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理解了
待得向松酒醒之后，向晴鸢将欧阳彻的线索和看法说了。
向松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先联系丐帮，让他们去查吧。另外，让劲草请你叔祖过来一下，有些细节我要和他老人家确认一下。”说着，他摸了摸女儿的头，“刺史身份这时候就是个束缚，唉，登门都不方便。还得让老英雄自己过来，实在抱歉。”
向晴鸢却理解的拍了拍老爹的后背，“可是爹爹是刺史，才能成为全家的靠山啊。爹爹你不要太累了，仇要报，但是更要保护好自己。还有，爹爹咱不着急，你要一步一步升上去，有了实力，有了证据再把坏人抓起来。”
“你叔祖昨天和你说了？”向松一听女儿的话就明白了，这孩子是心疼自己了，“爹没事儿，孩子你生父大我几岁，称得上是青年才俊。我至今依旧记得，陛下派他去整顿江南盐务，临走前很多人去送他，多少亲朋故友劝他再思量一下，他只淡淡一笑，言说这些事儿总得有人去做，为了百姓吃饭有咸味，身上干活有劲儿，他义无反顾。”
“这一去，盐务整改完成，他的命也没了，妻子也一同归去，只留下了你们兄妹三人。鸢儿啊，自从见到季风和季翃，我总在想，这不应该是英雄后人该过的日子。加快速度为其翻案，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向松长叹。
“爹，这是我亲生父亲所求，我亲娘也应该是理解她的。”向晴鸢忽然理解了亲生父母的做法，“当年他南下的时候，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为了心中的理想，为了朝廷，他根本就没想活，所以，他把一切安排好了。他送哥哥去了雪落山庄，想让其做个江湖人，不染官场是是非非，有能自保的功夫，逍遥过一生；他们让大牛哥和秋月嫂带走姐姐，给了几件店铺，银子虽少却可以细水长流，脱离权贵圈子，让姐姐他们几个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父亲当时应该是想娘生下我，母女俩有个陪伴，将彼此作为依靠，熬过被查的那段岁月，就可以安稳度日了，所以，进京才没带着娘。我娘懂我父亲，当时被抄家情况那么危险，她没走没逃，是感觉身体不行了，估计生不出来我了，想带我上路，这样母女一起，黄泉路上不孤单吧。”向晴鸢眼中含着泪水。
“鸢儿！”向松抱住了女儿。
“爹，我没事儿，说实话，我理解了父母的想法和做法，我也尊重他们为了心中的理想去拼，去搏。理解了他们，我更感谢爹娘，你们真真正正的救下了我，不然，我……”
“孩子，不许胡说八道，你好好的，健健康康长大，平平安安到老是给亲生父母和爹娘最好的回报。”
“嗯。所以，爹爹，父亲是为了理想，母亲是为了父亲，他们走的洒脱。我们也要好好生活，细细谋划，稳稳提升，精准报仇。”
“嗯，爹爹答应你。”
相互鼓励，互相安慰的父女俩都没发现窗外的身影。季翃和向晴蓝早就来了，只是听到里面的谈话内容，两位姑娘深深感动了。
二人结伴而来，“偷听”完之后，分开离去，向晴蓝去了主院，将刚刚听到的话告诉了柳文清；季翃回到了自己的院中，想和秋月嫂子说说话，却想起来嫂子是雅风楼的掌柜，不在家中，她拿出了纸笔，开始给季风写信。自家小妹差点都没活下来，现在小小年纪还能这么通透，这么周全，哥，为了报仇是个人都看出来你的焦躁和不安，不羞愧吗？
季翃是个很温柔的姑娘，第一次用严厉口气怼人，还是自己的亲哥，等发出去之后，小姑娘又开始担心，完了，哥哥本来压力就大，让自己这么一说，千万别压力更大了。后来又一想，发都发出去了，就当是给亲哥的挫折教育吧，爱咋咋地吧，反正有二哥在，三哥翻不了天。
如果向晴鸢知道大姐的想法后，一定在内心吐槽：心大真的和遗传有关，自家那个亲生父亲为了理想，心大的将孩子都托给外人；自家的亲生娘亲更是心大，孩子生不下来就一起带走，生下来往好友怀里一塞，你的了，以后提都别提老娘……
欧阳彻来了，向松又核实了紫狐谢加爵的一些线索。这中间，他提及了一件事，“前辈，十来年前，当时陛下登基五六年了，总有官员出现各种意外，这种现象断断续续持续了三年，直到季大人被杀，似乎才止住，这中间有没有紫狐的手笔？”
“向大人可有具体名单，给老夫看一下，您知道，我们虽然算不上真正的隐士，也的确对外面的信息不怎么敏感，尤其不上心官场上的事情。”欧阳彻说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
向松理解的笑了笑，递过去了一张纸。的确，人家又不是那些总想夺权回朝廷当家作主的士族，关心官场上谁上谁下、谁生谁死干嘛。
欧阳彻点了点“知烈八年，利州，县令张波，落马而亡”的信息，“大人，那天我看紫狐掏出玲珑令要杀的就是此人。”
向松神情一紧，“真的？”
欧阳彻点头，“的确，我印象很深，因为路过利州的时候，百姓都在骂县令，那天紫狐一提，我就记下来了。”
向松喃喃道，“不知道这个紫狐又是谁的刀啊，连朝廷命官都敢杀。”
欧阳彻接话，“可是这个张波的确不是好人，百姓骂声一片，我也因此以为紫狐是替天行道，杀贪官替百姓出气。”
向松笑了，“名声这东西可以造假，还是要找实际证据。”
东风去幽州办公差了去了，他喊了另外一名小厮，“西雨，让人去利州走一趟，找些老人家，了解一下张波的为人处事，如果真的是骂声一片，记录下具体事情，方便的话，让人核实后再回来。”
欧阳彻很吃惊，“查的这么仔细的话，至少要两个月。”
向松言道，“两年都得这么查，官府办案，要的就是真凭实据。”
欧阳彻直咂嘴，“所以，官场不如江湖自由啊，江湖可以冲上门问个清楚明白。”
“可是江湖做法犯法。” 向松的秒答直接让欧阳彻一噎，二人相视，哈哈大笑。
晚上，向松对月感叹，“多条线索多条路，希望这次路不会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