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此刻,她身上的人间烟火,独属于自己
另一边，女人收拾着行李，将早早准备好的礼物，一同安放进行李箱。
山鸥回到和章靖月租住的公寓，已经晚上十二点半。
章靖月少有这么晚还坐在客厅看综艺，见山鸥回来，贴心给山鸥倒了杯温水。
“山总，谈妥了啊。”山鸥刚走进门口，章靖月便注意到她手里的合同，眼里泛着光。
山鸥接过章靖月手中的温水，把合同交到她手上：“嗯，妥了。”
她迫不及待翻到最后一页，高婵婵酣畅淋漓的字迹和行云流水的山鸥二字赫然跃于纸上，她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山总，我没看错吧？是五年欸！”章靖月激动不已，她们原本的目标，只有两年。
山鸥淡淡一笑，情绪不高：“嗯，五年。我累了，你早点休息。”说完，便转身往卧室走去。
望着山鸥略显低落的背影，章靖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本想问问怎么促成的，现在显然不合时宜。
她也不多想，反正她们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了，按照现在的进度，今年完成问题不是很大。
“对了，山总，明天我们有什么安排吗？”章靖月想了想，追问。
山鸥没回头，拉开门，走进房间，掩门的时候，贴心道：“没有，你忙完就休息吧。”
章靖月若有所思，开开心心关掉电视，回房。
翌日一早，太阳公公偷偷溜进房间，带走了困意。
昨晚轻微失眠，山鸥今天睡到自然醒，九点多起床。躺在床上，刷着动态，余礼又更新了他和林潇羽在空海的合照。
她以前没发现，余礼这么爱发朋友圈。
关掉手机，山鸥也不赖床，一想到和高婵婵所谓的‘约会’，便随便套上了一身运动装。
走到门口，她隐约听到门外有交谈声。
难不成来客人了？
她本想拉开门一探究竟，还没来得及压下把手，熟悉的声流先窜入耳道，她及时松开了门把。
她，怎么来了?
随即，山鸥跑到床沿呆坐，纠结着，现在要不要出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山鸥立马窜进被窝，假装睡觉。
“山总，起床啦！”是章靖月在敲门，山鸥顺了顺心口。
她本不想应，可下午出去，也得面对的。性子上，她也不擅长逃避。
“嗯，好的。”山鸥又立马从床上跳起来，打量着这一身毫无品味的运动装，又重新开始在衣柜里翻找。
衣柜大多是正式西装和晚宴的裙子，日常不见什么人，她几乎穿的都是运动装。
翻来翻去，山鸥灵光一现，想起，杨美美前几天寄来的包裹，拆开来，是一条白色纱织长裙。
山鸥不是很喜欢这类甜美风格，但还是穿上了，裙子很合身，可可爱爱的。
只不过，这裙子，跟她平时穿衣风格大相径庭，仙气飘飘的白纱裙，少女感十足，配上她冷清不苟言笑的面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穿出去。
她站在门口，深呼吸积蓄着勇气，预备拉开门。
敲门声再次响起，山鸥不犹豫，立刻转动门把手拉开，结果来人却是莫悉。
顿时，山鸥耳朵发烫，脸发烫，她低着头，手背身后，指节蜷得紧紧的，也发着烫。
莫悉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她看得认真，脸上是清清甜甜的笑意。
“莫悉，你，你怎么来了？我，我去拿手机！”山鸥吞吞吐吐，气息不受控制，距离太近，不敢直视莫悉，找了个借口逃离。
大写的尴尬，她觉得自己像被架在烧烤架一丝不挂的猪一般不自在。
莫悉好笑，见她这般局促，不忍心捉弄她，敛了敛情绪：“好，我去客厅等你。”
她居然穿了这条裙子，可可爱爱的。
山鸥不知道，这条裙子是莫悉托杨美美寄的，是她省吃俭用一个月的工资，找人定做的。
等山鸥调整好心态扭扭捏捏走出去时，章靖月正端着刚榨好的果汁出来，撞了个正着。
一瞬，夸张的表情在章靖月脸上快速蔓延。
“哇！山总，我怎么一直没发现，您还有可爱的一面呐。”章靖月连忙放下果汁，围着山鸥一顿打量，惊掉下巴的表情看得山鸥是又气又恼。
直到被山鸥嗔了一眼，章靖月才意犹未尽收敛起自己的赞叹目光。
莫悉在一旁，掩着鼻子，失声。
山鸥：“……”
“山总，莫小姐说她中午做饭给我们吃，你想吃什么？”章靖月看看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的山总，再看看笑吟吟注视山总的莫悉，情不自禁，嘴角也仰得高高的。
山鸥犹豫，看向莫悉时，她一脸欣喜，终是不忍扫兴：“我都可以。”
她借口在家处理文件，章靖月陪着莫悉出门采购食材。
买菜回来，她想要帮着莫悉打打下手，却被她无情赶了出去。
至于章靖月，十指不沾阳春水，不去捣乱就阿弥陀佛。
和章靖月坐在沙发上，山鸥浑身不自在，时不时总往厨房张望。
章靖月循着山鸥的方向，看向莫悉，倒觉得心安理得，等下，自己去洗碗便是。
“靖月，这两天你带着莫小姐到处逛逛，我给你放假。”她又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忙碌的莫悉，面色逐渐凝重。
章靖月一脸疑惑，准备开口，被山鸥横目打断，知道她想问什么。
“我下午要去见高总，昨天有些问题没说清楚，需要去处理，可能很快处理完，也有可能需要点时间。”山鸥面不改色，随意编造谎言。
章靖月识趣不再说什么，也不再问什么：“好的，没问题。”
“对了靖月，听说今晚会有什么七夕灯会，你带莫小姐一起去逛逛吧。”想了想她又补充道。
章靖月点点头，欣然答应，不上班陪玩，再好不过。
做好午饭，山鸥本想帮着端菜，再次被她无情赶出去：“你出去！白裙子很容易脏的。”
山鸥无奈，乖乖站在厨房外。不就是一条裙子吗？莫悉至于那么在意吗？
此刻，莫悉身上的人间烟火，独属于自己，没有比这更美妙的感觉了。
也没有比这更窒息的痛苦了。
山鸥恍惚，现在的莫悉，跟最初认识的莫悉，是同一个人吗？
“吃饭啦！”摆上最后一道菜，莫悉解下围裙。
山鸥递给莫悉纸巾，瞥见她额间细密的汗珠，心不由地一暖：“辛苦了。”
章靖月大声附和：“莫小姐，辛苦啦！”
要不是下午山鸥要走，章靖月自诩，是不会坐下来吃这餐午饭的。
莫悉倒不在意，毕竟章靖月这段时间，传递消息，自己也该感谢。
她刚坐下，第一块肉夹给了山鸥：“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山鸥抬头，眸光亮莹莹的，却很快暗淡了下去。
她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心口汲得紧紧，除了汤是清淡的，她都放了辣椒……
“是辣的，你不是不吃辣吗？”山鸥低着头，不敢再抬头了，大含一口饭，试图掩盖自己的鼻音。
“你不是喜欢吃辣吗？”莫悉反问地理所当然。
一旁的章靖月想钻进厨房的微波炉里。
山鸥动容。她其实也不是真的喜欢吃辣，只是因为之前林潇羽喜欢，她才喜欢的。
她没想到，莫悉还记得。
可是，那她呢？她不是不能吃辣吗？
“没有，现在不喜欢了。”山鸥夹着菜，大口大口往嘴巴里塞，看不出什么端倪。
“很好吃，你也吃，还有你。”山鸥给莫悉夹一块汤里的肉，又给稍显不自在的章靖月，夹了一块。
一餐饭，山鸥吃得五味杂陈。
吃完饭，她俩坐在沙发上闲聊，留章靖月笨拙地收拾碗筷。
莫悉靠坐着，怡然自得。
山鸥心虚倒坐得端正，她知道莫悉来北新城是因为自己。
她不敢说，今晚她要去所谓的‘约会’。
纠结酝酿片刻，山鸥徐徐开口：“莫悉，晚上有七夕灯会，我跟靖月说了，她会带你去。”
山鸥心疚，头抬不起来，目光落在自己穿着拖鞋的脚趾上。
莫悉似乎了然，脸上的笑意尽数消失，她目光黯然，没有回答。
良久，山鸥喉咙紧涩，艰难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工作上临时有点事要处理，不知道要处理多久才能回来。”
已然，还是没敢看莫悉。
她不想对莫悉说谎，也知道，信任一旦坍塌，几乎没有重建的可能，可她，还是这样做了……
“没关系的，你先忙。”莫悉故作轻松，终是不忍她为难。
犹豫片刻，莫悉补充道：“需要我陪你去吗？”
山鸥眉头微蹙，指甲盖紧紧掐着无名指指腹，咽了咽喉咙：“莫悉，你们先去玩，我要是结束得早，便去找你们。”
莫悉点了点头，笑意并未及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