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送年礼
临近春节的时候，向松终于收到了自己的调任令——去京城担任户部侍郎一职。调任令上明确指出要在二月份直接进京去户部报到。也就是说，今年是向家在并州度过的最后一个春节。
其实论及回京任职，柳文清才是最为纠结的人，这一走，以后回娘家就很难了。虽然在这个时代，出嫁女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娘家，可是那是别人，在向府却不存在这种现象。
婆婆和娘经常一起出去逛街吃饭，大哥和相公在一个衙门做事儿，鸢儿和二哥时常有生意交集，所以，她三五不时就能看见娘家人，得到娘家的消息。而今，相公调任要带着全家进京，自己可能真得习惯一段时间。
秋月和大牛、南宫云山和李映云这两队人马先过去开辟“疆域”了。只是都把孩子留了下来，南宫家的小鹤儿有李母和小泉儿带着，大牛和秋月家是个小姑娘，比小鹤儿大三个月，二人算是青梅竹马，经常一起玩儿。所以，也就一起放到了向家，由鸢儿、麟儿带着玩儿。
到时候，李家老小、南宫家的小儿都跟向家大部队一起出发，路上有护卫，有大夫，有嬷嬷丫鬟一众人等，路上更精心、更安全一些。
在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总是很快，春节到了。此时此刻，向家人都忙完了，可谓集体“无所事事”：向松的事务都交代出去了，就等初二给丈母娘家拜完年，初三四就要出发了；柳文清已经处理好一切府内事务，安排好了留守的人；向晴鸢和娘亲一起给各个庄子、店铺发完过年奖励和工钱，制定好了来年的安排；向晴蓝的庄子是最好安排的，因为除去卖掉的，剩下的很多香料都种在她的庄子中。庄子上的人只负责好好种地、养猪，无论主家在哪儿，能收购他们庄子的产出就成。
至于季翃，她可谓身无一物，除了不同地方的宅子，但是那个不用多做安排，只要带着房契走就行；向晴邺走的也很干脆，他已经收到国子监的入学通知，真就跟向晴鸢说的一样，他只负责和同窗做做诗就好。
既然大家都安排好了，就好好过个年吧。当然，并州百姓也因此见到了神奇的场面。过年嘛，说白了就是祭祭祖，然后亲朋好友之间相互送些年礼，诉说一下这一年的收获和付出等等。一般来说，送年礼都是根据家庭实力来的，一般都是指拎几样，要是家境条件不好就拎两样，要是家庭条件不错，那就四样、六样、八样的拎。
但是今年向府送的礼物非常特别，人家论车！最重要的是，别人送礼基本都是吃穿的物品，人家大到家具，小到盆栽。
譬如送给作坊负责人也就是原来丐帮弟子的明叔、贾师傅和千里，一人一套大型家具；送给各府庄头的则是库里的布匹、棉花等实在东西；送给柳府的就有意思了，名贵花朵、珍贵布匹、精致家具、大批粮食……
柳大舅和柳二舅望着装得满满当当的马车陷入了沉思：这是想再下一次聘礼吗？谁家送年礼一送送五车的？最重要的是里面有很多珍贵的东西。
于是，兄弟二人守在自家门口，不让车子进门。车夫无奈，只能让人回去传信。车就没动，直接堵在了柳家门口，等着向府的吩咐。
一时间，街道口围满了人，大家都议论纷纷：
“这是谁家的马车？怎能堵在了这里？”
“听说是向府过来送年礼的，但是柳家兄弟不让进门。”
“因为点啥啊？不是两家是亲家吗？”
“可说是呢，不过柳大人真是有骨气，居然敢将刺史府的礼物拒之门外，果然有文人风骨，值得那些趋炎附势之辈好好学学！”
“别闹，人家明明就是亲家，怎么还扯到风骨和趋炎附势上去了？”
“刚刚我问了一下看门的小哥，说柳大人嫌弃向大人送的年礼太多，干脆就不让进门了！这可真是开了眼了，一般都是挑刺女婿送的少，这下可好，反过来了！”
“别吵，别吵，向府来人了！”
柳文清从马车上下来，她倒是也不嫌弃在大门口下马车，反正是娘家，怕啥？
“怎么？连我回娘家也不让？”柳文清笑呵呵问两位哥哥。
“人可以进，东西不能进。”柳大舅一脸严肃。
“你是我哥，不是我爹，能拦着女儿孝敬母亲？我说过这东西给你吗？”柳文清问道。
“这……”柳大舅语塞。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车赶进来！”柳文清喝道。
“是，夫人。”车夫拉着马头直接跟着进了府。
周围人面面相觑，“这，这，这就进去了？还是刺史夫人厉害，柳大人都拦不住！”
“人家那是妹妹，哥哥哪里敢阻拦？”
“没听到刺史夫人说嘛，人家是给老娘送礼物的，谁能拦着女儿的孝心？”
……
进了门的众位早就听不见众人的议论，来到厅堂，看见女人们已经围坐一团聊上了。
柳老夫人拉着女儿的手，“清儿啊，我听下人说你带了很多礼物，你大哥无奈才没让车进门，你来是为了这事儿？”
柳文清撒娇告状，“娘，哪有大哥这样的，女儿送年礼孝敬娘亲，两个哥哥居然不让礼物进门，让并州百姓看尽了笑话！”
“你婆婆和松儿没意见？”柳老夫人这个不放心啊，“你这东西太多了，谁敢收啊？”
“当然同意，很多东西都是婆婆和相公建议的，没办法，我这进京总不能拉着一个车队吧，更不合适了。”
至于礼物太多，柳文清是这么解释的：“万一到时候柳东柳西柳墨柳白兄弟几个要成亲，我赶不回来怎么办？还有柳乔柳西，姑姑给的嫁妆，妥妥收好！”
向大舅说道，“妹子，你不是说都是孝顺老娘的嘛？不是给我们的。”
“对，不是给你和二哥的，给娃的礼物你们这做长辈的好意思抢？”柳文清问道。
“大哥，算了，给了咱就收着，从小到大您什么时候说得过小妹？”柳二舅在一旁劝道。
柳大舅无奈，不算了还能怎么办，反正年礼是进门了，人家要走了，总不能再给人家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