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献殷勤

严淑人素来是个嘴巴快的，她早就看不上靠着巴结太子妃得宠的李淑人，如今李淑人主动出击，严淑人自然不甘心落于人后的，便也开始反击起来。

“瞧李妹妹这话说的，说的好像李妹妹不曾承宠一样。怎么，如今太子妃有孕，李妹妹这是眼馋心热了？你若是有本事，也能怀一个，就不会在这儿说风凉话了，说到底呀，还是李妹妹没福气，若是个有福气的，只怕如今已经有了吧？”

严淑人的话刺痛了李淑人，她当然想生，可是她肚子里空空如也，叫她拿什么生？严淑人已然失宠，只是嘴上不愿意饶人，故意拿这话来堵人的。李淑人咬碎了银牙，狠狠地瞪了一眼严淑人，带着贴身婢女春香走了。

严淑人满脸不屑，嘲讽地说道：“也就这点本事，还以为她有多大的能耐呢。”

王淑人笑着上前说道：“好了，严姐姐，咱们也走吧，我那儿新得了两朵绢花，不如姐姐去我那儿看看款式，姐姐若是喜欢，就选一朵带走，这绢花本就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只是图个小巧罢了。”

严淑人脸色渐缓，总算是点了点头，跟着王淑人离开了。

正当秦艳也打算离开的时候，鲁淑人却跟了上来。

“侧妃娘娘请留步，妾身听闻花园里如今梅花还未凋谢，不知妾身能否请娘娘一同赏梅？”

赏梅？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儿呀。鲁淑人自打上回选择了明哲保身，秦艳就再也没有动过拉拢她的想法，只是鲁淑人今日突然邀请她去花园赏梅，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云梦小声地说道：“娘娘，咱们还是小心些吧。”

自然是要小心些的，为了避免着了别人的道。秦艳笑容依旧，看起来十分宽和地说道：“鲁妹妹今日怎么有空去赏梅？如今已经过了赏梅的时候了，我听闻花园里的牡丹都已经有花骨朵儿了，想来离开花已经不久了。去年又下了好几场雪，想来是瑞雪兆丰年，今年这花儿必定开的很好。”

鲁淑人脸色一变，秦侧妃这是在告诉她，如今已经是牡丹开放的季节了，不再是寒梅的季节，暗指自己已经错过了巴结秦侧妃的时候。想想当初秦侧妃的确是递过橄榄枝，只不过那时候鲁淑人刚刚进入东宫，生性谨慎的她选择了婉拒，如今秦侧妃用这个来堵住她的嘴，也算是有因才有果。

鲁淑人想张嘴说些什么，可到底是说不出口，她要脸面，做不出低三下四求人的举措。

秦艳也不曾把人逼到绝路上，这大冷的天儿，她也不想去花园赏梅，今日还下着雨呢，着实不适合赏梅。

最终秦艳还是松了口，说道：“今日下雨，本就不适合赏梅，还是下回吧。鲁淑人若是有空，今日不妨去我那儿坐坐，说起来，鲁淑人还未去过梧桐苑吧？”

鲁淑人原本以为今日会无功而返，没想到峰回路转，秦侧妃并未阻断了她的路，顿时喜上眉梢。只要秦侧妃不曾明确拒绝，就说明她还是有机会的。其实她生性淡漠，这些年在娘家受的磋磨早就养成了她冷淡的性子，如今在东宫中，有恩宠自然是最好，没有恩宠她也能不争不抢，可是她家里却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到了梧桐苑，鲁淑人才晓得什么叫天差地别。

鲁淑人的屋子狭小，里头的摆设也是一些寻常玩意儿，鲁淑人虽然低调，可不代表她不识货。鲁淑人屋子里的那些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东西，而梧桐苑的摆设却是富贵得很。

那墙上挂着的山水画是前朝名家所画的，即便是放到民间也是有市无价的宝贝，如今却随意被挂在墙上，更别提秦艳所用的茶具都是价值不菲的。鲁淑人虽然守着礼数，但是眼珠子却忍不住到处乱看，看得出来，梧桐苑的摆设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秦艳只是看在眼里，并未戳破。

云梦泡好了茶水，递给鲁淑人。

“鲁淑人请用茶，这西湖龙井还是去年的陈茶，今年的新茶还未采摘，鲁淑人莫怪罪。”

鲁淑人笑的格外和善，“怎么会呢，若是娘娘这里都是陈茶，那么妾身喝的就是前年的陈茶了，妾身怎么会嫌弃呢？”

秦艳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原本就是个不懂茶的，妹妹喜欢就好。”

鲁淑人在秦艳这里喝了一杯茶，到临走前都不曾说她想做什么，不过秦艳也未曾勉强她，秦艳素来就不是个喜欢强迫别人做事的人，当然了，面对仇人的时候除外。

鲁淑人走后，云梦说道：“娘娘，鲁淑人这平白无故地，怎么想到和您套近乎了？奴婢可听说了，李淑人喜欢刁难人，可是鲁淑人都忍下了，您说她这又是为何？”

秦艳轻揉着脑门，说道：“我也不知道，瞧着吧，鲁淑人的心思，只怕是和张良媛是差不多的，小心提防着一些吧。另外注意一下，鲁淑人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说在和李淑人争吵的时候说起梧桐苑的摆设。”

云梦明白，这后院的女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但是鲁淑人若是单纯只是为了和李淑人打擂台，那也不应该啊，再说了，自家主子是侧妃，是仅次于太子妃的存在，即便是吃穿用度奢华一些，也是正常的，旁人要嫉妒，就随便她吧，左右也损伤不到自家主子分毫。

“娘娘放心，不过奴婢觉得鲁淑人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若只是为了打探梧桐苑的虚实，也不必如此。”

“嗯，但愿吧。”

鲁淑人回到了晚香园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秦侧妃说话滴水不漏，她若是贸然说起自己的来意，只怕秦侧妃会以为自己是个软骨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素月劝慰道：“主子您也别担心了，鲁大人虽说想将二小姐送进东宫来，可是如今二小姐才刚满十六岁，即便是老爷要二小姐进来，也得等到太子殿下登基之后，到那个时候，您未必不能在后宫站稳脚跟啊。”

鲁淑人叹了口气，“你说的我都知道，可你也看到了，我的容貌不算上乘的，本身又没有什么能吸引太子殿下的地方，你叫我去争宠，如何争得过李淑人她们？李淑人如今背靠太子妃，我如何能和她比呢？”

素月本想再安慰一二，可是鲁淑人所说的句句都是实情，她也不能反驳。

“主子您别这样说，说不得您什么时候就得宠了呢？李淑人也没有比您好到哪里去，可不是还是得宠了？”

鲁淑人无奈地说道：“罢了，这几日多去梧桐苑走几趟吧，说不得还能有意外收获。”

这意外收获么，比如说遇到了太子殿下，虽说太子殿下是来看秦侧妃的，可自己也能混个脸熟，说不得还能从秦侧妃的指头缝里露出来的恩宠，就够她乐呵一阵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