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异动了

东北的风不是吹的，而是卷过来的，风裹卷着沙尘，滚滚红尘而来，所到之处无坚不摧。

越城监狱里的牢房，多年失修，门窗都已经松动了，这一来，门窗散满了一地，幸好门窗都是从外面装的，不然关在里面的犯人，不死也得伤。

谷碧青用双手，裹着身子，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王斌近期的侦查工作笔记。

王斌在日常的生活与工作中，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他的侦查工作笔记似乎也跟他平时的个性一样，写得龙蛇狂舞，行草如飞，许多字根本就认不出来。

谷碧青像是在考证古文一样，研究了一个晚上，才算看完了王斌近期的侦查工作笔记，让谷碧青吃惊的是，其中有多处是关于桑吉的。

12月5日：

深夜十二点，程华大队长带着一个黑衣人，到了五大队二中队，走进了关押桑吉的牢房里，过了半个小时，二人就走出来了，站在牢房外面窃窃私密。而后又到了关押桑吉牢房的墙外，观察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离开。

按监狱里的规定，这个时候，关押的犯人都处在深睡状态。

二人的进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以肯定桑吉也不知道，在这风急月黑的深夜里，会有人来看他，但就在二人将要离开的时候，桑吉牢房中有了动静。

这个动静发自走牢间里，还是通道上，不知晓。

随着二人的离去，牢房里的动静渐渐消失了。

侦查结果：未知。

12月15日：

下午两点半，监狱基建办朱志光，带着施工队，来到了五大队二中队，要挖下水道，地标经过桑吉的牢房。

前后脚步，阮科长走到朱志光的跟前，与朱志光发生的争执，原因是挖这条下水道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按常规要挖下水道也要等到开春以后才能进行。

朱志光见阮科长反对，就带着施工队的人离开了。

侦查结果：此为反常举动。

12月20日：

上午十点，政狱办廖晶光押着一个犯人，送到了五大队二中队，关押桑吉牢房的对面一间牢间里。

经查，新关押进来的犯人，是从三大队一中队转过来的，而且入狱的时间不到一个月，为什么会将这个犯人转到桑吉对面的牢间里，原因不明。看长相，是个蒙古人。

经查阅档案，这个新转过来的犯人，入狱前没有任何的档案可查。

谷碧青有些发愣地瞅着这些侦查工作笔记，好半天也回不过神来，以王斌的性格，他是不会在这样的侦查工作笔记上，随便写下这些情况的。

王斌不会撒谎，更不会没事找事地在这个上面虚构情节，因为这个侦查工作笔记是要存档的。

看来这些笔记上所写的内容都是真实的。

如果是真实的，可就令人不可思议了，因为所写的情况均不符合规定。

程华是五大队的队长，他有对所有关押犯人劳动改造全权负责，为什么白天不来查房，而且还深夜带着一个着黑衣的人来到了桑吉的牢房，这个黑衣人又是谁？

朱志光是监狱基建办管基建的，带着施工队，来到了五大队二中队挖下水道，理应得到监狱办公室主任阮维生的同意，不能先斩后奏。越城监狱处在极寒高地，地底下全都是冻土，在这个时候挖下水道，不合常规。

政狱办廖晶光亲自押着一个犯人，从三大队一中队转到五大队二中队来服刑，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也不是他的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这些人都是监狱里有头有脸的人，为什么会在短时间里，奔着同一个目标，做出这不符合规定的事。

谷碧青用排除法，想一个一个消除自己心头的疑惑。

谷碧青走出了办公室，到了五大队二中队，走进了牢房里，看新关进来的那个犯人正在打呼噜，睡着了。

眼神往他的身上扫了过去，发现这人的手臂上有一条黑龙的纹身。

对这个黑龙图案太熟悉了，六年前，他与国际上的黑帮——黑龙帮，交过手，也就是一招之差，将对方击倒，自己才能全身而退，也因为这样，自己回到了上海，不再一个人去闯荡江湖了。

桑吉没有睡着，看到谷碧青又来了，很高兴，就向谷碧青招招手。

谷碧青已经取得了桑吉信任，在谷碧青的治疗下，神经基本上恢复了正常，疯病发作的间隔长了，原来几个小时发作一次，现在每天也最多发作一次，而且有节制地发作。

谷碧青看到桑吉向自己招手，但他没有过去，担心那个新来的人在装睡。

用手姆指，指指后面睡着的那个人，用心语对他说：“这个人是黑龙帮的人，是奔着你来卧底的。你的毛病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接下来，你要真病才是。装病，装疯知道吗，装得越真越好，我在谋划，将你带出去，并且为你报仇。”

虽然经过那一次的深谈，取得了对方的信任，但在桑吉面前还不敢提起那照片上的事情。

那次与他交谈最多的是，怎么为他报仇，仇人是谁？怎么结上仇的？

桑吉用唇语对谷碧青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这个仇没有报，我的疯病不能痊愈。”

“时间还没有到，条件还没有成熟，现在不是出去的时候。”

“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帮我，先说好，不然我心里没底。”

“我想要你完全治愈疯病，报家仇是远远不够的，说到底还是为了帮你，帮你实现心中的梦想。先不要多问，给我好好的装疯。”

谷碧青不能在这里多停留，好像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谷碧青走到了监狱长的办公室前，看监狱长不在办公室里，就到了阮维生办公室主任那里去聊天了。

在阮维生那里得知，王斌在侦查工作笔记中提到的两件事，是真实存在的。

在五大队三中队挖下水道，本来就没有这个计划，是有人想借此发点小财，至于那个犯人，为什么会转到五大队三中队，这是接到有关人的指令，才这么做的，有关人是谁，阮维生没有明说，好像他也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