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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你看我正眼瞧过你不?

那只手修长,节骨分明,青筋脉络微微凸起,清瘦腕骨上戴着只价格不菲的腕表。

清贵又禁欲。

单看一只手,就能让人浮想联翩。

沈听诺被捞起,失去平衡的身体找到重心,双脚着地,后背贴在一个宽阔结实,充满安全感的胸膛上。

隔着薄薄衣料,她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

缠绕白纱布的脖颈被吐出来地灼热气息烫得爬上绯红,不用回头,她都能猜到身后之人是谁。

沈听诺短暂恍神,整个人被笼罩在男人的阴影之下,若隐若现的暗昧在两人之间密密麻麻横生。

这一刻,好似横在他们之间的隔阂没有了,她上一世种种遭遇就像场醒来即碎的梦魔。

“傻了?”

低沉清冷,像雪山终年不化,裹着寒气的声音自头顶响起,与他身体传递而来的灼热温度形成极致反差。

沈听诺陡然回神,侧着身有些激动地推了一下男人胸膛。

扣在她小腹上的大掌一松,她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垂在腿侧的手暗暗握成拳。

他怎么过来了?

傅修砚半垂着眼帘,眸色晦涩地俯视就连头发丝都充满抗拒的女孩,不由想起刚刚看到的一幕。

她对另一个男人笑靥如花,仿佛眼里、心里都装着那人。

她差点摔跤,恐怕是想回头去找回那个男的。

就这么着急?

连分开一分钟都不舍得?

傅修砚眸一沉,削薄的浅色唇角勾着嘲弄,“有这么缺爱吗?是个男的就火急火燎往上扑,人家有正眼瞧过你吗?”

沈听诺脸上的血气登时褪尽,有一刻,她好像回到上一世嫁给傅修砚的第一年。

新婚燕尔,夫妻间本该黏腻,一分一秒都不舍得分开才是,可对她和傅修砚来讲,完全没有新婚该有的甜蜜。

自从新婚夜第一晚后,他便如同消失了般,一连三个月都没有回过家。

微信不回,电话打不通,沈听诺蹲了好几天才终于在公司逮到人,不顾杨进和严漠阻拦强闯董事长办公室。

一抬眼便看到坐在沙发上,垂头落泪的云月霓,傅修砚半蹲在她面前,修长指尖捏着一张白净纸张,动作像是要给云月霓擦眼泪。

他微仰的下颌线柔和,是沈听诺这里没有过的待遇。

因她强闯进来发出的动静,两人被惊到,齐齐看向门口。

云月霓眼含泪,小脸上露出惊讶。

傅修砚敛眸,目光冷漠地看着沈听诺,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而不是被他冷漠将近三个月之久的新婚妻子。

瞧见两人疑似亲密之举,沈听诺当即红了眼,既委屈又愤怒。

“你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回家了!”

她想骂云月霓不要脸来着,可说出口的话却是对傅修砚地埋怨。

比起骂云月霓,她现在更急迫想知道,她的新婚丈夫到底是怎么想的!

结婚才三个月,除了新婚夜第一天他就没有回来过!

男人背着光,当着众人的面,语气轻嘲,“你就这么缺爱吗?”

沈听诺一愣,脸色极速变白,声音里染上哭腔:“我、我只是想要你回家,你为什么不回家?你都多久没回来了?”

不回家也行,至少接一下电话,回一下微信也行,而不是玩失踪,让她找不到人。

好不容易找到人,结果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这让她很难不多想。

“家?”

傅修砚轻笑,漆黑的瞳眸里尽是讥诮。

“回去了让你火急火燎往我身上扑吗?”

“沈听诺,我做的还不够明显吗?”

“你看我正眼瞧过你不?”

他薄唇里吐出伤人的话。

沈听诺眼眶里的泪水疯涌,视线模糊地望着薄情男人,不明地质问:“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娶我?我又不是没有人要,顾家有的是愿意娶我的人……”

她原本是要放弃的,是他主动说要娶她,她才生了妄想!

傅修砚神情一冷,下令驱逐,“闭嘴,出去!”

沈听诺执拗站着不动,哭着想要一个答案。

最后还是杨进和严漠将她拉了出去,自那之后,公司门口的安保人员增加,前台多了一个规矩,沈大小姐想见总裁得提前一周报备。

上一世过往历历在目,即便过去很久了,只要一想起来沈听诺心尖就难受,喉间像卡了鱼刺,吞咽口水间疼得她眼睛泛红,哪怕有时忘记鱼刺的存在,可伤痛还一直在。

沈听诺压下急促涌上来的酸涩,抬眸清清淩淩地看过去。

男人穿着干净白衬衫,笔挺西装,浑身透着疏冷,脸上带着轻慢嘲讽。

要想伤口彻底好起来,就必需拔掉遗留在喉咙里的鱼刺,过程虽疼,但沈听诺还是想拔出鱼刺。

她声音稍大地说:“我缺不缺爱,跟你没关系,扑谁也与你无关,人家有没有正眼瞧过我,更是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傅修砚眉心一紧,脸色依旧是冷的。

沈听诺讽刺道:“倒是你,这么爱多管闲事,你看我想瞧你一眼不,要点脸就少出现在我面前。”

傅修砚瞳孔骤然一缩,寒潮一寸一寸攀爬上他俊美脸庞。

他一字一句,又凉又冷的从牙缝里挤出字眼。

“沈、听、诺!”

男人动怒,说不害怕是假。

沈听诺硬着头皮强撑,想到他们在医院大厅,傅修砚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弄死她。

她底气足了几分,胸口挺了挺。

“少叫我的名字,好好的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跟沾到大粪一样!”

刻薄说完,沈听诺看都不看一眼男人的脸色,弯腰捡起拐杖,脚步有些快的一瘸一拐离去。

她害怕自己走慢点会挨大鼻窦。

望着知道怕死跑掉的背影,傅修砚薄唇紧绷抿成一条线,眸子又黑又沉,脸色吓人。

“老傅。”

老远瞧见他,白朔陵快步前来,边走还边从外套里掏出一个白色药瓶。

“你要的药,我托了好多关系才拿到,有三十粒,每晚嚼一粒可以预防哮喘,够吃一个月了。”

白朔陵叨叨絮絮,尚未发现傅修砚脸上的异样。

对他来说,这人生气跟没生气差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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