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金蝉脱壳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蒙敖回首的一瞬间,自己就被术士给捞了起来,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术士扛在了肩上,脸蛋砰砰砰地直往术士后背上撞——术士的行军速度太快了。
术士一会儿上房,一会儿下地,像条蛇那样在这些胡同里逶迤行走,根本猜不到他下一步会从哪里冒出来。那些企图直线跟踪术士的武士都被耍得团团转。这术士像是会上天入地那样,一会儿在这条胡同出现,下一秒又在另一条胡同钻出来。
然而,追捕他们的武士太多了,就像蚂蚁那样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术士还是无法摆脱那些武士的追踪。毕竟他们已经瞄准了这个点,就像猎狗记住了猎物的气味,死死地咬着术士不放了。
眨眼的功夫,已经有两个武士从侧翼围了上来。
术士本以为还未短兵相接,他就会受到对方各种武器的伺候,谁知道对方只是死死地追上来,丝毫没有要用武器攻击自己的意思。怎么这么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
正在思考中,却猝不及防地发现自己飞奔于上的房屋,前方瓦面有一个凹陷处,定眼一看,在月光下还闪着寒光。
哦,是捕兽器,一个捕兽夹。幸好还来得及反应,否则就此折戟沉沙了。
术士又瞄了一眼周围,这屋顶的瓦面上,到处都是这样的捕兽陷阱。
不过,这难不倒他!
术士一个翻身,其动作犹如潜龙出海,风卷云涌。
轻轻一个落地来到了隔壁的屋檐。他看了一眼,那设置陷阱的屋脊后探出了两个武士的头。看他们的神情似乎并没有失落的意思,反而有点得意。
什么?!
术士突觉身旁有人!
眼尾扫过之处,的确有一双双剑锋般冒着寒气的眼神!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共四个武士!
原来这里才是真正的陷阱!
“嚯”地一声,带着旋风的一腿横插过来。
继而,四面八方的拳脚突如其来,让人应接不暇:左勾拳,右插拳,上飞踢,下鞭腿。
武士们出招,见拳见脚不见人;拳拳在肉,招招索命。
尽管术士已经使劲浑身解数,但是扛着一个人的话,实在是施展不开拳脚,更何况,猛虎不敌群狼,架不住人多脚乱。时不时地还是挨上了三拳两脚。
看着术士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这四个武士得了默契那样往后退了一步。
尽管直觉告诉术士,这几个武士要搞事情了,但现在自己后方没有任何人守住自己的退路,这对于被围捕的术士和蒙敖而言,是多么大的一个诱惑。
既然对方要耍什么花招,那就将计就计,引出对方的套路吧。术士把手默默地放到了衣襟之处,看上去像是体操运动员将要翻身前的缚手动作。
术士一个飞燕转身,一个箭步,扛着蒙敖就意图逃窜而去。
“捕兽网!”应声而落,一张符咒从屋顶的瓦面上飞了出来,挡在了术士面前。
“开!”武士甲厉声命令道。
“嚯”地一声,符咒兀自燃烧了起来,随即符咒像是长了无数手脚那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拓展开来,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捕兽网,捕兽网四周不断地收缩,企图包裹住术士和蒙敖。
“哼~!”术士就知道这世上就没这么顺利的事情。幸好他早就留了一个心眼儿。术士从衣襟处摸出一张符咒,扔向了捕兽网。
“破!”
顷刻间,捕兽网被撕处一个缺口,像破碎的星光消失在黑夜里。
正当术士以为时机来了的时候,武士乙不止何时抄侧翼,已经来到捕兽网处。
捕兽网刚消失,武士乙就马上补位。
这真是没完没了了。术士马步一扎,二话不说摆开了阵势。他用余光瞥了几眼,对四个武士所在的位置有了初步的把握。
蒙敖本想着如果攻击进入自己的安全范围,才会自保。谁知道武士们似乎故意避开了自己,只对着术士乱殴。刚才在死胡同里,不是有个持棍的武士企图对自己下毒手吗?这会儿咋对自己怜香惜玉起来了?难道是?
蒙敖想起了死胡同后来还来了第二批人,第一批和第二批似乎认识。第二批没对自己怎么样,就被伯蹇那样了。也看不出第二批人意欲何为。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走神了,只觉后脑勺有一股凉风略过,吓得蒙敖赶紧抬起了头。只见武士甲挡住了了武士乙挥向蒙敖的拳头,大呵一声:“喂!你找死啊!”
这是护住了蒙敖的意思?蒙敖惊呆了。看来这第二批武士,不想当即就夺走自己的性命或者给自己教训。难道是想拉回去慢慢折磨?
术士瞬间心领神会。既然对方无心伤害蒙敖,那就好办了。也不用顾着蒙敖了,自己放开打就是了。
打不是为了打赢,而是为了脱身。即便是只身一人,想要打赢这几个人的联手,也并不是轻而易举之事,更何况现在还扛着一个蒙敖,简直就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了。
但是要脱身的话,那相对而言会简单点。
既然对方的目标是蒙敖,而目标物又在自己手里。自然而然,自己就是对方攻击的对象。那么,何不化被动为主动呢?例如——
蒙敖被一把给摔了出去。
大家都惊讶到愣住了,呆呆地像是被钉子钉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包括蒙敖,也一脸蒙圈地看着术士。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所以在甩出蒙敖的瞬间,术士也跟着飞奔而去。
比起这四个呆若木鸡的武士,术士抢占的就是这么几秒的时机。
逃脱出四人包围圈的同时,术士朝着他们四人扔了一张符咒。
“邦”地一声,符咒突然爆炸了,粉身碎骨的碎纸四散到空中,滚滚浓烟从符咒处冒了出来。
四人瞬间才回过神了,知道自己上当了。纵身一跃,才跳出烟雾圈,好不容易扬手扫开眼前的残雾,看清术士和蒙敖的去向,却看到——
术士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胜利的微笑,冷冷的,就犹如他再次在空中扔下的另外几个烟雾弹。
“邦邦邦”无数个符咒在空中炸裂,一团接一团的浓烟弥漫开来,迷惑了所有人的视线。
而术士则带着蒙敖消失在了烟雾之中。
嘀嗒嘀嗒的马蹄声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就像悦耳的音乐,好比迷雾之中的引路者。
这是一辆满载鲜花的马车,车厢由镂空木条搭成,上无顶盖。车夫看起来又聋又哑,年过花甲。
看来是个藏身的好去处。
术士纵身一跃跳了进去,马车晃荡了一下,术士匍匐在花丛中,静静地观察着车夫的反应。
车夫似乎也毫无察觉,头也不回一个,继续驱车前进。
术士赶紧把蒙敖塞进花丛堆里,随手从花堆里拿了一条被花汁染得五颜六色的粗布,裹了一堆鲜花,赶紧离开马车,找了一条胡同钻了进去。
好巧不巧,恰好撞上了追寻而来的武士团。
术士眼疾手快,翻身跳上了一座重檐歇山顶的亭子上,几瓣花朵掉飘落在亭子的瓦面上。
容不得半刻停歇,术士抱着这一扎花裹的粗布,一时穿街走巷,一时飞檐走壁,逃窜到了居民的屋顶上,飞奔而去。
武士团蜂拥而至。
当离开了烟雾弥漫之地,才有眼尖儿的人发现,术士身后一直在掉落玫瑰花瓣。再仔细瞧瞧术士抱着的粗布,才恍然大悟:“蒙敖没在他手上!!”
术士得知计谋暴露,赶紧撒开手里的粗布,无数花瓣随风飘扬,在皎洁的月光下纷飞乱舞,似月下秦娥,状似明月泛云河,体如轻风动流波。
术士冷冷地回看了众生一眼,便消失在花瓣纷飞的空中。双眸余光扫到:
胡同拐角走出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当月光流到他脸颊时,术士发现,原来是宇文侯渊!
宇文侯渊气急败坏地捡起地上的玫瑰花瓣,狠狠地扔到地上,但是却扯到了肩膀,嗷嗷叫疼。他恶狠狠地看了术士消失的方向。随即把满身怨气发泄化为拳头,大叫一声:“都是废物!”