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人类是有极限的

至于剩下的资源，并没有什么迫切需求的甄晓打算先握在手中。

下场大概率还是和印洲队的团战，至于选择位面，绝对跑不了神鬼传奇。先不提它的特殊性，单从那个可以复活队员的死亡之书，就可以看出主神绝对是故意给所有小队都安排的必备道具。

所有人都得走上一遭。

尤其是中洲队还存在甄晓这个足足渡过六场恐怖片世界的老人，蝴蝶效应下还让郑吒他们几个每场都拿上了丰厚收获。

如此推测下来，中洲队必然强过印洲队，那么进入恐怖片世界的节点应该会很靠后。不排除两队互换原着中主线任务的可能性，将大部分本地势力都丢给对方。

至于依照原着剧情的那种可能性……主神得把对方加强到什么程度？中洲队现在可是有着两个二阶、四个一阶，人均强化c到b级，各式轻重火力一应俱全。角色定位有着正面硬刚猛男、远近程凶猛火力压制、背地暗杀偷袭一击致命、后勤奶妈精神力者全套配置的队伍。

在此基础往上加强印洲队？ 他们咋不去打恶魔呢。

因此，甄晓做了两套方案：如果进场时间晚于印洲队，那么他们便首先去抢夺太阳金经，把这个至关重要的复活道具拿到手里。然后根据敌人任务情况和队伍强化来执行作战策略。

原着里面的印洲队主线是什么来着？稍微挠了下脑袋，甄晓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记不太清了。不过这些都是细节，大方向便是尽可能消灭对方有生力量赚取奖励点，顺道把发生十灾后的开罗城炸掉拿支线……这里需要准备个特大号的炸弹。然后的话，需要跟伊芙他们打好关系，争取回归后再去找他们可以直接开第二部剧情。

黄金面具和凌空悬阁的副本等级要求太高，根本不是现阶段可以尝试的东西，就当不存在吧。

而如果还是中洲队先进……

要不要兑换一枚核弹头？连四阶的复制体郑吒都吃不住的人类终极武器，应该能够将对方给全灭掉，唯一需要考虑的怕就是精准度问题了。

在那种情况下，死亡真经与太阳金经两本书必然会在他们控制之下，而对方则必定来抢夺。因为主神对恐怖片世界的拆分复制，是以团战结束后的时间段为基准，团战过程中如果对方拿着经书，另外一方这辈子就别想拿到了。

所以任何在神鬼传奇世界进行团战的队伍，都是无可调和的死敌。即便双方实力相仿约定谁都不在任务期间带走经书……但人就怕陷入囚徒困境，只要稍微有一点怀疑，便会成为两败俱伤的局面。

有些难办啊，要不要把某些情报泄露给楚轩？以他的计谋一定可以把敌人给算计到死，让中洲队来个大获全胜。

“小姐，已经布置完毕了。”

“嗯。”

训练室中，甄晓仅着一件稍微盖着点胸脯位置、自肩颈到腰臀皆裸露着的紧身衣，盘坐在曾经绘制过的那副裂魂法阵中。被造人从思考中唤醒后，她决定实验结束后便去找某人。

调动恢复速度下降了好几个台阶的圣光之力，甄晓一遍运转三头六臂的术法窍门，一遍将自己的精神再度切割。那股熟悉的灵魂撕扯感持续过程中，她感觉到第二个视角正逐渐钻出肉体、顶开发丝遮挡……腰部以下还是原本的样子，而往上走，身体却骤然分化出了两个枝丫。黑发黑眸的甄晓以背对背姿态就这么赤裸着上身悬挂于半空。

诡异的二重音再度响起：“虽然有了一次经历，但这种形态真的好怪。我真怕时间长了会成为精神分裂。”

黑发甄晓微微转过身，用手掌按住原本身体的肩头，把自己给‘抽了’出来……这便是她为什么不愿意在队友面前展示的原因。

迅速递过来这遮身的风衣，阿龙皱着眉头随便朝一个甄晓询问道：“每次都要以这种方式出现吗？”

“这次主要是把本我、自我两部分意识分开，所以显得有些麻烦。后面随着熟练度推移，完全可以秒分秒合。”

同时控制着两具身体其实跟操控双手分别干不同的事有些类似，重点在于学会一心多用的技巧。至于用两套感官接受信息所产生的不适感，就只能通过时间来慢慢熟悉了——精神思维会像整合左右双眼画面的那种方式，将所有一切都统合成整体。

但阿龙的询问重点并不在此：“小姐，我的意思是……每次，都要像这样光着身子吗？”

气氛稍微有些暧昧，但它真的是个问题唉。

“我先测试一下。”

甄晓皱着眉头将两具身体合二为一，然后她以极为古怪的方式启动了肯普法契约所给予自己的变身能力。炫目光茧猛然闪动，两具身体同时从中走了出来——黑发黑眸的那个穿着露背紧身衣，金发金眸的那个则穿上了银色魔法礼装。

“这样感觉怎么样？”甄晓互相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还别说，从未体验过的角度。

黑与白，除发色眼睛稍有不同外，完全是一模一样的样貌身段、一模一样的表情动作。

压下心中的某些古怪感，阿龙给出了评价：“……太过相似了，两个人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谁都能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这样啊。”

二重声中，甄晓搓着自己下巴也有些麻爪。恐怕真的需要去主神那里兑换个一心多用的技能了，作为轮回者的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扭转几十年下来所形成的逻辑思维。

这还是操控两具身体，等待会回归倩女幽魂世界后，可是会变成三个的！那难度，怕是要成指数级增加。

如蹒跚学步的婴儿一般，甄晓踉跄着朝门外走去。甚至为了要跨过宽度仅为九十公分的门槛，她不得不反复调整两具身体方位，打了好几回架才挣扎着从个人空间内走出来。

万幸，现在是休息时间，没有队友看到。

迅速连接上主神，赶时间解决问题以避免出糗的甄晓迅速从海量兑换中找到了一个东西：

‘多重心智：可以让学习者思维转变成多线程模式，同时进行思考、操控。是艾玛帝国理性思维社团专门为克隆驾驶员便于操控舰船而研发的技术，长期使用将固化此项能力为本能。与心神凝聚、专注等精神强化相互冲突。强化需要d级支线剧情一次，500奖励点。’

一种技巧性的东西！就是它了。

强化光芒转瞬即逝，落回原地的甄晓则许久都未睁开双眼。从单核cpU转变为线程撕裂者的感觉怎样？那种思维速度瞬间提升十五六倍的感觉，差点让她原地升天。

虽然这种强化无法对计算力上限进行提升，反而还会因线程越多而越发分散、也无法优化逻辑结构智慧啥的……可那种万事运筹于心的感觉，真会让人初次接触后产生依赖性。

“怪不得这个研发机构的名字叫做理性，确实需要保持理性。”

操控着两具身体做出不同动作，甄晓甚至还可以像真正的陌生人那样玩猜拳游戏、进行高强度对抗性运动……完全如臂使指般精准、高效。

而她的思维则在十几倍的多重感官刺激下，意料之中的顺从本能出现了拼合迹象……但形式有些出乎意料，意识竟如全景摄像头模拟立体画面般陡然抽离出去，仿佛像是主神光球那般在半空中。就像是，真的如观看陌生人那样看着两个甄晓在打羽毛球——可那个位置什么都不存在，所谓的视角也不过是由思维所拼凑所成。

这不是甄晓所期望的发展。

混乱随之而来，源于自我的认知悖论！

她是谁，哪个又是真正的她？

迅速让两具身体合二为一，背过身去的甄晓忍不住捂着脑袋叹息道：“阿龙。”

“嗯？我在。”

“我……我发现自己的心里有些慌。”带有迷茫的双眼瞅向对方，她被自己这番变化有些吓到了：“想来，我最初进入主神空间时的那个担忧，确实并非杞人忧天……人类在拥有强大力量后，真的很难保持着对同族的认同感……因为我们的起点实在过于，过于低劣。”

“小姐你怎么了？”

“那些洪荒万族看我们，就如同我们看虫子一般吧……怪不得啊。”甄晓自顾自的说着：“只是这么一点细微的改变，就能看出差距有多大。”

“……你没事吧？”

“应该没事，可能是思维太过加速所产生的副作用……”

听到这种回答，阿龙神色逐渐变得严肃。

而另一边，在惶惶然不知道嘟囔些什么后，甄晓忽然变得大声起来。

“我误打误撞走上的这条路，很可能会在最后失去人心。”握了握手中拳头，一只从手腕处分裂出来的手掌轻轻的十指相扣。第二颗头颅从脊椎位置如同橡皮泥一般被血肉所塑造，晃了晃凌乱发丝后，抬起脖子与阿龙相互对视。

血脉已经化为纳鲁，思维也快要被自己玩坏。

现在的甄晓，觉着自己完全可以称为披着美女外皮的怪物。

反正不是什么人之类的玩意。

厚实手掌轻轻覆在她的肩头，阿龙俯下身来在其耳边轻声劝慰着：“小姐，你应该是因为过于独立的自我意识而有些敏感罢了，我认为躺在床上睡一觉会是个很好的治疗手段。”

可这种完全属于哄小孩的话语，直接引来了对方的白眼。

阿龙想了想，继续说道：“外在其实并不重要，无论你是有一具身体还是一百具身体，只要记得自己是甄小姐就行……我能想象得到，那种思维落于虚空无从承载的……恐惧。而且这种路线和基因锁主张的灵肉合一又相违背，难免会让你产生自我怀疑。

但即便没有这番变故，按照小姐你的强化路线前进，最终不同样会成为一团光吗？那时候，可是连身体都化作了能量……情况应该差不多的，现在为什么反而会因为身体变多而纠结呢。”

“睁眼说瞎话，那种光可是包含了能量与物质的心灵之光，不同的地方多了。”差点笑出来的甄晓稍微平静下来少许心绪，抬头望向主神：“……可能，我还没有准备好吧。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不是什么所谓强者，意志又软弱不堪……

来到中洲队以后，先是因为张杰的问题，后又要面对恶魔郑吒……甚至因为自己在战斗方面是个菜到不行的人，还把你创造出来代自己冲到一线厮杀……我只是一直在被推着走而已，看似果断的行径大多时候也只是硬着头皮上。

所以，在遇上那个可能会一步登天的机会后，便完全没有考虑清楚便扑上去……因为我真的没信心走到最后，想抄近路……然后又发现自己没那个器量……不敢去面对那种让自己变陌生的结果……”

“小姐，你已经很棒了！”

“嘶，你轻点，疼。”

强行把对方的话给打断，没有理会对方故意发出的哼声，阿龙双手用力扶住对方肩膀：“……我一直都为小姐你自豪。不是什么起死回生的救人能力，也不是什么狗屁先知先觉……是因为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并未堕落，并未屈从于力量。反而努力用手中力量来让所有人变得更好、更有希望。这一切，他们都不知道！你……甚至还给了我真正的生命与存在意义……你这样自我否定，我不同意。”

‘你……’

收回那颗面向对方的脑袋，甄晓背对着阿龙咬起了嘴唇，不知道应当如何接话。

望着俩人之间一臂之远的距离，阿龙挣扎着似乎想要，想要做些什么……

可最终，还是双手在对方肩头拍了拍。

“小姐。”

“……你说的我听着呢，抱歉，最近受精神状态影响有些厉害……我可能真的有些太过胡搞了……最近几天会抓紧时间调整的。”

耸了耸肩膀，甄晓转过身来朝对方露出少许微笑：“回家睡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