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你为什么不问
“川谷先生，恕在下冒昧，你为什么要放下军官不做，反而趟生意这行苦差事呢？”
川谷苦笑地摆摆手，说，“刘老板，你有所不知。在下出身卑微，在军界屡受排挤，一怒之下，便只好辞去了军职。”
“再说了，裕仁家族待我不薄，此时他们有难，我岂有不报答之理？”
“哦，哈哈！如此说来，川谷先生是仁厚之人！”
刘超荣边赞许地说道，边看向撒玉文，征求她的看法。
撒玉文随即给予刘超荣点头示意，可以与川谷接触。
川谷看在眼里，担忧的心事一扫而光，笑着说道，“二位，你们看我们是否可以洽谈业务了？”
“当然可以。”
刘超荣爽朗地应道，随后，他看向撒玉文，“玉文，你给川谷先生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状况。”
“好的，义父。”
撒玉文朝客厅外拍了一下巴掌，一名助手捧着三个档案盒，走了进来。
将档案盒放在茶几上后，助手退了出去。
“川谷先生，你看，这是我们公司三艘大吨位的轮船资料。”
逐一打开盒盖后，撒玉文从中取出轮船照片，分别介绍说，“这个是我们公司的沪江号，这个是安远号，还有这个，是云济号。”
三艘货轮中，当属云济号吨位最大，川谷来了兴趣，拾起照片仔细端详。
撒玉文趁机做了进一步介绍，“云济号是我们公司最好的货轮，船龄仅仅才有三年，而且保养得非常好。”
川谷连连点头，面露喜悦，“很好。”
然而，话锋一转，川谷收敛笑容，用上了谈判的致命策略。
他轻描淡写地说，“不过，刘老板，据我所知，如今你们公司是入不敷出，好像还欠着银行一大笔贷款未还吧？”
显然，川谷早已摸清了振威轮船公司的底细，甚至公司职员薪水拖欠事宜，他也知晓。
刘超荣面露尴尬之色，只好将求助眼神看向撒玉文，希望得到她的解围。
撒玉文莞尔一笑，却不以为意地看向川谷，坦然说，“川谷先生，你曾是军人，心里更应该清楚，现在时局动荡，生意难做。”
“但是，我们不是唯利是图之人，能够坚持到现在，没有破产清算，就是为了对得起下面辛劳一辈子的员工，还有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
“撒小姐的话，我听明白了。”
川谷专注地看向撒玉文，继而又说道，“如果我将货物交给你们公司来运输，你们一定能够保证我的货物安全。”
“这样的理解，我说得对吗？”
“当然，川谷先生理解得非常正确！”撒玉文悠然一笑，“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好吧。”川谷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他站起身，“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我回去向裕仁家族汇报一下，然后我们再谈具体的合作事项。”
……
晚上，大三元。
杨崇古今天特别高兴，他早早来到了大三元，站在吧台前喝着鸡尾酒，时不时地看向柳如丝几眼。
此刻，柳如丝正站在舞台之上，和着音乐，扭动细柳腰肢，款款而唱。
几首歌曲之后，柳如丝走至杨崇古面前站定，“杨探长，站着干什么？过去陪我喝一杯吧？”
眼睛瞥向远处一个幽僻的座位，杨崇古会意，急忙说，“当然！能得到柳小姐的赏光，杨某自是非常荣幸！”
“给柳小姐来一杯最好的红酒，算在我的账上。”
杨崇古吩咐柜台里的服务生，柳如丝接过红酒杯后，两人一起走向那个座位。
落座后，柳如丝低声向杨崇古说，“站长临时有事，要晚到一会。”
杨崇古面露笑意，不作声，只是点头示意。
两人就这样喝酒聊天，柳如丝休息了一会，还要上舞台唱歌。
起身前，她把闺房的钥匙递给杨崇古，“你先上去吧。”
“好的。”
柳如丝朝舞台走去，杨崇古随即也上楼，打开柳如丝的房间，走了进去，在沙发上坐下。
每次陈默群召见杨崇古时，他从不迟到。
杨崇古心里在想，今晚陈默群来晚，想必是发现了陈道海死亡之事。
杨崇古陷入了沉思，他的脑海里在回放着，处死陈道海前后的细节。
看看有无疏漏之处。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半小时。
杨崇古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此刻，已经是晚上九点。
陈默群还是没有到。
杨崇古感觉不安，他下意识地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房门推开了，陈默群阴着脸，闷闷不乐地走了进来。
“站长，您来啦？”
杨崇古急忙上前招呼道。
陈默群是一个人来的。
他没有作声，仅是朝杨崇古招了招手，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在闭目了几分钟后，才睁开眼睛，看向杨崇古，见他还站着，说，“崇古，来坐下，站着干什么？”
杨崇古应了一声，“是”，便坐在他的身边。
“临时出了一点状况，我来晚了，实在不好意思。”
陈默群整理了一下面容，看向杨崇古继续说。
不用猜测，肯定是因为陈道海的事，杨崇古不便多问，也不敢多问，只是不知所措地点头回应。
陈默群看着杨崇古的表情，严肃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为啥来晚了？你就不感到好奇吗？”
杨崇古吓得急忙站起身，严肃道，“卑职谨遵家规，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做的不做。”
“坐下，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陈默群陡然又换了一副嘴脸，柔声朝杨崇古道。
杨崇古不知所措，犹豫间，复又坐下。
“今天召你过来，有两件事向你传达。”
说着，陈默群从口袋中掏出一枚勋章，和一张委任状。
见状，杨崇古端坐了一下身姿，军人的气质更加帅气了。
“在制裁日特裕仁太郎行动中，杨崇古同志发挥了关键作用，经戴处长批准，特晋升该同志，为特务处上尉军衔，即刻生效。”
放下委任状，陈默群给杨崇古戴上那枚三级宝鼎勋章，看了一眼又摘了下来。
“崇古，由于你在敌后工作，这两样东西不便留在身边，我替你代为保管。”
“一切谨听站长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