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是说要节俭吗

沈靖川都这么说了，秦艳也就叫人传膳了，今日厨房里做的几乎都是素菜，不见一点儿荤腥。像什么凉拌金针，清炒时蔬，豆腐羹都上来了，可就是不曾见到一个荤菜。沈靖川皱了皱眉头，从前他来梧桐苑的时候，虽说不是大鱼大肉的，可也不像如今这样寡淡，必定是秦侧妃在同他使小性子了。

“今日这菜怎么这般清淡，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秦艳故意瞪了他一眼，今日当然不止这些素菜了，秦艳这是故意的。太子妃不是提倡节俭，那么她就节俭一回，就劳烦太子殿下同她一道吃素吧，左右这吃素也是吃不死人的。

“妾身今日没什么胃口，就叫小厨房随意弄了些素菜，太子殿下若是觉得寡淡无味，就叫外头厨房送菜进来吧，妾身这梧桐苑开销大，已经供不起您的一日三餐了。”

沈靖川挑眉，这女人是在同他撒娇撒痴，梧桐苑的开销确实不小，可是她侧妃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也有不少，是完全供得起的。单单看这梧桐苑的摆设就知道了，她是个会享受的人，今日这般，纯粹只是为了气他的。

“说话怎么这样酸，太子妃毕竟是正妃，孤也不好说她，这样吧，孤会同太子妃说的，叫她不要这般小家子气，她若是舍不得银子，这每日请安用的茶水就从东宫的账上出好了，这样总行了吧？现在可以上菜了吗？”

秦艳喜笑颜开，拍了拍手，云梦端着一盘酸菜鱼上来，后头还跟着两个婆子，端上来的都是荤菜。

第二日请安，这桌上的茶水就大变样了，不再是去年的陈茶，而是今年的新茶了。有不少人都听到了风声，说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元宵亲自同太子妃说的，日后这请安用的茶水都由公家的银子出，换言之，就是不用太子妃掏钱了。太子妃也不是傻子，知道太子这是开始嫌弃她小家子气了，连忙说不必如此，凤栖阁不缺银子，上回是泡茶的婢女弄错了，将去年的陈茶当成了新茶，就是个误会。

严良媛的脸色像是墨汁一样黑，张良媛看她的脸色都不一样了。

张良媛同周淑人在聊天，有意无意地就提起了这茶水的问题。

“张姐姐，我怎么觉得今日这茶水不太一样呢，像是更加香一些，我素来是个不懂茶水的，姐姐可品出哪里不一样了？”

张良媛则是一脸耐心地说道：“今日的茶水是新茶，这同样都是雨前龙井，可是新茶和陈茶的口感是不一样的。”

周淑人一脸挑衅地看着严良媛，自顾自地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是品不出来的呢，不过在严良媛眼里，这新茶和陈茶都是一样的。”

秦艳捂住嘴偷笑，这周淑人也确实会损人，新茶和陈茶当然是不一样的，周淑人这是在说严良媛没有品位，就会一味地巴结太子妃。巴结太子妃能有什么好处，如今太子殿下马上将严氏抛之脑后了，她还有什么猖狂的劲儿？

今日孙良媛没有来，说是昨日又害喜了，今日起不来，太子妃倒是没有多说些什么，嘱咐了碧落一会儿去瞧瞧孙良媛。但是她随后又话锋一转，转到了补品上头。

太子妃一脸温和地说道：“这女子有孕，是最适合用燕窝的，昨日母后听闻孙妹妹有孕，特意赏赐了不少燕窝，我已经嘱咐过厨房的人了，这些燕窝都给孙妹妹用了，诸位妹妹们没有意见吧？”

这燕窝算不上什么金贵的东西，平日里很多京城贵妇都在用，只是太子妃素来节俭，她每日用的都是白燕，而到了几位良媛淑人这儿，却连白燕都没了。据秦艳所知，东宫的库房里只怕是有着不少血燕，虽然她不确定宫里赏赐的是白燕还是血燕，但是她能够确定一点，太子妃绝对是在孙良媛挖坑。

秦艳扯出一个笑容，说道：“这燕窝本就是滋补品，妾身听闻太子妃平日里只用白燕，不知这次赏赐的是白燕还是血燕。若是血燕的话，全赏了孙妹妹，倒是有些叫人非议啊，太子妃您身份贵重，都只用白燕，孙妹妹虽然怀有身孕，但也只是个良媛罢了。”

太子妃脸色微变，宫里赏赐的当然是血燕，白燕只是一小部分。原本太子妃是打算都赏了孙良媛的，如今秦氏突然问起这件事，倒是叫她不好不作答了。

“是血燕，孙妹妹身子要紧，血燕最是滋补，给了她也无妨，秦侧妃若是想要，每日叫厨房的人送一碗便是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太子妃还是一贯地宽和大方，不过秦艳的脸色却不好看，这样一来，弄得好像她稀罕一碗燕窝似的。

严良媛见缝插针地拍太子妃的马屁，只是这马屁拍了也没什么用处，反而越描越黑了。

“这燕窝是皇后娘娘特意赏赐给孙良媛的，怎么秦侧妃也要分一杯羹？太子妃尚且只是用白燕，孙良媛那是因为有孕，这是特例，秦侧妃莫要坏了规矩。”

秦艳似笑非笑地看着严良媛，这个女人果然是猪脑子，她正愁该如何反击呢，这又来给她送把柄了。

“是啊，这燕窝是皇后娘娘赏给孙妹妹的，我怎么好要呢？再说了，东宫库房里的燕窝也有不少，血燕也是有的，若是皇后娘娘赏赐的供不上了，这库房里不是还有吗？太子妃仁善，必定不会让孙妹妹没有血燕可用的情况发生的，不是吗？”

太子妃咬牙切齿地应下，“这是自然，若是吃完了，就尽管从库房里拿就是了。”

严良媛刚想开口，就被太子妃瞪了回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王淑人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突然说道：“妾身听闻皇后娘娘前两日送了安王殿下两位美人，皇后娘娘看重子嗣，想来过几日也会送新人进东宫吧？”

太子妃收敛了神色，点了点头，这话不假。

“皇后娘娘确实有这个意思，只是孙妹妹有孕的消息上报了之后，皇后娘娘一时高兴坏了，就将此事忘了，估摸着过两日就有新人进来了。”

秦艳看了严氏一眼，看来严氏这个蠢货，马上就要被太子妃抛弃了，有了善解人意的新人，太子妃难道还愿意用她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吗？严氏屡次以下犯上，秦艳都忍了，看来这一回来了新人，太子妃必定不会出面帮她了，倒是可以出手打压严氏，也好叫新人们知道，她不是个好惹的。

秦艳微笑着说道：“那可是件好事啊，但愿这次的新人们是善解人意的解语花，而非是天真烂漫的。”

说完，还盯着严氏看了两眼，严良媛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直觉告诉她，秦侧妃恐怕骂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