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流言

承乾宫。

“娘娘，陛下去了坤宁宫，只是不知为何，陛下出来的时候脸色不是特别好看，听说是和皇后发生了争吵，至于是因为什么争吵的，奴婢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奴婢估摸着，肯定就是为了二皇子的事儿，二皇子应当是脑子不太行了。”

秦艳喝了一口茶水，这个倒也在她的预料之中了，二皇子身子本来就不怎么好，甚至比大皇子还要弱上几分。毕竟当初皇后能够生下二皇子，还有秦艳的一份功劳，如今二皇子傻了，可不是比杀了皇后还要叫她难受了？

“二皇子的事儿，咱们就当做不知道，这时间久了，也是瞒不住的。宫里那么多聪明人，即便是猜也能猜得到，现在皇后只怕是会想着借腹生子，估摸着韩常在这些日子又是盛宠了。”

云梦迟疑了一下，说道：“娘娘，这也不能够吧？韩常在虽然小有恩宠，但是距离盛宠还远着呢，您这么说，会不会是太过抬举她了？”

秦艳看了云梦一眼，说道：“要不要和本宫打个赌，就赌韩常在会不会专宠？”

云梦摇了摇头，说道：“奴婢可不堵，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奴婢所有东西都是娘们给的，没什么好赌的。”

秦艳轻声笑道：“行了，整个承乾宫就你机灵，去看看给三皇子煮的鸡蛋羹好了没有，好了就叫奶娘喂给他吧，半碗鸡蛋羹就够了，别喂太多了。”

……

孙妃望着坤宁宫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现在皇后的二皇子俨然已经是一枚弃子了，皇后必定会想其他的法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最立竿见影的就是抱养别人的孩子，只是现在宫里并没有嫔妃有孕，她也暂时无法得到解决的法子。

“芳菲，鲁婕妤的孩子没了，皇后的二皇子突然好了，你说这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芳菲有些意外，她说道：“娘娘，您是说，是二皇子吸走了鲁婕妤孩子的命，所以二皇子才能好的那么快？只是宫里不许传这种怪力乱神的话，娘娘，咱们还是不要去传这种闲话了吧？”

孙妃笑了，她当然不会亲自去传这种闲话的，宫里不得宠的嫔妃这么多，不得宠，可不就只能靠着这些闲话度日了吗？再不济，还有这么多的宫女太监呢，我朝后宫的闲话，什么时候少过了？

“本宫何时说过要传闲话？本宫不过是瞎琢磨而已，这宫里的女人吃饱了没事儿干，总是会琢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要本宫操什么心呢？”

第二日，宫里传出了不少闲话。

最开始是内务府传出来的，闲话这种东西，越是要查，就越查不到根源。

碧落在去取月例银子的时候就听到了不少这种闲话，有说鲁婕妤自己没福气的，也有说是二皇子夺走了鲁婕妤孩子的气运的，各种说法都有，但是这其中围绕的就是二皇子和鲁婕妤，不管传的有多离谱，但是主角却是不变的。

“你听说了吗？二皇子病好的这么快，是因为吸走了鲁婕妤孩子的气运，所以鲁婕妤的孩子才会生不下来。”

“不会吧，不是太医院齐心协力，才把二皇子救了回来吗？”

“我听闻民间有一种说法，用别人孩子的命来换自己孩子的命，说的可玄乎了，还得是尚在腹中的孩子才好呢。”

“你可小声些，这可是在宫里。”

“怕什么，现在都在说，即便是被皇后知道了，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不会把咱们怎么样的。”

碧落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够了！二皇子那是吉人自有天相，是诸位太医齐心协力，才将二皇子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的，若是叫我再听到这种闲话，就通通拉去慎刑司，永远不许出来！”

那两个说闲话的宫女连忙闭嘴，她们也是运气不好，谁知道碧落今日会来内务府，这样的闲话又不止是今天在传，每天都有人这么说。

内务府总管连忙陪着笑脸，说道：“碧落姑姑，这几个新来的小宫女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也怪奴才没有空好好的去引导。您放心，奴才一定好好教导他们。”

碧落也知道，光靠着口头上警告，是不会有什么效果的，只是如今这件事闹得满宫里都知道了，只怕很多人都在等着看坤宁宫的笑话呢。若是叫人知道了二皇子是真的傻了，只怕才真的是难堪。

“我来领这个月的月例银子，这宫里的闲话竟然传的这般难听了吗？”

内务府总管见碧落松口了，连忙说道：“碧落姑姑，您是不知道，这宫里的闲话素来都是不停的，奴才虽然有心料理，可是查不到根源，也只好口头警告，这效果不就是微乎其微吗？如今宫里的奴才们，都还有在传先帝后宫的那些陈年旧事呢。”

这也是变相的告诉碧落，要想料理流言，是不可能料理干净的，你能够清除一个流言，但是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巴。

碧落显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收了月例银子，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就有劳公公多帮着澄清流言了，鲁婕妤的事情和二皇子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自然的，碧落姑姑不说，奴才也会帮着澄清的。”

碧落走后，内务府的小太监问道：“师傅，您真的要出手吗？”

内务府总管脸上满是不在意，“出手什么呀？皇后现在是外强中干，二皇子的身子若是一直这么虚弱，只怕是和太子之位没什么关系了，你瞧方才碧落那样子，多半是皇后也着急了。这宫里呀，谁都有可能当家做主，除了皇后。”

“多谢师傅提点。”

“行了，干活去吧，叫他们不要这样显眼，要说闲话就私下说。”

这宫里的流言愈演愈烈，头疼的却只有皇后，不包括鲁婕妤。鲁婕妤这些日子也是沉寂了很久，她虽然还没有出月子，但是距离她孩子没了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在休养，但是皇帝可没说禁足，因此，内务府的奴才们倒是还算客气，御膳房也经常送补品过来。

这一来二去的，可不就是将消息传到了鲁婕妤的耳中。

左右鲁婕妤才是苦主，因此那些传话的奴才们也没有丝毫避讳，更是直言不讳，说是因为二皇子，鲁婕妤的孩子才会没有的。素月只是置之一笑，告诉他们不要人云亦云，鲁婕妤没了孩子，已经够伤心的了，不希望被人打搅。

“主子，今日御膳房的燕窝送来了，您还是用一些吧，奴婢喂您？”

鲁婕妤望着窗外，说道：“你这几日怎么应付内务府奴才的时间怎么越来越长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素月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和盘托出。

“主子，现在外面都在传，是二皇子夺走了您的孩子的命，说要不然二皇子不会好的那么快。主子，您可千万不要被外头的流言给影响啊，您现在势单力薄，和皇后对上，也只是鸡蛋碰石头。皇后再怎么说，也是生了嫡子的，您虽然没了孩子，可是陛下也不会站在您这边的。”

鲁婕妤冷笑一声，说道：“你在怕什么？我不是那种分不清局势的人，我失去的这个孩子，和皇后没关系。但是既然有人希望这个孩子是因为皇后才没有的，那么我不如就遂了她们的意好了。”

素月劝说道：“主子，您可别做傻事啊，皇后毕竟是皇后，若是您要针对皇后，陛下只会以为您是得了失心疯。”

“我没说过要针对皇后，想必这两日皇后身边的人也会来了，皇后现在化解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叫我主动澄清。”

素月心中一惊，“您是要和皇后合作了？”

鲁婕妤自嘲的笑了笑，“其实也不算是合作，充其量是各取所需而已。我出了月子之后需要恩宠，而皇后则是需要后宫平衡，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我也不会像韩常在那样，完全倒向皇后，只是会帮皇后挽回颜面，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