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没有为什么
李庆之突然间感受到一股寒意袭来,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谢思衡的身上,却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
那寒意似乎并不是来自外界的冷风,而是源自于谢思衡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压迫感。
陈碧兰也感受到了这股莫名的惧意,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了李庆之,仿佛这样能给她带来些许安全感。
两人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将李砚浓也拉近一些,惹得李砚浓哭笑不得。
“殿下,我爹娘年岁已高,经不起这样的惊吓。”
李砚浓轻声对谢思衡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请求和无奈。
谢思衡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情绪:“我知道了。”
虽然这样的相处方式对于两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因着相处时间长了也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李砚浓倒不觉得方才的相处有什么奇异之处。
在李庆之和陈碧兰的眼中,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讶不已。
坊间早有风言风语,说那九皇子乃是狂放不羁、孤傲难驯之人,对任何人的话语都置若罔闻,从不放在心上。
甚至有人曾斗胆向他陈述道理,或是试图劝阻他,却都被他毫不留情地严加训斥,毫不留情。
然而今日与他相处下来,却发现他并非传闻中那般冥顽不灵、油盐不进。
李庆之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燃起一丝微妙的侥幸之火,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九殿下,草民的女儿福气浅薄,恐怕无福享受此等厚爱,您可否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啊?!”
“不能。”
谢思衡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他的语气冷硬,仿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似对李庆之的话有歧义,谢思衡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悦,他瞥了李庆之一眼,反问道:“什么叫给她一条生路,本殿下何时说要伤害她?”
李庆之:“殿下不由分说将人强占,还打算继续胡闹下去,这难道不是在伤害她吗?”
谢思衡拧眉,眉宇间的不悦已经是十分明显了。
“若本殿下要伤害她,她现在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应该是缺胳膊瘸腿,而不是四肢健全。”
“你倒是说说看,我伤害了她什么?”
李庆之微微一窒,似乎被谢思衡的反问给问住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觉得有些词穷。
李砚浓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她担心父亲会因此触怒谢思衡,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她连忙开口打圆场,试图将话题引开。
她对这个李庆之和陈碧兰道:“我既然与裴青和离,那往后就搬回来住了。”
听到她的话,李庆之和陈碧兰两人瞬间喜形于色,连连点头。
搬回来住,自然是极好的。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也能更放心,再也不用担心女儿在外头受委屈了。
这两年来,女儿独自在外,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如今既然回来了,他们定要好好补偿,让她过上舒适的日子。
然而,就在他们满心欢喜地计划着要好好地给女儿补补身体了。
就在下一刻,谢思衡突然面色一沉,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不行,她以后得住在九皇府中。”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李庆之和妻子顿时露出不解和担忧的神色,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应。
李砚浓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些不解。
方才谢思衡还明确表示过,并没有纳她为妾的打算,可现在又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这让她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庆之似乎猜到了一二,他试探性地问道:“殿下的意思是……要纳我们家砚浓入府为妾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小心翼翼。
谢思衡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不快。
“并非如此。”他冷冷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不耐烦。
李庆之和妻子对视一眼,更加不解了。
他们不明白谢思衡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李砚浓住在九皇府中,却又不是纳她为妾。
谢思衡越发的情绪不快,这两父女,怎的都觉得他会纳李砚浓为妾呢?
就不能是九皇子妃?
还不等谢思衡回答,李砚浓便是抢先一步,宽慰起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父亲。
“爹,你放心,殿下说过了,绝对不会纳我为妾的。”
李庆之闻言,一颗心更加的不安了。
甚至在这么一瞬间,几乎两夫妻都一致地打心底对谢思衡嗤之以鼻。
连将他们女儿纳为妾室的想法都没有,却还将他们的女儿强行留下身边。
谢思衡这样做,跟裴青有什么区别?!
两夫妻几乎是同时,表情上都燃起了愤怒的情绪。
谢思衡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闷气,他面色沉凝,缓缓站起身。
他的目光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没有为什么。”
“本殿下允许你吃了晚饭后再回皇子府,晚上派人来接你。”
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谢思衡说完,便是大步离开,徒留李家夫妻在原地急得不行。
习惯了谢思衡如此不讲理的李砚浓,反而是没有多少担忧之色,转头宽慰爹娘来,好一阵的解释才将二人给哄熨帖几分。
……
和离后的次日,裴青仍是心存不甘,不信邪地再次找到了丞相府。
只是这次丞相府的台阶都还没跨上一步,直接被得了命令的护卫一脚踹倒在地。
就是你,四处散布谣言,败坏我家小姐的名声,如今还敢厚颜无耻地前来,简直找死!”护卫厉声喝道,声音中充满了对裴青的憎恶与仇恨。
这次的变故,无疑让崔家上下对裴青更加痛恨。
原本,崔家的嫡女在家族中备受宠爱,教养精细,如今却因为裴青的造谣而名誉受损,成为了皇子的侧皇子妃。
这样的落差与屈辱,怎能不叫崔家记恨在心。
所以崔府的下人早就得了命令,不论是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意外撞见裴青的身影,还是裴老夫人突然出现在丞相府那庄严肃穆的门前,都不允许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