示人?”
单伯来这才想起来,张明生说的快递,急忙取过来,对驰千里说:“答案或许就在其中。”
拆开纸盒,拿出请柬,翻开来一看,两人对视了一眼,均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驰千里开口道:“全知道的表弟,跟向晚晴关系很好。看来我们一切事情,他们早已知道了。难道他们开千秋阁,是为了对付冷如冰?当初终止菊子与老刀的赌局,莫不是张明生搞的鬼?”
单伯来说:“你别问我,日后碰到张明生,一问便知。只是向晚晴舍弃行天下,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哇。”
驰千里表情迟滞,他想起来看的大女人电影,女主角也叫向晚晴,两个人的性格倒是差不多。
单伯来劝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辜负了人家二十多年,是该考虑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