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都是要面对的

瑞安木讷转过头看到了正在赶过来的希瑞恩，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并且踏上战场。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所谓的才能其实很无力，他被季渺保护的太好了，导致现在才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残酷。

瑞安张了张嘴，但是他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只是有一个动作，他想喊出来，他想尖叫但是此刻他什么都做不了。

希瑞恩其实在赶过来之前就已经有所预料，甚至他能够冷静的分析当前的现实，没有任何决策能够想到，这边地下已经被虫蛀穿，更不会想到，身后的医疗帐被突袭。

希瑞恩看过了太多这种场景，但是他没有麻木，只是他知道在一切结束之前，所有的悲怆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他的悲愤转化为怒火，这一切转化为他成长的力量。

希瑞恩把瑞安带了回来，瑞安路上一句话没有说，希瑞恩并不是心理方面的专家，他不知道怎么去开导一个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残忍场景的孩子，他只能尽量让他不再受刺激。

“希瑞恩少将……我……”

送回临时帐篷，希瑞恩想着暂时让瑞安冷静一下，就听到瑞安的声音，希瑞恩顿住了脚步转身走了回去。

“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们，我什么也做不了！可他们却拼了命的来救我，是为了保护我，都是因为我，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瑞安声音颤抖，他最后是被不知道谁的虫骨甩出帐篷，狠狠摔在一边，他想站起来的时候，自己原本所在的地方已经被几条从地下钻出来的怪虫吞掉了，什么也不剩的吞掉了。

瑞安情绪在崩溃边缘，他紧紧拽着希瑞恩的衣服，似乎是最后的稻草，希瑞恩抿住了唇，上一秒还在嬉笑的生命，瞬间什么也不剩。

在和怪虫的战斗中，有些前线军雌甚至连尸体都留不下，他们直接被怪虫吞噬的连渣都不剩，也是因此很多同队会在身上带上队友的铭牌，就算只剩一个，起码能够证明那些消失的行军，曾经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我救不了他们，我救不了……”瑞安没有眼泪，他像是魔怔了一样，不断的念叨着，最后跪倒在地，自己缩成一团。

希瑞恩忽然想到了自己，他已经有些忘却了自己第一次面临死亡，面对鲜血，面对战场是什么反应，他只记得自己没有退路，只能往前冲。

“瑞安尊君，我并不想对你做安慰，因为我觉得管我安慰什么话都是无力的，我只能说前线就是这样残酷，不管你怎么逃避或是怒骂，战场就是这样的。”

希瑞恩顿了顿“我们曾经在学校接受的教育告诉我们，生死不会放水，也不会有怜悯，战场之上，最无用的是后悔。”

瑞安抬起头，露出一丝迷茫，他没怎么接受过谈论生和死的教育，在几天前他还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少爷，自觉能力超凡，每天无忧无虑。

而今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在面前被扯烂，漫天飞溅血色，看着刚才还跟着开玩笑照顾自己的一个大叔整个身体被捣烂。

他引以为傲的六根虫骨被折断，瑞安意识到，怪虫并非只是书上或者实验室里的样子，他们嗜血没有思维，只是单凭着欲望放任自己去毁灭一切。

难怪自己临行前季渺只是叹了口气，季渺最后告别的叹气包含了什么，对自己无知的无奈还是觉得自己自大的悲叹。

“少将！”

一个兵虫闯了进来“有，有军虫被控制了！”

兵虫满眼恐惧，那同类相食自相残杀的恐怖场景，仿佛地狱，不，那就是地狱。

“说清楚点。”

希瑞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快步掀开了帘子“怪虫控制了他们的精神海，他们敌我不分……无差别攻击。”

希瑞恩咬紧了后槽牙“现在知道具有这种控制新技能的，还有多少怪虫？”

兵虫摇了摇头，那些怪虫包裹着军雌的头部，他已经数不下去，但是一眼看过去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而且就算救下来，雌虫也失去了自我控制，只剩下痛苦，甚至求着让解决掉自己。

“我，让我去，让我去看看！”瑞安几乎是跟着跑了出来，希瑞恩有些吃惊回头，他以为这位还要低落一段时间，没想到恢复这么快，只是脸上全是泪。

“您……还要再冷静一下吗？”

瑞安猛的擦了把脸“渺渺曾经告诉过我可以哭泣，也可以流泪，谁都有哭的权利，但要清楚只是哭是没有用的。”

瑞安猛的抽了抽鼻子“我是异种，最强的力量就是平定精神海，就算不像渺那样出色，我也必须尽我所能。”

希瑞恩表情严肃，但是很快决断“去医疗帐”

号星东区防线

楚晋茗拽着一个雌虫的手用自己的精神力抽取几乎是过高的污染物质，并且很快对精神核保护加固。

猛地站起来有种低血糖的感觉，他撑着床栏杆缓了缓，这是第几个了？十几个还是二十几个，最开始楚晋茗还能分出脑袋计数，可是后来基本是流水线一样。

甚至有几个因为精神海暴乱没有自主意识被绑着抬进来，一位雌虫军医抹了把脸，他刚才被一个发疯的军雌锤了一拳。

季渺的虫骨丝拖着一个指挥官拽了进来“八十二”

战斗开始的很瞬间，但是已经有了奇奇怪怪的默契，季渺并非沉默寡言但是惜字如金，能一个字绝对不说两个字，也还好楚晋茗能了解她的讯息。

季渺没有停留，又转身跳了出去。

“辛苦了。”杜佑的声音响起，这位亲征的上将大人此时也显得有些狼狈，

楚晋茗不想说什么不辛苦的话，或者说他动嘴的都觉得是浪费力气，杜佑也没在意，只是让医疗军雌帮着最快速度包扎了外伤。

杜佑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本来还搭着简易床，后来直接找空地铺上垫子就让伤员躺了上去，痛苦的声音不断钻进上将的耳朵。

杜佑不知道第多少次暗骂剿灭已发现异变怪虫巢穴这个决策的制定，他们还没有完全掌握怪虫异变的方式和弱点，就一猛子扎了过来，简直就是白白送死，还灭自己士气。

“上将！”

杜佑猛的站起来，因为他已经收到另一处战场的消息，果然没错！

“有，有兵虫被催眠控制了！在，在反戈！”

杜佑看着希瑞恩的消息，只觉得脑神经突突跳，掀开帐帘跑了出去，楚晋茗脱力坐在地上，这个指挥兵虫的精神海暴乱被自己压制，污染控制在75左右。

季渺蹙着眉，这种感觉很不好，找不到源头的自相残杀，她展开双翼去探寻最终控制源在哪里，最后目光落在了地下，下一瞬间她跳开的地方一个怪虫自爆了。

“进化速度……太快了”

季渺喃喃，耳边传来一声惨叫，她看也没看虫骨翼丝就绷紧拽开了险些被吞噬的一个兵虫。

季渺快速几个腾挪脱离战斗，虫翼此时是快速移动的工具，几个眨眼，季渺就停在了杜佑身边，看着杜佑问询的目光，季渺轻轻摇了摇头“在地下。”

母体现世24小时，类母体出现15个小时，兵虫出现被催眠并且反向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