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借宿
很快,随着一阵爆炸声后,一切都结束了。
傅漪露流出了眼泪,脸上被泪水冲刷出两道痕迹。
混出去后,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别的鬼子身上和脸上也是灰扑扑的。
这是一次失败的进攻,傅漪露劝不动,可回想起来处处不对劲,为什么说好的和先锋党一起动手的,到最后,那两个同志被舍弃了,反而去进攻熹园。
还有,为什么熹园那边好似早就有所防备,是出叛徒了吗?
不会,如果出叛徒了,他们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傅漪露怀揣着心思,混在鬼子伤兵之中。
“黄局长,今晚上没有看到傅秘书。”井上原若有所指的问道。
黄承志解释道:“两块半参与了刑讯,不舒服,傅秘书去两块半那里去了。”
“去看看,在不在,不在的话,抓捕。”
“嗨!”
黄承志心中早就起了疑,一直不动声色,现在听到了联络官的话,更加怀疑傅漪露和山城那边有勾结。
傅漪露听得真切,她懂东瀛语。
装作等个人,脱离了鬼子伤兵队伍,随后钻进了巷子。
邹依依一路跟随,傅漪露对于宁城十分熟悉,竟然在几乎每条街道上都有岗哨的前提下抵达了秦淮河畔。
最后一段路,邹依依连续翻了几个墙头,抢先一步回到了家。
“别开枪,是我。”邹依依一边翻墙一边说道。
郝顺拎着枪站在院子中,听闻是师妹的声音,立即迎了过来。
“今晚上……”
“别说话,傅秘书马上就到。”
摸黑进了屋子,邹依依刚换了衣服,傅漪露就到了。
“我去开门。”
郝顺闭上眼睛酝酿了一下,紧接着一手拎着枪,去院门那边了。
“谁?”
“是我,傅漪露。”
“傅秘书,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傅漪露在秦淮河边洗了洗脸,脱掉了鬼子的军装,包着石头沉进河里,但脚上的鞋子却没得换,她低头看了看,黑暗中应该看不出。
“有反抗者在城内闹事,各处都戒严了,我借宿一晚上,方便不?”
“当然方便,请进。”
傅漪露进了屋子,制止了郝顺拉电灯的手,说道:“不用麻烦了,今晚上将就一晚上就好了。”
“哦,小师妹的房间在那边,她刚睡着。”
“麻烦你了。”
刚躺下,就听得耳边传来邹依依声音:“你在里面睡。”
傅漪露紧张地紧绷着身体。
“你和他一样吧,去杀鬼子了?”邹依依故意小声说道。
“谁?”
“海城的那个啊,他也经常晚上去杀鬼子,然后去我家借宿,那个,别误会啊,我家很大的,房间多。”
傅漪露想到了情报上说的,两块半疑似和情报上说的那个神秘人关系密切。
“海城……我家也曾在海城,也很大,后来海城会战的时候……我不瞒你,我今晚去杀鬼子了,你能帮我作证我一晚上都在你这里吗?”
话音刚落,院门又被敲响了。
邹依依下床,把地上的鬼子军鞋扔进了空间,又递过去一件睡裙说道:“赶快换上。”
随后走出房间,开了堂屋的电灯,看到郝顺又拎着枪,又是说道:“一起去。”
“谁呀!”邹依依对着院门喊道。
门外,袁处长的声音传来:“邹依依小姐,我听说你不舒服,过来看看。”
郝顺拎着枪去开门,看到外面黄承志带着十几个人来,又是赶紧拉开大门,收起枪立正说道:“局长!各位长官!”
邹依依穿着连衣裙站在门口看着一脸精神矍铄的黄承志,说道:“今晚响了一晚上的枪,太吓人了。”
特务处袁处长和反特处金申水一起走进屋子,四下观察了一下,随后两人跟警犬一样吸了吸鼻子。
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却不是硝烟味。
“傅秘书不在这里吗?”金申水眯着眼睛问道。
“在呢,睡了,我家点的蚊香,没有蚊子,傅秘书睡的正香。”
“蚊香?”黄承志在地上逡巡,看到一个红色的小点点。
手电筒光芒照过去,看到的正是一盘蚊香,看样子已经燃烧了很久,地上有燃尽的灰。
“还有没有,我买几盘。”
“有,什么买不买的,送您几盘,是师妹亲自做出来的,很好用,一盘蚊香能燃一夜,驱赶蚊子,灭杀蚊子,师妹本来今天要和徐灵筠小姐说生意的,今天不是发生了……”
黄承志接过了蚊香,郝顺教他怎么分离蚊香,“可惜马上就要冬天了。”
邹依依的房间电灯被打开了,傅漪露起身道:“我听到了局长的声音了,是局长来了吗?”
黄承志站在门口,却没有进去,说道:“没什么事,今晚上有点不太平,过来看看。傅秘书,我那外甥女明天要是知道你今晚住在这里,恐怕是要吃醋的。”
“瞧局长说的,我一个老女人哪敢吃嫩草啊。”傅漪露没找到鞋子,穿着床边的拖鞋出来了。
金申水和袁处长以及身后的那些人只看了一眼不敢再看,生怕会被扣上登徒子的帽子。
睡裙下面是光溜溜的小腿,以及洁白的脚丫。
黄承志拿着蚊香又看了一眼正在燃烧的蚊香说道:“明天早一点去局里,还有,邹依依小姐,今天好好休息,明天的休假取消。”
说完,带着人呼啦啦的走了。
郝顺关上门后,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枪,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下问道:“傅长官,你拿我们师兄妹当挡箭牌,不好吧?”
“国难当头,岂能坐视?今晚上,军统宁城站行动队几乎全军覆没。”
傅漪露说完,扭过头看着邹依依说道:“你以为,你师妹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吗?在上井原原这个老鬼子的心中,你的这位小师妹可是他的鱼饵。”
“话说明白一点。”郝顺冷着脸说道。
“邹瑞风的女儿,还和海城的神秘人关系匪浅,邹瑞风收过一个义子,被抓进中统后自首,自首前,他可是先锋党!”
邹依依在一旁说道:“傅秘书,我也想我是先锋党,可惜,我不是。”
“那个神秘人是不是已经到宁城了?今晚上我是不是他救的?火车爆炸案是他做的对吧?邹瑞风是不是那个神秘人?”
一连串的问话,把邹依依都问的懵了。
我是我父亲?
搞情报的都这么会联想吗?脑袋里面都装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