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合约到期
两个月后，一栋欧式别墅内的液晶荧幕中，正播放着当天新闻：
‘科创板的大古集团疑似财务造假，其中两大股东均以退股，似乎间接证实此事。光是今天一天，大古集团股票已跌停，跌幅高达20%……’
‘其中，大古集团董事长之女古鹢疑似同性恋，被爆与高士集团董事长之女高婵婵恋爱，媒体曝光后，高婵婵遂与其提出分手，古鹢挽留无果……’
‘以下是二人牵手逛街，去七夕灯会，一起进出酒店的视频……’
“你说，怎么回事？！”男人将水杯重重砸在茶几上，瞪眼蹙眉，眼底盛满愤怒。
立于茶几前的古鹢（yi四声）拉长呼吸，一脸无奈：“爸，你要我说多少遍那不是我！”
古鹢解释，古然远就是不相信她。
一旁的古野也不相信：“姐，你就承认吧，视频都拍到了！”他又走到古鹢身旁，捂嘴悄声说：“不然他等下发火了。”
古野是古鹢的弟弟，比她小四岁，今年刚18岁，高中毕业。
“古野，你也不相信吗？”她错愕，心寒了一截。
僵持10分钟后，宁柔柔从外省赶回来，几人站的站，坐的坐，脸上都不好看。
“鹢鹢，告诉妈妈，发生什么事了？”女人还没来得及摘掉口罩，先从包里摸出纸巾，替古鹢擦掉了眼泪。
见宁柔柔回来，古鹢眼泪更加放肆，抽搐起来：“妈，不是我，不是我，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什么不是你？”宁柔柔眉头蹙得更紧了些，视频她看过，跟古鹢很像的女人手上有块疤，而古鹢没有……
“视频里的人，我见过她，好像姓山，前两个月她来找过我们公司合作，对了，采购主管可以帮我作证，我跟他一起去的。”古鹢回忆。
宁柔柔若有所思望向古然远，古然远眨眼会意。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自知误会古鹢，古然远生出几分过意不去。
古鹢沉默，就算再怎么说，他不相信就是不相信。
“算了，说清楚就行了。”宁柔柔打圆场，见不得二人再吵。
“她怎么跟我姐长那么像？还有我妈……”古野双目瞪圆，越想越不对劲，说到后面他索性抿紧了唇。
宁柔柔从来没有跟他们提过，山鸥的存在。
事到如今，终是瞒不住了。
他视询，得到古然远的鼓励后，艰难起唇：“你们有个同母异父的姐姐，就是古鹢见过的山鸥。”
“她四岁时，我离开她，跟你们爸爸在一起，然后有了你们。”宁柔柔声音逐渐模糊，眼泪不自觉簌簌直落。
四岁时，小山鸥嘴甜，喜欢一口一声妈妈妈妈地叫，奶声奶气的，活泼又可爱。
宁柔柔至今都记得，她离开的那天晚上，小山鸥拉着自己，要听【狼来了】的故事。
故事是白天老师课上讲过，结局小山鸥不喜欢，遂让她重讲。直到听到她口中的另一种结局：最终羊群得救，放羊娃也学会不再说谎。小山鸥才安详睡下。
那时的小山鸥，对妈妈说的话，百般信赖，妈妈说狼群得救，狼群便是得救，妈妈说陪着小山鸥长大一起去看雪狼……
同样，那天晚上，山敏喝醉回到家，胡乱发脾气，拳打脚踢相向，甚至恶言伤人。
她在长期压抑下，终于再也忍不住，连行李都没收拾，只临走时，远远看小山鸥一眼，便离开了。
她也想过带上小山鸥，可照顾家庭这几年，她没有工作经验，没有经济收入，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她稳定的生活。再自私点，带上小山鸥，对她的生存能力，对彼此的生活质量都会有极大的影响。
所以，她狠下心不要她了。
一晃，四岁的小山鸥如今四舍五入近30，20多年过去，她永远的错过了小山鸥的成长。
“妈，那这件事，要怎么处理？”震惊过后，古鹢问道。
这件事的确已经严重影响到古鹢的生活，甚至学业。
“你让妈想想。”宁柔柔进退维艰，左右是自己的骨肉。
况且，过了这么多年，自己再出面，又是因为古鹢，她又会怎么想……
可古鹢的学业，她的无辜，又该如何呢……
市中心的百层大厦外，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等我10分钟，我刚从公司出来。”车辆驶离停车场后，高婵婵拉下捂得严严实实的口罩，畅快吸了口新鲜空气。
公园长凳上坐着一身淡青色运动装的女人，电话里，她正安排着6个小时后的集团报告会。
“你来啦？没被发现吧？”女人关掉手机，眼前的高婵婵全副武装，她捂嘴失笑。
这样包裹，不引人注目都难。
“没事，你说今晚要离开这里？”高婵婵眸光一沉，在女人身旁坐下，摘下了口罩帽子和墨镜。
“离开一段时间吧，发生这些事，对我来说做什么都是束缚。”女人倒一脸镇定，仿佛自己闯出的祸，完全跟自己无关一般。
“也好，被拍到对我也不利，那你走吧。”高婵婵望向湖面，平静如常。
“山鸥，既然古家知道，宁柔柔也会知道，她可能会联系你，你不想见见她吗？”高婵婵眸光一沉，又望向山鸥，她侧脸流畅的线条，她已经能背着临摹在纸上。
山鸥浅浅弯了弯唇角，她早已习惯没有宁柔柔，好似并不希望她搅入自己平静的生活：“无所谓，她于我，与陌生人无异。”
可内心又有稚嫩的声音，曾无数个深夜，小孩子的期盼皆尽落空。
“对了，女朋友的合约是不是到今天，你的目的达成了吗？”山鸥别开她的目光，淡淡问道。
“如果我说不是呢？”她试探反问，眼里的小心翼翼，生怕错过些什么。
山鸥轻笑：“可惜我已经曝光，帮不到你了。”
“没关系，来日方长，或许以后，还有合作机会呢？”她抽离视线，莞尔一笑。
山鸥起身，没回头，摆摆手离开了：“好自为之，有缘再见！”
高婵婵望着袅袅婷婷的背影，五味杂陈。
良久，她仍伫坐长凳上，任湖面刮来的凉风将心思腾空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