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居然是蛮子
那时候都过了子时了，应该是丑时不久，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一座荒宅中跑了出来，不知道远处有两双眼睛盯着他。等他跑出去，后面有一道身影迅速跟了上去。
前面的身影迅速进了一家宅子的后院，出来守街的都是府衙中的老油条们，做事偷懒，但为人机敏，办事灵活，结识的人也包含三教九流，并州城的地图更是烂熟于心。不用去前院看，老油条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通盘府一个小妾的家。嗯？好像名字是落在小妾哥哥的名下。
悄悄去，悄悄回，一道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刺史府。
通判顾峰？
向松沉吟着，这位通判刚从京城派过来不到两个月，平时表现的中规中矩。通盘作为刺史的副手，除了参与府衙事务，还担负着一项重要职责——监察。并州城内的官员无论大小，通判皆有监察之权。
在其调任过来前，自己的老恩师王丞相曾给自己写过一封密信，言其和三皇子行从过密，让自己注意别和其来往过密，别站队，只要做好份内的本职工作即可。但现在神秘人影出现在了其小妾的院中，向松命人秘密监视。那座荒宅倒是可以先动一动。
花开两枝，各表一枝。
南城的宅子里，柳东让人找了两只猪来，让其放进了地道中。听着里面横冲直撞的声响，慢慢没了声响，东风带人下去了。
到了下面，众人无不一身冷汗，已经死掉的猪满身箭，地上冒出了还竖着很多尖刀，甚至四周还散落着一些碎石块。所有人都在沉思：这里原来住的是什么人，在做什么事儿，有什么秘密，需要挖地道，布置这么多陷阱……
后来众人继续深入，碰到了一扇铁门，怎么打也打不开，还是从民间找了一位能工巧匠找到了机关，打开了门。一样的步骤，先放猪进去趟路，人再进去。
一路探，一路走，慢慢衙门的一个跛脚衙役发现不对了，“咦，这墙上的一些图案好像不是中原人的手笔，这应该是蛮子的标志。”
“什么？”众人吃惊，“并州怎么会有蛮子？他们怎么进来的？来干嘛？”
“确实是北部蛮子的标志，我是从北疆战场下来的，这标志我见过。而且，你们看这里还有他们落下的弯刀，正是那边的武器。”跛脚衙役肯定道。
二里的地道，搭上了六头猪的姓名，结果出来一看是一座空院，嗯，人刚走，炭盆的灰还有一星半点的亮，搜吧。里面就搜出来一些被换下来的衣物，基本都是里衣，也的确是北蛮那边的料子。看来，这里的确是他们的一个据点。
可是，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想抢赵掌柜的酒楼，又劫持柳家公子，真的只是为了五千两银子？这也太扯了，也没办法说服别人，说真的，五千两都配不上那条地道所配备的机关。
这时候，向晴邺牵来一条狼狗，向晴鸢提供的。这条名叫黑背的狼狗是向晴鸢从庄子附近的猎户家抱回来的。最初，三岁的向晴鸢想一只威风凛凛的狗，柳文清没让。于是，四岁的向晴鸢先斩后奏的从庄子上抱回来了一只。小小的，跟大猫个头差不多，那就养着吧。养着养着，它就长成了向晴鸢的梦中情狗：会撒娇，能寻味找人或物，威风，厉害。
东风让其闻了一下搜出来的里衣味道，黑背就急匆匆拽着东风出发了，直接越墙而出，顺着小胡同一路向深处跑了，衙役急忙跟上。
非常不巧或者非常巧的是黑背居然追到了通判小妾哥哥的家门外。黑背要往里蹿，东风手拿一块风干羊排直接塞它嘴里了，低声嘱咐它，“辛苦了，兄弟，别蹿，别叫啊，等等人，不然咱俩进去得挨刀啊。”
衙役围在了宅子四周。
向松此时正在接待并州守备叶科。叶守备是过来和向刺史说一声，城内要加强巡逻，暗地里进行摸查，昨晚恒山一个隘口被一支北蛮人从里面突袭，差点就成功了。恰巧自己巡边回来碰上，活捉了这帮人马。他来就是想问一下向刺史，并州城内怎么会出现一支北蛮人马？
向松这才恍然大悟：对方之所以坑害赵掌柜一家，可能是向想长期驻扎下去，结果被向家和柳家的插手中断了计划，或者说他们自己因为什么原因需要撤退自己暴露了计划。劫持柳南其实也不是为了银钱，而让衙门集中兵力去南城抓捕绑匪，当时城内已经宵禁了，不会遇到什么人，他们只需要从薄弱的北城墙偷摸出城就可以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向松立刻对叶科说道：“叶守备，如果向某没猜错，你身边应该出了内奸。你这次巡视恒山隘口是不是临时起意？”
叶科点头，“对，本来按行程要十天后才到这里，但是昨晚接到兵部密信，我这才赶了回来，顺路去看了一下恒山隘口，结果就碰到了这事儿。”
向松将并州城发生的事情讲了，叶科沉吟半响，“守备署确定有内奸不错，但应该不是我贴身的人，贴身的人知道我昨夜改变了行程，不然北蛮也不会一下子碰上我们，他应该在我的随行队伍中，我这就回去查查。”
向松也说道，“我们双管齐下，既然北蛮人从北城逃走的，那么昨晚的守卫肯定有内应，且不止一个，也该严查了。”
这时候，通判小妾哥哥家的消息传了过来。
叶守备是武将，性格急，直接站起来，“那还等什么呢？向大人，用我的兵吧，衙役对抗北蛮不行吧？”
向大人求之不得，二人一起骑马赶到了那里。
叶守备一句，“兄弟们，杀进去！”
众兵马瞬间就从小院的四面八方进去了，听着刀剑碰撞叮叮当当的声音，北蛮人叽里呱啦的话语声，门外的向松和叶科吃惊：这里居然还有一部分北蛮人。
等战役结束，该杀的杀，该活捉的活捉，向松和叶科这才看向院子中被按压跪地的北蛮人。他们虽穿着汉人的衣服，但长相和发饰是骗不了人的，更何况脸上挂着怒容，嘴里说着别人听不懂的北蛮话。
向松的视线转向了被俘和被杀的人，发现都是北蛮人，没发现目标人物。他喊来东风，“你跟的那个人呢？“
东风直接拉着黑背过来，黑背冲着院中的井口叫个不停。
“跳井了？还是井下还有地道？找人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