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账本

李淑人脸色一僵，她想过秦侧妃不喜欢自己，可是她也未必会喜欢鲁淑人，当初她和鲁淑人进东宫的时候，鲁淑人可也没有接过秦侧妃的橄榄枝。如今看来，她和鲁淑人之间，秦侧妃是选择了鲁淑人。

李淑人虽然骄纵，但是并非是没有脑子，她知道秦侧妃和太子妃不睦已久，今日若是秦侧妃要拿自己立威，她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被动挨打。可是，若是叫她和鲁淑人赔罪，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她是什么身份，鲁淑人又是什么身份？嫡出和庶出到底是不一样的，在李淑人看来，嫡出的就是比庶出的高贵。

“娘娘，妾身知错，妾身这就叫人将多余的炭火还给鲁妹妹，还望鲁妹妹莫要和姐姐身边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们一般见识，姐姐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了。”

李淑人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向鲁淑人求饶。

秦艳冷哼一声，这个李淑人倒是比严淑人强一些，能屈能伸，可不是人人都会的。只是，这样一来，李淑人和鲁淑人之间的矛盾只怕愈发大了，不过她们之间原本就不对盘，鲁淑人也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这日后到底谁吃亏，还是个未知数呢。

李淑人已然求饶，鲁淑人也不好做的太过分，只好点头原谅了李淑人，如此一来，秦艳倒也不好发作了。

“行了，既然你们已经握手言和了，那么我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李淑人得时刻记着，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乱了章程，不然，即便是你身后有人替你撑腰，总是有办法拉你下来的。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

李淑人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秦侧妃这是在警告她，不要以为她有太子妃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如今太子妃都是自身难保了，未必会腾出手来管她。

李淑人和鲁淑人走后，云梦对着屋子里烧得正旺的炭火出神，炭火这种东西，是冬日里必备的，若是没了炭火，那可真是要冻死了，但看鲁淑人这样的好性子，都能为了炭火闹到梧桐苑来，就可见一斑。宫里那些不得宠的嫔妃们，从前就有因为没有炭火而病逝的，越是身子虚弱的人，就更需要炭火了。

秦艳望着出神的云梦，问道：“你在想什么呢？可是觉得我方才太轻易放过李淑人了？”

云梦摇头，说道：“娘娘，奴婢是在想，宫里那些不得宠的嫔妃们，只怕是没有这个勇气闹到皇后娘娘跟前来的，说到底，鲁淑人也是有着自己的底气。奴婢可是听说了，李淑人处处都排挤鲁淑人，有什么好东西，都要李淑人先挑选，然后再送去鲁淑人那里，可是鲁淑人一直不哭不闹的，日子久了，李淑人就以为鲁淑人好拿捏，如今更是连炭火都要霸占了。”

秦艳看人的眼光一直都是很准的，鲁淑人可不是什么好拿捏的柿子，那些寻常的东西让给李淑人也就罢了，可是炭火不一样，没了炭火，日子才是真的要难过了。

“鲁淑人虽然是庶出的，可是她可不傻。李淑人喜欢出头，有什么好的叫她先挑选又如何呢？李淑人有太子妃撑腰，鲁淑人是孤身一人，她拎得清。就是要等到李淑人连炭火都敢抢的时候，她再出手，给李淑人一个警告。这鲁淑人啊，聪明着呢，谁若是小看了她，只怕是要吃大亏的。”

云梦表示认同，先前自家主子想要拉拢鲁淑人，可是鲁淑人三言两语就圆了过去，可见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不过话说回来，如今宫里文婕妤有孕，想来是不缺炭火的，就是不知道对于文婕妤，太子妃有什么看法了。

“文婕妤的胎有将近三个月了吧？陛下老来得子，必定是叫人护着她的，只怕她这一胎是保得住了。”

云梦有些怪异地说道：“娘娘，奴婢记起来了，文婕妤的生辰就在这个月十三，陛下宠着她，她的生辰必定会大办的，只是太子妃如今也有孕了，怕是不宜进宫的。”

秦艳嘲讽地笑道：“太子妃和文婕妤姐妹情深，即便是不能进宫给文婕妤过生日，那么这礼物必定也是极为厚重的，若是太子妃什么都不送，只怕是要遭人诟病的，可若是这礼物送的太过贵重了，只怕皇后娘娘会不高兴，无论太子妃怎么做，都是吃力不讨好的。”

“娘娘英明。”

文婕妤的生辰原本只是在她宫里办一下，可是老皇帝老来得子，他又素来宠着文婕妤，文婕妤又是怀着身孕过生辰的，若不是大办，只怕会寒了文太傅的心。于是这文婕妤的生辰是格外的隆重，原本太子妃是要去的，奈何太子妃自己也是怀着身孕，不便前往，只是叫人送了礼物进宫。太子妃不去，秦艳也不好意思去，这种场合，她一个侧妃去做什么？若是她去了，太子妃没去，岂不是坐实了太子宠妾灭妻？

因此，文婕妤的生辰，东宫只是送了礼物。太子妃送了一份不算厚重又不算寒酸的礼物。

而第二日，文婕妤身边的小太监就往东宫来走了一趟，说是文婕妤想念太子妃，但是她听说太子妃如今有孕了，不便进宫，因此叫自己身边的小太监走了一趟，送了些滋补的燕窝过来，说是给太子妃补补身子。

太子妃明白，文婕妤这是在挑衅她，同样都是有孕，可是老皇帝却对文婕妤宝贝得很，更有传闻说一旦文婕妤生下孩子，无论男女，这九嫔里头必定有她的位置。而太子妃的孩子将来也要叫文婕妤的孩子一声长辈，文婕妤身边的小太监虽然不敢得罪太子妃，可是言行举止都是极为高傲的。

太子妃叫人客气地送他出门，等那小太监走后，凤栖阁里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根据秦艳送出去的那几个婢女传回来的消息，说是太子妃发了好大一通的火，当然，这个是瞒着她们的，但是她们从碧落的神色中得知，太子妃一定是不高兴了。

其实对于这几个婢女，秦艳纯粹只是为了恶心太子妃而已，并未要求她们做些什么。至于她们传回来的消息，她也只当是听了个笑话，并未当真。太子妃素来表面功夫做得好，再是生气，可是表面看起来却是一本正经的。

如今秦艳管家，算是比较清闲的了，而孙良媛则是忙的脚不沾地，她生性要强，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而这些日子过去了，秦艳的风寒早就好了，可是孙良媛却似乎忘记将手上的账本还回来了。

不过想想也是，沾染过权力，谁还愿意将到手的肥羊还回去呀？

不过孙良媛是孙良媛，张良媛可不这么想的，她选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子，亲自来了梧桐苑一趟，客客气气地将前些日子云梦送过去的账本还了回来。

秦艳和她客气了两句，见张良媛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多加推辞，直接叫云梦收下了张良媛送来的账本。

张良媛走后，秦艳大概翻看了这些账本，大致上没什么问题，秦艳并未阻碍到张良媛的路，因此张良媛也不至于在账本上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