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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春运高价票

没想到我不客气的一句话,竟然捅了马蜂窝。这个中年妇女马上换了一副恶狠狠的面孔说:“小子,你找死是吧?在火车北站来还敢耍横!有种你别跑!”她说完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不到两分钟,我身边围了四个衣衫时髦,染着彩色头发,嘴角叼着烟的年轻人。

普通老百姓,都能一眼看出这四个人是社会上混的,应该是火车北站这边的黑社会。我也算是在黑社会混过一年的,知道他们背后还有庞大的团伙,我不想惹事,就转身想离开。

一个卷起袖子,手臂纹着花花绿绿看不出什么动物的小伙子,伸手拦着我,说:“想跑,得罪陈姐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我说:“你们想怎么样?”

那个小伙子说:“把身上钱都掏出来,给陈姐赔罪,然后从我们胯下钻过去,就放你一马?”

我冷笑一声,这是故意找茬儿,找不自在的啊!虽然现在没有了袖里乾坤,这几年的历练,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少年!生死已经见惯了的我,仿佛瞬间又变回山谷中杀狼杀野猪的猎人,我说:“从你胯下钻过去,你确定?”

还没有等他回答,我用力一脚,踢到他胯下,一种蛋碎的声音,传入耳膜!突如其来的攻击,令他没有任何防备,甚至没有惨叫的机会,剧烈疼痛令他倒地昏迷不醒!其他三个人傻眼了!平时他们作威作福惯了,敢动手打他们的人应该不多。

他们三个人也算反应快,顿时掏出匕首。我哪里能给他们刺我的机会,抡起背包,环行打向三个人的面部,脚下迅速踢起三脚,踢中三个人的裆部,三个人顿时痛苦不堪,捂着裆部失去战斗力!十秒钟让他们全部躺地不起!我这是没有下狠手,像第一个人那么拽,我直接踢碎了他的蛋!

那个叫陈姐的女人,铁青着脸看着我,恨不得吃了我一样。我把背包背上,拍了拍手,笑着对她说:“陈姐是吧!一句话不对就叫人来,想抢光我,羞辱我?看你是一个女人,放你一马!下不为例!滚蛋吧!”

陈姐怒不可遏,阴恻恻的笑道:“小王八蛋,你死定了!”

我知道他们肯定还有很多人,我不理她,跨步准备离开。她伸手来抓我,我反手一耳光打到她脸上,骂道:“给你脸了是吗?”

她愣了一下,我又准备走,她这次直接来抱着我,我一腿把她蹬在地上,头也不回,快速钻入人群中。这时候我回头一看,陈姐倒地的地方,已经来了二十多个流里流气的小伙子。她正在用手指着我的方向,二十多个人,留下几个照顾受伤的人,其他人全部朝我的方向追过来。我往右一拐,挤到售票厅长长的队伍边,插队到一个队伍里。后面一个打工的小伙子怒道:“你插队啊?排队去!”

我斜睨他一眼,小声的说:“车票,要吗?北京、西安、广州各地的都有!”

小伙子这时候敢怒不敢言了,他知道这车站的票贩子特别多,很多插队的都是票贩子,这些旅客根本惹不起他们,一个眼神不对,打你一顿算是轻的。

这时候我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他们走进了售票厅里。姚军和姚兵?这两年,他们春运期间在火车北站当黄牛,倒高价火车票,平时就拐卖妇女,卖到外地!

我从队伍中出来,跟上他们,走进售票厅里。他们两个人,直接走到队伍的前面,到售票窗口前,插第一个人的队,购买火车票。

我跑到他们旁边,喊道:“姚军姚兵,帮我买一下到聊城的车票!”

姚军和姚兵回头看了我一眼,姚军说:“三娃儿?你怎么在这里?去聊城干嘛啊?”

这时候售票员问他们买哪里的车票,他们打了三张北京的,两张广州的,都是几天以后的车票了。姚兵对售票员说:“芳姐,到聊城的火车票还有吗?”

原来他们和售票员是熟人!那个叫芳姐的售票员查了一下电脑说:“到聊城的车票,一个星期以后的都卖光了!”

姚兵说:“三娃儿,没有票了,先跟我们去,一会儿帮你想办法!”

我背着包,跟着他们后面走。前面一帮人正在查长头发的青年,我赶紧叫住姚军姚兵,告诉他们我刚才打了人,那帮人在找我。姚军赶紧把我往旁边一拉,走到一个卖帽子的摊位前,叫我买上一顶帽子戴上,我们才一起离开火车北站,往站东二队方向走去。

他们所租住的房屋位于站东二队复杂的胡同深处,这里宛如一个迷你版的江湖,形形色色的人物汇聚一堂,其中超过半数的租客都是些闯荡社会之人。就在去年,我还曾目睹过那群抢劫耳环的家伙们也藏匿于此。姚军他们租住的房屋,恰好处于这条胡同的拐角处。

当推开门踏入屋内时,眼前赫然坐着五位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他们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车票递给了这五人,这五个人额外支付了每人两百元作为跑腿费。短短片刻之间,他俩便轻松赚取了整整一千块钱。随后,那五个手持车票的人离去,他们几个只有去寻找旅馆栖身数日,因为车票是几天以后的。

看着这一切,我不禁感叹道:“姚军啊,你们赚钱可真是神速啊!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就赚到了一千块大洋!”

姚军说:“这不算多,算少的!这几个人要的都是硬座票,硬座票一张票加二百块钱,卧铺票我们一张票加四百块钱!这只是刚开始,过几天春运高峰,打工大部队出门了,那才是真正一票难求!卧铺票,我们手续费加到八百块钱一张,都有人要!”

我听得目瞪口呆!票贩子暴利啊!姚兵说:“三娃儿,你去聊城干嘛啊?去打工吗?”

我说:“去找我二姐,人贩子把他们卖到聊城去了!”

这时候他们兄弟俩表情有一点不自然,因为他们也是兼职人贩子。

姚军说:“三娃儿,你怎么知道你二姐被卖到了聊城啊?”

我说:“我高中辍学两年半,就为了寻找两位姐姐的下落!”

姚兵说:“你大姐有下落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正在打探消息!如果不是人贩子,我大姐今年大学毕业了!我二姐也今年上完大二上大三了!我也会高考上一所理想的学校,上下年上大一了!人贩子给我家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姚军尴尬的笑了笑,说:“三娃儿,自古以来,女孩子家都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何必这么执着呢?他们过几年,日子好过了,自然会回家寻亲了!何必耽误你自己的前程!”

我黯然的笑了笑,说:“可能是我们姐弟情深吧!过年你们都不回家,听说好几年没有回去了啊?玉爷爷一个人在老家,过年冷冷清清的!以前还有姚秀陪着他过年,现在姚秀也不知道在哪里,你们知道她在哪里吗?”我明知故问的问道。

姚军更尴尬了,他说:“那什么,我们兄弟俩,给我妹妹介绍了一户有钱人家,离我妈也不远,她就嫁那边去了!”

有的问题适可而止,太过深究,最后我们肯定会闹得不愉快,甚至翻脸。我马上转移话题道:“你们帮我打听有到聊城的火车票吗?该加的手续费,一样的给你们加上!”

姚兵就开始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打到第五个电话的时候,得到消息了。

姚兵说:“三娃儿,有一个票贩子手上有一张明天中午十二点多的硬座车票,票面价格117块钱,他们要加价三百块钱,成都到聊城的火车票,1314次列车,终点站是天津站!如果你要,我叫他们送过来。”

我说:“叫他们送过来吧!”我掏出七百块钱,递给姚兵二百块钱,说:“这二百块钱是你们的辛苦费,这五百块钱,买火车票用的,多余的你们留下买烟抽!”

姚兵说:“三娃儿,你在哪里发财了啊?出手这么阔绰!以前我说过,你在成都来玩,我给你管吃管住!你就在我们这里吃饭,晚上也住这里!”

我说:“吃饭可以,住我就找一家旅馆吧!你们租的房这么小,挤着住也麻烦!”

姚兵说:“好!我们晚上事情也比较多!你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去耍!前面有旅社,五十块钱一宿!我先给你订一个房间。”

我说:“好的,谢谢你!”

姚兵说:“你这么客气干啥啊?我们都是一家人!按辈分我们还是你叔,客气就显得生分了!”

没过一会儿功夫,一个身材瘦削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女人出现在眼前。只见她留着一头与男子无异的短平头发型,脖颈处还刺有纹身图案,夸张的金项链更是夺人眼球。仅仅只是看了这女人一眼,我便立刻断定:此女子必定是个“瘾君子”无疑,而且从其面容憔悴、精神萎靡不振等状况来推测,估计她的毒瘾已经相当大了,怕是早已发展到需要静脉注射毒品的地步!那女人紧接着便掏出一张明日中午时分出发前往聊城的火车票,并将它递到了姚兵手中。姚兵接过车票后,先是支付了 117 元的票款,随即便又额外多给了女人整整三百元作为所谓的“手续费”。

他们寒暄一阵以后,那个瘦骨嶙峋的女人终于离开了,姚兵把火车票递给了我。姚兵说:“三娃儿,春运车票特别紧张,有的地方车票少,连我们都是一票难求!”

我们正聊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来到了出租屋。我看了一眼这个女人,怎么有点面熟啊?我想起来了,竟然是火车站售票窗口,是姚兵叫芳姐那个女售票员!姚兵叫到:“芳姐,回来了啊?”

叫芳姐的火车票售票员说:“回来了,今晚吃点啥啊?我买菜做饭!”

姚军说:“阿芳,这是我老家的一个侄儿,今晚在我们家吃饭!多做两个菜!”

我一听,这是什么情况啊?售票员和姚军什么关系啊?

姚军看我一脸懵逼的样子,笑着说:“三娃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罗芳!在火车站上班!”

我说:“恭喜你啊!竟然找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有铁饭碗!”

姚军得意的笑着说:“人长太帅了,没办法,还是她追的我!哈哈哈!”

罗芳一脸嫌弃的说:“得意忘形啥啊?姑奶奶随时把你给甩了!”

姚军赶紧讨好的说:“芳姐怎么舍得把我甩了啊?我开开玩笑嘛!”

罗芳也不生气,出门买菜去了。几分钟就买菜回来了,旁边的小卖部里面,竟然有菜和肉卖。她手特别巧,没多久就做好了四菜一汤!我们四个人在出租屋里,高兴的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聊到我们小时候一起去炸鱼,屁股被揍得皮开肉绽,大家笑得特别开心。

吃完饭后,姚兵带我去了旅社,这回我带了身份证的,很顺利的就入住了。我拿着房卡,把背包放旅社房间以后,又和姚兵他们到了火车北站。原来姚军竟然揽到一个大单,有六十多个打工仔,去广州打工,要高价买票。

这一群人,他们身份各异,但却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前往广州的建筑工地工作。他们是那些辛勤劳作、默默奉献的钢筋工人,靠自己的双手和汗水撑起家庭的重担。

姚军向这些工人许诺,声称自己能买到明天开往广州的火车票。

这六十多个身影,形成了一支浩荡的队伍。他们或背负着沉甸甸的牛仔背包,里面装满了生活用品和对未来的憧憬;或手拉着破旧的行李箱,轮子在地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诉说着他们旅途的艰辛;还有些人则用各种方式携带着自己的行李,也许是扛在肩上,也许是挂在胸前。他们跟随着姚军来到了站东二队。

站东二队的出租房成为了他们临时的落脚点,这里简陋而拥挤,但对于这群疲惫不堪的人们来说,已经是难得的休息地。事实上姚军和姚兵的两套房,根本住不下这么多人!他们只有把自己的被子用来搭地铺,全部睡到地上,才勉强拥挤的住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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