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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嚣张跋扈

滇都的生活,对王落清来说自是无比苦难。可对王衡知来说却是无忧无虑。

他们家虽说是被圣上贬谪至此,可也过得却也比好多人体面了。何况小儿哪里知道苦与甜,只要不缺衣少食,能每天自由自在的玩耍就是最开心的事情了。

在这街头巷尾谁人不知王家那小子最是调皮了,不是昨天把别人家的鸡撵得满天飞,就是今天把尿拉到别人家院墙根下被人追了。

这不,今天他就因为太调皮被凌穆书勒令不许出门了。这会儿只见他蹲在一旁的台阶上用小木棍拨弄着什么:“淑蕴妹妹!快过来!这里有只好大的青虫啊!哈哈哈…你怕不怕?”说着捏起大青虫朝王淑蕴靠近。

这王淑蕴虽比王衡知只小两个月,却比王衡知的性子不知稳重多少:“我才不怕呢!你要是敢拿它吓我,我就告母亲去!”她虽是杨素雪的女儿,却只能管杨素雪叫雪姨娘,管凌穆书叫母亲。

“你去呀!去呀!别说母亲了!就是父亲来了我也不怕!”王衡知丝毫没有怕的,反正父亲天天都在外头,就是回来了也一头钻到刘姨娘的屋子里去了,上哪管他去?

“你!你!我不跟你玩了!”王淑蕴知道这个哥哥整天就知道惹是非,可偏偏没人管的了他。

见王淑蕴甩头就要走,王衡知这才急了。要是她走了他跟谁玩去?今天母亲罚他不准出院子,可是把他闷坏了!

“好妹妹!淑蕴妹妹!我不拿虫子吓你还不行吗?”说完眼睛滴溜溜的像是又在想什么坏主意。“要不?咱们把这只大青虫放到刘姨娘的鞋子里去吧!等她午睡起来一穿上!哈哈哈…保管她吓得半死!”王衡知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开心。

“不!我可不敢!我怕刘姨娘!”

“你这个胆小鬼,怕她做什么?”王衡知不以为意。

“要去你自己去,回头父亲发现了看怎么打你!”

“好妹妹,你不说谁能知道是我做的?这样!你就在门口给我放哨,等我把大青虫放完了出来咱们就跑,怎么样?”

王淑蕴有点犹豫了,这刘姨娘平时趾高气昂的总是欺负雪姨娘。吓一吓她也不会怎么样,反正也不是她做的,这样想着便同意了。

王衡知兴冲冲的捏着大青虫朝刘栀儿的屋里走去,胖嘟嘟的虫子在王衡知手里扭来扭去。王衡知忍不住轻轻笑起来,他蹑手蹑脚的把大青虫刚放进刘栀儿的鞋子里正欲离开时,突然后背的衣领被人拉住了。

“小兔崽子!你做什么呢?”原来这刘栀儿孕中体热,午觉时便燥的一直没睡着。听到有人过来便悄悄装睡,再一看竟是王衡知这个小兔崽子,不知道在那鬼鬼祟祟的做些什么,肯定没好事!于是一把就抓住了他!

“没!没什么!”王衡知一看那刘栀儿醒了连忙挣脱开来,飞快的向屋外跑去。

王淑蕴听到屋内的声音急得不得了:“哥哥!刘姨娘醒了?”

“是呀!快跑快跑!”

刘栀儿看他们两个慌慌张张的样子,心想他们准没做好事。于是穿起鞋子就准备去追他们,谁知脚刚一放在鞋子里,就触碰到了一个软软滑滑还会动的东西,吓得刘栀儿一声惊叫,把鞋里的东西倒出来一看,原来是只大青虫,现已被她的脚压死了!

刘栀儿顿时气的火冒三丈,踢开鞋子换了双鞋就跑去找王衡知和王淑蕴。

王衡知今日又不敢跑到外头去,只得和王淑蕴躲到厨房去了。他们在滇都的房子并不大,一共就五间房。家里也只有一个做饭的老妈子和一个扫洒的小丫鬟。那个做饭的老妈子姓陈,大家都叫她陈妈妈。

那陈妈妈见王衡知和王淑蕴慌张的跑了进来,便知道他们肯定是又干了什么坏事了,忙笑着说:“夫人又在追你们吧?快!躲到水缸后面去吧!”说着又往灶里添了一把柴火。

家里就那么大点地方,刘栀儿没一会儿就找到厨房来了:“陈妈妈,看到那两个小鬼没?”

陈妈妈一听是刘栀儿的声音,一惊吓得站了起来:“没!没有看到!”要说这家里的夫人和雪姨娘都是温和有礼,一点架子也没有。可偏这刘姨娘刁钻泼辣,陈妈妈和那个丫鬟小穗是一点都不敢招惹这刘姨娘的。

刘姨娘一看陈妈妈躲躲闪闪的样子便知道她在撒谎。眼神往厨房里一扫便看到了水缸后面有一片衣角。立刻走了过去:“好啊!你们两个小东西!原来躲在这里呀!给我出来!”说着便一手一个揪着他们的耳朵给拎了出来。

王衡知虽只是个十岁孩子,倒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好你个刘姨娘!你敢揪我耳朵!”

“我揪你耳朵怎么了?你敢戏弄我,就不准我揪你耳朵?”这滇都不似京城那边等级森严,只要老爷宠谁,谁在这家里便说了算。所以刘栀儿压根不怕这些小兔崽子。何况现在她肚子里还揣着一个,自是什么都不怕的!

“刘栀儿,你给我放手,你再不放信不信我告母亲去!”王衡知耳朵又疼心里又气,忍不住大声喊起来!

“你去!你去!你以为我怕你母亲?”刘栀儿站在院子里丝毫不怕,哪怕知道那凌穆书在屋子里听着也不怕。反正老爷一会儿就回来了,等老爷来了自会护着自己。

果然,没一会儿凌穆书房里的门“吱”的一声就开了。只见凌穆书冷着一张脸站在房门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正看着那刘栀儿。果然,那凌穆书和杨素雪在屋子里把一切听到了。

刘栀儿看凌穆书面色不善,不由得松掉了揪着两个小孩耳朵的手,但依旧嘴硬的说:“还请夫人和雪姨娘好好管教下孩子吧!别没得到处惹人嫌!”

“刘栀儿,你好大的口气!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凌穆书冷哼道。

“怎的?夫人不好好管教孩子,还不许人说?”刘栀儿嚣张惯了下意识就回了嘴。

凌穆书见这刘栀儿一点尊卑都不顾,便想着敲打一下她:“这要是在南京城里,你这样的身份充其量只是半个主子。是谁给你的胆量去揪两位主子的耳朵?像你这样的立刻发卖了出去都没人敢言语!”

“夫人这话说的就让人伤心了!我好歹也是他们的长辈,他们做错了,我自然可以好好教训他们!”刘栀儿慢悠悠地说着,还用手扶了扶肚子:“再说了,这个家里到底还是老爷当家不是?老爷都不曾说我的不是,夫人难道比老爷还大不成?”

凌穆书简直要被这个狂妄粗鄙的刘栀儿气到发晕了,直接走上前去呼的就是一巴掌扇到刘栀儿的脸上:“你一个口一句老爷,是不把我和衡知放在眼里吗?别以为怀了孩子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我为妻你为妾,以后给我收敛着点!”

刘栀儿捂着脸似不敢相信一般,从没见过凌穆书如此狠厉的模样。可刘栀儿如何肯吃亏,只愣了一会便直接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嚎起来:“夫人见我有孕便这般容不得我吗?我不过小小教训一下顽劣的小少爷,就这般折辱于我。我还不如现在死了去,免得日后受搓磨!孩儿啊!娘对不起你!谁叫你有个不争气的娘!你下回投胎还是投到人家正房夫人肚子里去吧!省的出来了也是受罪啊!”边说边哭,竟惹的门口围观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丫鬟小穗立刻将那些人群赶得远了些“去去去!参议家的热闹也敢来瞧!快走!”

陈妈妈更是一脸为难的想要拉刘栀儿起来,可那刘栀儿就是不肯起。她现在身怀六甲,谁也不敢真的把她怎样!

这边正热闹着呢,王落清就从外头回来了“怎么回事?围了这许多人?”说着便推开人群走了进来。

那刘栀儿正在地上坐着哭的头发都散了:“是娘没有用!夫人既容不下我们,那我们就不在这惹人嫌了!”

“栀儿!你坐在地上做什么?谁说容不下你了?”王落清一看这情形赶紧上前拉刘栀儿起来。

那刘栀儿一见王落清回来,那声音哭的更是让人肝肠寸断了:“老爷~你可回来了!你差点儿就见不到我和孩子了呀!夫人说我是下人,要打杀我呀!”

凌穆书一听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我何时要打杀你了?你平日里嚣张跋扈也就罢了,如今竟还敢冤枉我,到底你是夫人还是我是夫人?”

王落清一见这情形如何能不明白,只是刘栀儿还在地上坐着,心里本就偏疼刘栀儿一些。不由得斥责起凌穆书来:“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跟栀儿一个乡下女子一般见识什么?你可真好意思?你当夫人的不想着让家里和睦,反而在那耍威风!”

“我看老爷你也偏心太过了吧?你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是对我一顿数落!请问哪家夫人有我做的窝囊?这要在京城里,谁家小妾敢这般同夫人说话?”

“京城!京城!咱们现在都到了什么田地了?你还在那里用京城的规矩说事?你要想着回京城,怎不见你那好弟弟派人来接你啊?”王落清说着抱起刘栀儿正欲进房。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王大人好威风啊!为了区区一个小妾竟如此嘲讽自己的夫人。我今天可是见识了!”

“你是何人?敢到我家来大放厥词?”王落清一看来人不过一个外乡人打扮,不由得更气恼了,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我是谁?我便是您夫人的好弟弟派来的呀!您说凌大人要是知道她姊姊在这过的是这般日子,也不知该怎么想王大人您呢!”说完便抱着双手倚在门边挑衅的看着王落清。

王落清抱着刘栀儿站着,这会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讪讪的把刘栀儿放了下来,对她喝到:“还不快进去!在这丢人现眼!”

刘栀儿还欲开口,被王落清一瞪,立刻麻溜的钻到自己屋子里去了。

凌穆书则一脸怀疑地走上前去:“你可是季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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