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有点大病的哈迪斯
“我可怜的小珀耳塞福涅，醒了吗？”
“没事吧？身上没有哪里痛吧？”
昏暗的冥界天空之下，如花朵般娇艳，皮肤像白玉一样洁白无瑕的女神睁开了双眼。
在这充满了黑暗、荒芜与死亡的世界之中，她便如同戈壁之上唯一的花朵。
黑色的亡者新娘正弯腰立于她的身前，领口的金色纽扣仿佛随时都会崩开一般。
“哈哈迪斯姨妈？”
珀耳塞福涅脑子有些晕沉沉的，她在努力回想自己在昏迷前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自己在跟宁芙仙女们采花，看到了一朵美丽的水仙花。
然后大地突然裂开，从中飞出了
“嗯，是我哦。”
哈迪斯掀起了头纱，露出了那一张充满了温柔与包容，却又仿佛带着禁忌诱惑的面孔。
纤细而妖娆的黑色眼线，带着别样的美感，皮肤和唇色的极致反差，更是充满了冷艳与诱惑的双重冲突。
但眼神之中的温柔与宠溺，却又是与冷艳的脸蛋相冲突。
死亡，既诱惑而又冰冷，同时充满了温柔，包容着一切。
但不知为何，这样的哈迪斯，反倒让珀耳塞福涅有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
她总是感觉，原本的哈迪斯似乎并没有这么热情。
哈迪斯应该是更擅长隐藏自己想法，不会表达自己的那种人才对。
“我们这是在哪里？你又要做什么？”
珀耳塞福涅想要抬起手，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自己被绑架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不过珀耳塞福涅不明白哈迪斯为何会突然绑架自己，明明大家都是一家人来着。
“哦，我们这是在冥界哦。”
哈迪斯侧身，让出了一部分视线。
冥界昏暗的天空之下，无数灵魂正被群聚在她们的脚下。
它们从冥土深处挖出了散发着黑色光泽的岩石，用诸多魔物的尸骨搭建着宫殿的雏形。
它们无休无止，不知疲累的工作着，仿佛要在这昏暗的地狱深处，筑起直通天空的摩天。
“那是我正在建造的冥王宫，也是我们以后，不，未来永劫，都要居住的地方。”
哈迪斯面带微笑，只是珀耳塞福涅从这笑容之中，看到的却是几分扭曲的快意。
“小珀耳塞福涅，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是个很坏很坏的人吧？”
但在略带快意的笑容之后，哈迪斯却又突然连连道歉。
脸上流露出了忧伤、自责、愧疚等情绪。
前后变脸之快，就让珀耳塞福涅深感不安。
这个哈迪斯姨妈，好像有那么一点大病。
“冥冥王大人，能不能放开我？”
珀耳塞福涅下意识换上了敬称，有些惴惴不安。
在以前，虽然哈迪斯比较寡言少语，但作为长辈的她，也不曾让珀耳塞福涅感觉到害怕。
而现如今，自己的这位姨妈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不需要用那么生疏的方式来称呼我，你可以直接唤我哈迪斯的，小珀耳塞福涅。”
纤细修长的指尖从珀耳塞福涅身上划过，黑色的死亡气息没入哈迪斯的体内。
珀耳塞福涅顿感轻松，身体恢复了自由。
她左右环视了一圈，空气之中弥漫着泥土混杂着尸块的腐臭味。
刺鼻的硫磺气味冲淡了臭味，却闻起来也让人相当不适。
这里就是冥界，大地深处的死者世界，黑暗、痛苦与死亡的世界。
珀耳塞福涅从未来过这里，她的母亲是象征丰收与生长的农业女神，她的侍女是代表季节的时序三女神。
奥林匹斯只有代表萌芽的春季，生长的夏季，以及结果的秋季。
她从未见过万物凋零的模样，更不要提代表死亡的死者世界。
冥土就如同尸体所沉淀积累下来的土地一般，泥土之中都带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但不知为何，珀耳塞福涅并没有觉得冥界的环境让她不适，反倒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不用担心，在你昏迷时，我就已经喂伱吃下了冥界的石榴籽。”
“冥界的环境对如今的你而言，应该不会再有不良影响了。”
哈迪斯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她的表情很难说是在得意，还是在自责，显得分外扭曲。
“冥界的石榴籽？！”
珀耳塞福涅听说过，死者世界的食物不可以食用的，一旦吃下便再也离不开这个世界了。
但转念一想，自己是神，应该是不受这个规则约束的。
“嗯，我要先用石榴籽改造一下你的神性，然后再将冥后的神职赋予你。”
“不对，不仅仅只是冥后，我要把整个冥界的主权，所有的权能，全部都给你。”
哈迪斯的眼神火热，但那并非是什么爱意，而是另一种的偏执。
“那样的话，你和我，就再也无法离开这个世界，永远的做这死者之国的王。”
听到这句话，珀耳塞福涅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连连摇头。
“我不要，我还要回去母神的身边。”
“哈迪斯姨妈，你一定只是在开玩笑而已吧？”
“这种事情，请恕我不能接受。”
她们之间的伦理关系，反倒是最无足轻重的一环。
从原初母神盖亚那时便传承下来的优良传统，让她们对于这种事情接受能力很高。
甚至于，在俄尔普斯一系的说法之中，宙斯的母亲瑞亚，与她的妻子德墨忒尔，以及女儿珀耳塞福涅。
是可以被视为同一存在的，再结合珀耳塞福涅与宙斯生下了扎格柔斯，也是所谓“地下的狄俄尼索斯”。
我女儿的女儿，还是我的女儿，好吧？
连这种事情都能接受的她们，更不要提哈迪斯和珀耳塞福涅的结合了，这并不被认为是什么大事。
但真正的问题是，珀耳塞福涅与德墨忒尔.
德墨忒尔是个非常溺爱珀耳塞福涅，溺爱到甚至不希望她离开自己半步，控制欲近乎于变态的母亲。
甚至可能说，她是将对于宙斯的一部分感情，投射到了自己美丽的女儿身上了。
在这种情况下长大的珀耳塞福涅，根本没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
她只是下意识的想要遵从母亲的想法，想要尽早回到德墨忒尔的身边去。
“我知道的，没有人会愿意在这样的世界之中生活下去。”
哈迪斯默默的将珀耳塞福涅抱住，如同长辈一般温和轻抚着她秀丽的长发。
“我也不想啊，但是没有办法，只有我能做，所以我必须要做，然后.”
轻轻拥抱住了珀耳塞福涅的双手，逐渐开始发力。
珀耳塞福涅逐渐有些感到窒息，被哈迪斯紧紧拥抱着的感觉，甚至让她想起了母亲。
“姨姨妈？”
试图挣扎，但连神职都没有的她，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哈迪斯原本温柔的神情，逐渐开始变得有些扭曲，口中喃喃自语着。
“为什么必须要是我呢？为什么只有我要一个人坐在这空落落的冥府之中。”
“我也想跟你们一样啊？我也想要更加幸福快乐啊？为什么我就不行？”
怨气和嫉妒，甚至如同有形质般的阴影，升腾在了哈迪斯的身后。
身为克诺诺斯之子的责任，身为姐姐的责任。
哈迪斯对于宙斯和波塞冬并无怨言，但她对于自己的三个姐姐，却又不得而知了。
为何同样是克诺诺斯之子，她就要成熟起来，背负责任。
自己最年长的姐姐便可以因为不喜欢而远离，剩下的两位沉浸在爱情和家庭的美好之中。
这份怨恨和嫉妒逐渐让她本来温和的内心开始了扭曲，也许是接纳冥王神职之后的改变。
在她四处游荡时，偶然看见了正在跟着时序仙女们玩乐的珀耳塞福涅。
或许是天赐良机，亦或者一时之间被心中的情绪所控制，哈迪斯将她掳走，带来了冥界。
她不知是想要报复或者发泄什么，但她还是这样做了。
被哈迪斯抱住的珀耳塞福涅只感觉呼吸困难，不断的挣扎着。
“我”
这个拥抱已经超越了她母神德墨忒尔那充满溺爱和控制欲的拥抱，仿佛要将她彻底勒断一般。
哈迪斯的黑色指甲已经刺破了珀耳塞福涅的纱裙，滴出了殷红的血珠。
或许是对血液的气味极为敏感，哈迪斯猛然回过神来，连忙松开了珀耳塞福涅，慌乱的为她治疗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可怜的小珀耳塞福涅，我不想伤害你的。”
“我只是想留下你，我只是想让你的母亲也体会我的感觉，我.”
语无伦次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了。
她对于珀耳塞福涅没有恶意，但她却将对方掳来了不见天日的冥界，并且准备将她永远留在这里。
但另一方面，她要将自己冥王神职之中一大部分的权能，全部都转让给珀耳塞福涅。
这是她的补偿，她不会像波塞冬那样，弄一个花瓶海后出来。
但这终究是没由来的牵连，由自己的嫉妒和扭曲而招致而来的无妄之灾。
嫉妒与愧疚，在她的内心不断交织着，逐渐将哈迪斯扭曲。
“我可怜的小珀耳塞福涅”
“对不起”
“请原谅我.”
希腊神话里，哈迪斯的神职的确还不如珀耳塞福涅多，整个冥王的范畴和职责内容，基本全分出去了，哈迪斯自己只留个头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